梁炳源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耻笑道:“曦儿,你在宫里还委屈得不得了,怎么回了靖王府就又变了主意?哥哥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梁靖恒如此对你,你却没有一丝的恼怒,还巴巴地留在靖王府,跟哥哥说句实话吧,你是不是喜欢上梁靖恒?”
她拽紧素白的丝绦道:“大哥,我是喜欢上了靖王爷,日后我也留在靖王府,哪里也不去了。”
听到她这番直言不讳的话,他恼怒地上前拉她的胳膊,把她往蕉树上按,连翘立马尖叫:“太子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他阴冷着脸,冷然道:“连翘,你声音还太小了,你尽管大声叫唤,虽然这里僻静,但护国寺香客众多,总会有人听到来救你家小姐,就让他们看看,本王幸着本属于我的太子妃。”
连翘慌得即刻捂了嘴,她涨红了脸怒视着他,他亦气急瞪着她,按住她双肩的手越发加大了力气,她吃疼不过,嘤咛一声,他略略松了手,从齿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道:“肖芷曦,你非得被阴险小人利用得干干净净你才肯回头么?这样狡诈之人除了会玩阴的,还会什么?搞大半梦这个傻丫头的肚子来强迫你,让右相大人在朝廷上偏向他,让姨母在王家不得不维护他,如今又利用你,让那个眼高于顶的慕容熙乖乖就范受他奴役,你说他还有什么阴险事干不出来?怕是过阵子,就会把你当诱饵胁迫我和母后!”
她的眼神如深水潭一样冷幽:“太子哥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用为我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做个圣贤人就是你的福报。”
他松了的手顿时掐进她的肩胛骨里,她痛得躬起了身子,秀美的娥眉皱成了一团。连翘慌忙来拉梁炳源,梁炳源就是一个窝心脚,连翘闷着声音惨叫一声,软在地底直不起腰来。
她扬起泛白的脸,厉声道:“大哥,你放手,你要是不放手,日后我就是死,也不会再见你。”
他松了手,但还是把她禁锢在他的臂弯下:“曦儿,你就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看看你周围现在除了连翘还有谁?靖王府的宫人了?太监了?你要慈姑去打点斋饭,她就会自顾自就去?慈姑原在宫里就是极其的老练周到才会在父皇跟前侍候,你在靖王府也呆了一阵子,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慈姑的手段么?你该是多显赫打眼之人,梁靖恒会轻易放你单飞?曦儿,慕容熙此时能到护国寺来,怕是梁靖恒放得风声,就是让慕容熙看到你,能死心塌地供他驱使,曦儿,你真是太不了解梁靖恒的心机了。”
墨色的眸子瞬间有了一丝变化,随后她轻声道:“太子哥哥,你只看得到慕容公子的表面,却看不透他的真性情,如若不是正途,慕容公子照样刚正不阿大义灭亲,即便是曦儿所犯之罪不为国法所容,慕容公子照旧不会偏袒曦儿,他或许于私会疼惜曦儿,但疼惜曦儿后于公仍然会铁面无私,公私他分得极其清楚。”
梁炳源冷笑连连:“曦儿,到底你是喜欢慕容熙的,如此的维护他,那好慕容熙是正人君子,那梁靖恒是什么了?别看他在汴梁不沾花惹草,可出了汴梁本性就暴露无遗,就说你进宫住的几天,他去钱塘府都干了什么啊,白日里装得是清正廉洁,夜里被几个秦淮名妓弄得三魂跑了七魄,夜夜笙歌,夜夜美人堆里喝花酒烂醉如泥。”他顿了顿,斜睨着她的神情,声音也轻佻起来:“我道梁靖恒有多高的眼界了,原来他还真是喜欢半梦这样的狐媚子,你都不知道那几个秦淮名妓有多么的讨梁靖恒的欢心,让梁靖恒喜欢得原形毕露,还送了一对白玉如意给两个粉头,当真是出手阔绰得很,比那些个富甲一方的盐商还大方。”
白玉如意,白玉如意,他从钱塘府回来时,夜里也送了她一只雕有并蒂莲的平安如意,说这玉是传国玉玺的材质,极为难寻。
蓦然觉得可笑,这白玉原来也是有瑕疵的,这白玉也不过尔尔。
见她终于脸色有了些微的变化,他放了她,从袖里拿出一张折得极小的纸笺,低声在她耳边道:“曦儿,找个机会灌醉梁靖恒,让他照着这个纸笺誊抄一遍,然后交给翠薇即可,梁靖恒治了罪,你就自由了,哥哥不拦着你,哥哥全由着你。”
慈姑的找寻身远远响起,梁炳源把纸笺放入她手中,隐入林里片刻就没了身影,她赶紧地扶起连翘,连翘已经冷汗淋漓,脸色一片青白。回了靖王府,她立即叫了银杏来,关了寝殿解了连翘的衣衫,一个紫黑的脚印赫然印在胸前。银杏急忙摸肋骨,好在踢得急,太过近身力度不好使,保全了身子骨,没有伤及五脏六腑。
她又气又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梁炳源这一世都改不了骨子里的残暴冷酷了,即便她在他身旁又如何,管得住一时,管不住一世,他总归是凶残的猛虎。
银杏给连翘敷上了药膏,她寻了一个由头让连翘去休息。回府的途中连翘一直咬牙淌着冷汗,强忍着怕被慈姑她们看出来,这会子让银杏说连翘月事来了,肚子疼,准假养着。
下午他回得早,她午睡还未起床,他就回了,见她枕边放着并蒂莲的平安如意,打趣道:“王妃,见如意如见夫君,我不身旁,王妃孤枕难眠,看着如意就如看着我吧。”
她垂下又长又密如月儿般的长睫毛,轻声说:“王爷,你的礼物太贵重了,妾身无以承受,这如意是保平安的,妾身今日请文慧法师加持,王爷你就自个随身带着,可保你消灾免难。”
他深邃的目光有了一抹犀利,随即搂着她耳语道:“曦儿,你即是请了上师加持,你留着更好,以后不仅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都沐浴在佛光之下才会福寿绵长。”
她轻轻地颤抖一下,暗暗往旁边挪动。他圈紧她细致地身子,挑起她新月般的下颚,俯视着她,她拽紧了如水般光滑的丝毯,眼里有一丝惊慌害怕。
他琥珀色的眸子沉了几分,捧起她的脸撬她的唇,她一阵一阵地哆嗦,不由自主就推他。他冷了脸色立马就把她的双手按在枕头上,压在她身上含住她整个的唇,她最最怕他这样,人前的镇定从容在这一刻失了分寸,如受惊的小鹿般有着恐慌。
她身子骨不好,气短,没两刻就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身子也软了下来不再挣扎。他赶紧松了口放了她,把她翻过来趴在他大腿上,拍着她柔弱的背帮她顺气。
她急剧地咳嗽着,咳得眼泪湿润了清亮的双眸,等她咳停后,他小心地把她放在交颈雁枕上,绵厚有些粗糙的手一粒一粒挑起她眼角的泪,随后解她的中衣,大手探到小衣里,她抱紧他的手,闭了眼央求:“王爷,不要这样,王爷你不要这样,你吩咐妾身做的事,妾身会替王爷做的,你不用这样妾身也会做得。”
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脸也因为震怒变得发红:“王妃,你想替本王做什么事?”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大手,望着他愤怒的脸道:“我明白王爷心里想着什么事,我能够替王爷做的就是在皇上面前维护王爷,让父皇更喜欢王爷。”
他冷哼道:“王妃,让父皇对靖王府另眼相看,本就是你靖王妃该做的本分,不仅如此,你还要讨母妃的欢心,讨我的疼爱,这些都是你必须要做的。你脸皮子薄,我也不逼迫你,用过晚饭你就沐浴更衣,在这床上尽你的本分。”
说完扔下玉佩,甩袖而去,等他脚步声远去了,她方恢复到清醒和冷静,只要他强势入侵,咄咄逼人,她就慌得手脚无措。
只有离他三尺远,她才会感到安全,才会从容自如。
这么的一折腾,让她极为恐惧夜晚的来临,她考虑旁的事倒是有章有法,唯有这事她极为束手无策。
当初她嫁到靖王府前,找翠彤姨娘要了两种物件,其中一种就是迷幻药,吃了之后就会产生幻听幻觉,当初翠彤姨娘是百般的犹豫,她硬是软磨硬泡给讨了来。
忐忑不安吃了晚饭,特意叮嘱银杏泡了浓郁的茶汤,在他来的时候把药下了进去,她温顺地给他奉茶,由着他把她抱入账内,不错眼神地观察他。他唇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渐渐如坠到极乐世界中,十分的开心和兴奋,整个身体极为松弛,抱着她如抱一个小宝宝一样轻柔,她赶紧把一侧的大枕放在他怀里,自己退到床角。
整夜他都抱着大枕头,不时的呢喃,散发着极其心满意足的神态,他一人自言自语小半个时辰后,安稳地睡了过去。
她拿了帕子擦鼻尖的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这个药性如何,给茶汤里倒了大半勺子。虽然翠彤姨娘一再叮嘱她,千万不能用过量,不要用得过于频繁,否则就会对迷幻药产生依赖性。
她如常的卯时起床,因心中有事,没有去园子里呼吸新鲜空气,而是在寝殿里守着他。往常她起来后,他随后也起身,或是舞一会子剑,或是练一套拳法,今日她不知道他什么时间醒,坐在榻边绣着香囊。
卯时过去了,辰时也到了,他还未醒,她镇定着自己答慈姑的探寻,说是王爷昨个夜里有些累,今天想多睡一会子。起初慈姑只是含笑着说难得王爷想多睡一会,让王爷安心睡。过了辰时二刻,慈姑来问安时,脸色渐渐凝重,问安的次数多起来,数次撩了帐子看梁靖恒。
辰时三刻后连生赶了过来,担忧地问是不是靖王爷身子不适?吩咐着小太监赶紧进宫去找太医。
她的手心也开始冒汗,暗地里吩咐桔梗拿了冰毛巾来。她的寝殿府里好几个有头脸的太监和宫人都借着问安来探视,喜莲和翠薇请安后就没有离绛云殿。她一时的也有了惊慌,怕用量大他睡死了过去,那就让她不得不到太子阵营里,否则不仅肖家给毁了,怕是还会株连九族。
她拿了冰毛巾给他擦着脸,俯下身在他耳旁轻轻地呼喊:“王爷,王爷,时辰不早了,起床了。”
他没有任何的动静,宫里的太医急速赶了过来,连生迎了出去,慈姑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回避,她鼻尖冒着细细的汗,握了他的手又在他耳边叫着:“王爷,王爷,你知不知道我答应父皇什么?你起来,你起来我就告诉你。”
他粗硬的睫毛动了动,眼睛也慢慢睁开了,极深极深地盯着她,如万年养在雪山的黑曜石,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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