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王夸奖。”曹归目光闪了闪,“我以前不会这些,所以……我娘子就跑了。”他心不在焉地撕着兔肉,吃相极斯文,神色却有些悲伤。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娘子可真现实啊。”我感叹,“不过人家既然看不上你,你也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嘛。放心,跟我肖阿蛮混三年,到时候有了名声,什么美女还不任由你挑,难说到时候你变成世人敬仰的大英雄,你媳妇自己又跑回来了。”
他抽抽嘴角:“但愿如此。”
清慧太子一行逃得十分狼狈,我听小六说,那日尘土飞扬一吓,这些人便果断地往蛮夷方向踏进,意欲和藿香公主来个结盟,共同打压韩珏。
好不容易排除自然艰险从江水中一个个爬出来,迎接他们的却是把把长刀,联盟不成,最后居然还丢了性命。
“蛮夷公主真奇怪,假意答应了,还可以利用他们打头阵,杀了多可惜!”
“老大英明”小六谄媚:“听说藿香公主从小是在闺门绣户中长大,这些政治谋略的事肯定比不上大王您!”
“切,少拍马屁了,受的教育不一样嘛。”我哈哈笑着,“我哥有没有消息?”
上次飞鸽传书请他救援,哪想后面侥幸又解除寨子危难,我立即手写一封长信快马加鞭让人送去,第一,表明不需要他来了,第二,多少也有点邀功的意味,能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一回,我很期待。哪知他的回信对此事却只字不提,反而对前来的夏公子洋洋洒洒叙述了三大段,说什么夏清流公子人是不错滴,以前哥哥也很看好你和他什么什么云云,不但老实相貌中成人品也尚好,而且母亲贤淑,又没有半个兄弟姊妹,不用担心嫁过去婆媳不和分家产群体斗殴等等系列问题……不过不过妹妹你看到这里别高兴,如此综合指数上乘的夏公子,自然也颇受欢迎,而且据对他的了解,好像他背地里还有一个红颜知己,剪不乱理还乱……所以小妹,如果你没有做小的打算,还是快点把夏公子赶走吧,免得日久生出个情来,伤心。
信毕,我非常不爽,凭什么就断定老娘做小?我想了想,好像书信中除了对自己的大篇幅赞美,并没有提及夏清流半字,我哥怎么知道的。
“夏,夏公子写了封信让小的也一并送去,大,大寨主看了很生气!”
“呃?”
送信的二狗子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一张抹平的皱纸,虽然本大王文化水平也不高,但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还算认得出来:“肖毅,老子来了!”
一口水喷出!哈哈,我马上联想到我哥那吃瘪的臭脸。
众人也笑,我正想开口赞扬二狗子两句,哪知此人就率先表明态度,说如此高风险高难度的活还是让别人去干吧。为表诚意,还自愿担负起所有人都深恶痛绝的挑粪浇地重任……看在他百般恳求地份上,我只得同意了。
“大寨主日前事物繁重,暂时抽不开身,不过小的前日听说君子国好像要行动了,莫不是和此事有关?”
小六的话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我哥也很奇怪,咱们跑江湖的,他整日关注两国局势干嘛,难不成真像他们说的,也想趁乱世捞个皇帝当当?”
“老大,这也不错啊,大寨主若当了皇帝,大王您就是公主了!”小六双目放光,显然现实仕途的一路失利,这件事又让他看到了曙光。
我拍了下他的头:“哈哈,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让我哥封你个宰相当当!”
“谢老大——”
爹娘死得早,从小和哥相依为命,我也很听他的话。晚上,我又把信拿出来仔细读了一遍,字里行间辛酸泪,可谓良苦用心。
其实他根本无需担忧。和夏青牛相处几日,除了觉得他是个至诚至信之人外,我对他没有半分风月之情,儿女之意。至于为什么,用通俗点的少女托词来说,呃,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想到这里,我不禁心跳加快,除了那日匆匆一瞥的保膘子丹,二十年我这棵老铁树就没有半分摇曳,更别说开花了。
哎,梦里千回那个他。
曹归坐在灯下看书,这几天他突然对《霞客桃花传》大感兴趣,抱着研究态度,这已是第三遍。
夏清流在屋的另一个角落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一根乌溜溜的皮鞭,前些日子知道伙房的张家娘子从前就是开马鞭作坊的,硬是设计了几张图纸,亲自寻找材料,让她给做了一根。当时包括我在内,都对做出来的效果严重怀疑,不过事实上,居然还不错。看来以后得督促大家重操旧业,也算留条后路。
我说夏公子,这皮鞭挺好看的。
夏青牛一惊,执鞭的手一顿,“阿,阿蛮。”半晌嬉皮笑脸道:“叫我阿牛。”说着还默默把鞭子掩在身后。
我正想对屋中的两个男人说,现在花好月圆的,大家不出去走走也太浪费良辰美景了。其实并不是我一时兴起假装浪漫,只是三人共聚一屋,我已经对每晚两个男人的拉锯战招架不住。
“夏青牛!快滚出来!”一声华丽的女高音划过夜空。
刚开始我以为是幻听,理由是一一对照,发现这声音不是出自寨子里的任何女性和男性……第二声在我手下一片哀嚎声中升起,我注意到夏青牛浑身一震,脸上透出又惊恐又期待的复杂情绪……
呃?有猫腻!
声音又远及近,他的神色也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曹归咳嗽一声,卷了本书,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奇怪,人家找夏公子的,他激动个毛?
黑衣长发,很精神的一个姑娘。
“肖毅说的没错,你果然躲在这里!”
她一挥长鞭,夏青牛闪开,我的长桌立马断成两半,平常暴躁的夏公子却也没有发火,抓着头连连赔笑:“阿虞”
“老大……”小六他们远远地站在院子里看热闹,既舍不得走,又不敢靠近。
黑衣女子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轻车熟路地和我打招呼:“啊,阿蛮,是我!”
“这个人先借我一用!”说完,抓起夏青牛的耳朵,消失在石屋前。
晕,女中豪杰呀!
当晚,夏公子终于没有回屋骚扰。第二天,有人在山寨门前发现他留书一封,上面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走,勿念!”字迹潦草,可见下笔匆匆。我这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他已经不告而别了。
那个叫阿虞的女子仍然很酷,依旧着黑。
我取出阿牛走时没来得及拿走的定做皮鞭:“夏公子亲自设计的,想必是给你的!”
“他……”女子有些触动,神色瞬间柔软下来,下一秒立刻坚定道:“我要去找他!阿蛮,后会无期!”
来去匆匆。
“啧,野妇配粗人,倒也登对啊。”曹归从石屋里晃出来,点评。
“人都走了,你应该当面说!”想想觉得哪里不对,“还有,刚才她来,你躲起来干嘛?昨天也是?”
“什么叫躲起来!那叫回避,回避你懂不懂?”
“切,那寨子里大妈大嫂大姑娘出现时你怎么不回避?”
“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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