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何处容身呢
不出承元所料,“他们要杀我,你又是如何调动了晋军?”
明初笑了笑,“我偷了青龙令,他们听令牌的,后来连喜屠杀城民后,卫晋祥才同意我拿青龙令追杀连喜。”
“你如何打算?偷取青龙令,罪名不轻呢。”
“先把你送离。我让师父先回大都了,不然我不放心爹,他还在黔军里。”明初打马远离这片危险地带,行进中,她忽就想到了从前,承元断腿的那段日子,明明才数月之隔,感觉竟然像过了好几年之久。
她道:“等他过来接应你时,我们碰头再说。”
她顺着山的脊梁而去,俯视着胜负已分的战场,朝廷军一万人马,多半死了火中,余下的被晋军收割大半,剩下的一千士兵全部投降。
猎鹿山一仗,终于结束了晋南长达数月的战火,也是从此刻开始,大盛朝正式进入新的格局。
诸王联盟的联盟,自立的自立,晋南也与大盛朝划清界线,并全面向北扩张百里,成为一个不受朝廷制约的新晋南,后为晋国。
明初带着承元上路,在一家医馆里给他看了伤,他身上零碎的伤实在太多,好在都不在要害,但失血过多导致他的身体极度虚弱,大夫给他用上了最好的药,稳定伤势。
她不敢带承元回大都,卫琛和卫晋祥对他起了杀心,回去还不是个死?不过明初倒是奇怪,承元的伤重是重,但他中毒的症状似乎在减轻。
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话,祸兮福所福,没准是毒素随着他血液流失了一部分,冥冥中给了他一份生的希望。
药炉里的烟有点大,熏得明初满脸黑灰,她全然不知。
端着药去承元房间时,他正躺在床头,像在出神地想着什么,神情很是落寞,在目光接触到明初时,眼中才有了一丝淡淡的悦色。
隐隐地,有些幸灾乐祸。
“要不是看在当初你为了救我,吃下王少安毒药的份上,你真当本姑娘乐意侍候你啊?”明初把药碗往桌上一墩,不悦地道:“等你的伤好一点,自已滚蛋,我没空再陪你了。”
“你的确要回去,”承元的眼光暗淡下来,像一颗最明亮的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你现在,在晋南是家喻户晓的卫敏郡主,你手上有很多的资源,你不仅可以活着,还能活得足够精彩。你遗憾过永丰镇的不幸,那样的事在你强大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明初坐在床沿,握着汤匙,搅动尚热的药汁,药汁呈黑褐色,闻着有刺鼻的苦味,她一下下地搅拌着,汤匙留恋着与汤药,正像是,人在惜别时,留恋着与某人相处的时光。
不知他何时欠起身子,拿一面洁净的白帕,一点点为她擦去脸上的黑灰。
她小小地吃了一惊,下意识想避开他的接触,“你呢?”
“我?”承元落寞地收回帕子,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目光没有焦点,“我去哪里都可以。你今非昔比,不需要我再给你出主意,晋南也安定下来,这边的事我都可以放下了。我想,如果我能侥幸不死的话,会多去看一些山水,再不要见到肮脏与血腥的东西。”
对于承元,她其实有很多疑惑,可在他憧憬着美好未来时,她真的一个字也不想问,不想用现实的残忍,去破坏他对未来的希冀。
等药差不多凉了,她才去扶承元,可能是用力过猛,扯痛了她左心口上的伤,她一直没在承元面前露过她的伤,也没人知道她里面的衣服有一件还是烂的。
“抱歉,我自己来。”承元也没多问,撑着床板坐起,端起药碗来,一口气喝得只剩一点药渣。
等承元吃了药,明初端着空碗走出房间,从走廊里经过时忽听见一个男人暴躁的声音:“去给我找大夫!”
声音入耳后立即引起明初的警觉,是连喜。
她本能地隐在房下的大柱后,谨慎地向发声处探看过去。
连喜托着受伤的手臂闯入医馆,四处里寻找,拦下一名小医徒心急地问:“人呢?”
“我们大夫出诊去了。”小医徒打量一眼他的伤。
他在猎鹿山的那场大火中逃亡时被燃烧的圆木砸中左臂,不仅烧伤严重,骨头也断了,诡异地扭曲着,到底是军武之人,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太大的痛苦,只是急切地想要治伤。
这里还是晋南地区,连喜被晋军追杀,自然不敢在一个地方多待。
“你会看伤么,来给我看看。”连喜病急乱投医,他必须赶快处理伤臂。
“你的伤太重,我看不了,先去屋里候着吧,我也不清楚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连喜忧虑地看向大门外,咬咬牙,跟着小医徒去医馆里等着。
见连喜进了屋,明初才从大柱后走出,本来清净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冷厉的颜色:连喜,我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明初索性走到院子里一盏药炉旁,趁没人发现时抹了自己一脸黑灰,捏捏自己的嗓子,调了一个自信不会被连喜听出的音色,托着手走进医馆侯诊区。
她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大摇大摆地从候诊区走过去,生怕连喜看不到她,经过他旁边时还克制顿了一下,“嘶”地抽口冷气,展示一下她“断”了的手臂,然后自已去向负责抓药的医徒的要了一些活血止痛的药粉,又要了两块专门用来固定骨骼的木板。
医徒先前还不肯给,明初一锭银子砸柜台上:“出事了我兜着,给我拿!”
取药后,明初找了一个地方坐着,假装胳膊断了她自己在接骨,绑好后,还故意把胳膊扬起来,露出一脸的轻松之色。
她的动作吸引了连喜的注意,连喜看看自已断成两截的左臂。
明初绑好胳膊后,再次走向柜台,问抓药的医徒要了一些覆盆子,黄岑等药材,医徒问他要这些治疗烧伤的药做什么,她颇心痛地叹了一口气,说她家里着了火,相公全身多半被烧伤,情况很严重,家里穷没钱来看大夫,就抓点药自己治。
听到这里连喜再也坐不住了,他的伤越来越重,可又不确定大夫啥时候才能回来,而且候诊区还有不少病人排队,想着,他起身走向明初,和气地搭讪:“你会治烧伤和断骨?不知能否抽点时间,帮我看一看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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