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帮手吗?
“承元,我要毁了你的计划……”
剑将要抹开喉管时承元已切入李程身前,蜿蜒如蛇的手从李程的手臂内侧抄入,拦下他抹剑的动作,一举夺剑。
却在这时,承元觉得后颈一个刺痛!脑中的画面重演——就在他夺剑阻止李程自杀时,李程的另一只手刺入他的后颈,依稀间看到他的手指间有一根细细的针。
针上淬了致昏的强效麻药,几乎在刺进承元脖颈的同时,承元便已感觉身上一麻,接着提不起一分力气。
迷迷糊糊中见李程又哭又笑,慢慢地伸出手,一把推在他的胸口。
他像被抽去骨头一般,一推即倒,视线很快变成一片黑暗。
“看来我演技不错,连你都被我骗到了呢,的确啊,京城里谁不知我是个不修边幅的纨绔子弟,我和父王一样都会演戏。”李程淡淡地说着,剑在承元背上不轻不重拍了几下,见他确实昏迷了才罢休收剑。
打开身上的火折子,从暗道理里找到了前方石门的机关,打开。
他扛着剑站在石门前,石门开启后,明初一身肃然地站在那里,手里的匕首漫着凛然杀气。
李程冷笑,把剑放在了承元脖间,“沈璎,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他第一个死,然后我们两个拼个你死我活,二是,立刻在我面前自尽。”
“李程,你还记得我么?”
明初来京后一直化着妆,跟原先的明初在容貌上有很大变化,声音上也经过她的刻意处理,李程在晋宫里住过一段时间,虽熟悉“卫敏”,却也一时没把明掌柜和卫敏联系一起,这时听明初恢复成原声,和晋国的长安公主声音重合,不免吃了一惊:“你是长安公主?!”
“长安公主原来就是沈璎!卫家不仅收容承元这个皇长孙,还收了你,果然是乱臣贼子!”李程一念闪过,沈璎不单是长安公主,而且听前方传来的消息,说长安公主其实是个冒牌货,这消息最先从晋国内部传出,十分可靠,一个女人,同时有三个身份,这让李程感到深深不安。
他放弃了让她自尽的打算,他要把这个女人交给摄政王,对,就是可耻地去邀功,为父王铺一条后路,在他李程的世界里,只有活着,和父王。
“卫家怎么样我们先不谈,大盛最大的敌人从不是卫家和那些想往自由的人,而是你们这个烂到骨子里的朝廷,连你们李家自己人都在败坏江山,还妄图指望外姓重臣对你们忠心耿耿?”明初说到这些时,本就寒冷的身子更像是坠进了冰窟,“忠厚仁义的人早就被你们杀光,你们有什么脸,指责卫家是乱臣贼子?你李程,是承元的兄弟,而你却为了阻止他为父亲和天下讨回公道,以死相逼,你还是人么?”
她的话中每个字都像是棘刺,扎进了李程本不坏的良心。
“说的好,”他的手似在颤动,紧紧咬牙,忍着心上的动容,“可我不能让你们把父王拖进深渊,父王苟延残喘地活到今天,你们谁都别想害他!”他越说越激动,白净的脸部不住地抽动着,“放下手里的刀,跟我走。”
“不要再助纣为虐了,你不仅会害万民,终有一天连自己也逃不掉……”
“放下刀!”李程手中的剑紧紧逼在承元脖下,原先他还看在是兄弟的份上不舍得下手,但若他们再坚持下去拖累父王,他可顾不了那么多,“是要我立刻杀了他么,你要是不心疼的话,大可一试!”没有立刻得到明初的顺从他恼羞成怒,作势在承元胸口上划去一剑!
而就在这时,明初的手上匕首脱掌而出,直接往李程的心口飞去……
……
“主人,”承元耳边是一名属下的呼喊声,“主人醒醒,承府被摄政王的人围了,您还要主持大局啊。”
身上的麻木和无力感仍未消失,承元脑仁似有千斤重,“怎么了?”脑中一片空白,当看见这条暗道,看到之前关闭的石门已然开启时才陡然回神,“她人呢,他们呢!”
黑衣属下惭愧地低下头,跪在他面前告罪:“属下无能,来的时候只有您一人昏迷在这儿。”
“李程……”他跌跌撞撞地爬起身,环顾暗道前前后后,一定不要出事,论武功明初不是李程的对手,但明初如果使些小心眼,倒也不见得一定输给李程,可是不对,要是明初制服了李程,她就不可能离开,她到底怎么了?
“没有见到人明掌柜么,”承元连忙问道,“李程进过这条暗道,你也没看到人么?”他快要语无伦次,哪有什么人可以在任何时候保持镇定,只不过还未遇上令他失措的人罢了!明初不再暗道里,显然是被李程带走,落在李程手里,他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黑衣属下将头俯得更深:“属下该死。”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明初所在,刻不容缓!“带几名还没暴露的属下,立刻去打探李程动向,再吩咐两人留意摄政王府。”
李程没有把明初杀死在暗道,那便是带着她去见摄政王了,情况有多凶险,不言而喻。
将近子时,京城不眠之夜。
大街小巷到处可见巡逻的队伍,摄政王抓捕重犯的消息一经放出,城门立刻关闭,大肆出动军队全城搜索,掘地三尺,承府上下全部下狱,王家在城西的那座别苑被夷为平地。
若不是王老太爷拿着刀架着自己的脖子,对上门问责的刑部尚书以死相逼,只怕王家也要有人因为明初的暴露而下狱,刑部尚书不敢再强来,去摄政王府禀告的情况,摄政王念在王老太爷曾是恩师,暂且网开一面,但仍派了重兵包围太师府,整个京城,无差别搜索。
浓浓的黑暗里,李程带着两名属下,其中一属下扛着昏迷的明初,一行人从一条巷道中走出,属下正要把明初塞进马车时,忽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马车里有人,不是别人,正是敬王。
敬王四十来岁,还算青壮的年纪却已是一副老态龙钟,皮肤松弛,两颊下垂,两只眼袋垂在了颊边,有几丝颓然辛酸。
“父王?”李程不可思议地看着敬王。
敬王手中描金坠圆形砗磲挂件的扇子指着李程的脸,暗暗忍下胸中怒火,抑声命令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在把这个女人,送到摄政王府。”李程执拗地回道,“天晚了,父王还是回去休息吧,事情由我处理就好。”
“该回去的是你。”敬王不无威胁的口气,“把人交给本王。”
李程把扛着明初的那名属下往自已身边拉了拉,“抱歉父王,这个女人必须有我交出去。”父王答应承元指证摄政王,父王跟承元他们已经是一路人了,把明初交给他,他一定会心软放了她。李程不能让父王陷下去,所有的罪恶,他一人承担就好。
“是么李程?”敬王淡淡地向李程的属下看了看,“本王给你们一次机会,听他的,还是听本王的?”
两名属下应该是有把柄在敬王手里,颤颤巍巍地看着敬王,又看向李程,最终在敬王骇人的目光下服软,卟嗵一声跪在地上。
敬王府,刚刚经过扫荡,敬王回府的时候那批士兵刚刚离去,这个时段最是安全。
敬王给了明初一套丫环衣服让她换上,趁着夜色带进了书房。
明初知道敬王就是承元在京城的秘密底牌,当然因为承元的身份摄政王目前还不得知,所以摄政王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到敬王头上。
“敬王,”明初向敬王作揖施礼,感谢他出手相助,“这次,真的打扰你了。”
“没什么,承元护你,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敬王说话时像在叹气,无力地坐在太师椅中,仰着头,“本王听李程说,你是沈遂将军的女儿,沈璎?”
事到如今明初也都一一坦白了,“是,四年前我在家将的保护下逃出京城,后来在一个山村里隐姓埋名,渡过了这些年光景。”
“这些年,辛苦你了。”敬王的眼神很远,这使得他看起来极其空洞,像一具被人抽掉灵魂的死物,“沈将军不幸,冥冥中又自有天佑,保护沈家血脉不绝啊。沈璎,你这次回京,想必是和承元一样的目的吧。”
“是,”她笃然地道,“揭发摄政王罪行,为死去的故人昭雪,除去毒瘤,还天下安宁。”
她字字铿锵,每个音节里都带着澎湃的热血与坚定。敬王听后坐起,直视着面前十七岁的少女,只觉她小小的身体里像有无尽的力量,眉宇间充斥着令人动容的灵气与傲人风姿,多好的女孩儿,路却走得那么苦。
反观自己呢,十一年前一时糊涂,竟然为了大位图谋于太子,施计不成反倒被摄政王钻了空子,害了太子和王嫂,害他们的幼子漂泊在外,寄人篱下。
浮肿的眼袋微微泛着红,敬王擦去眼角的一颗泪痕,“好孩子,你和承元都是好样的。”
“王爷,不知您的意思?”
话说到此处,一名属下敲响房门,“王爷,世子闯过来了。”
听到李程敬王就一头怒火,起身后摘下挂在墙上的一根马鞭,“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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