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承元主动送上门
季贤的身子弱,连走路都很困难,但自打明初来的这此天,他每天都坚持起床,让明初陪着他去花园里坐坐,明初注意到季贤头发新白了不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黑发变白,衰老的速度让人咋舌。
“明初,”季贤老态龙钟,声音有些不清,“你说,我们是不是,过不去了呢?本王的儿子们消停了,可是外面那两拔人,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没事的王爷,”明初宽慰:“他们想逼你投降罢了。”眼光一沉,她苦笑着说:“有个人,想把天下四分的局势结束,可又不想损失一兵一卒。”
“让本王向摄政王那个狗贼低头,做梦!”季贤声音太重,震得咳嗽了好几声,“摄政王,他凶残不仁,本王把属地交给他,不等于害了万民么?那个肮脏的朝廷机制早坏到了根里,若叫他统一了,受苦的只是更多的人。从私里来讲,本王也绝没有,把土地拱手让人的道理。”
他倒说的决然,但不难听出他外强中干。
明初没去接话,正准备例行跟他说说季书晴的二三事时,一名士兵来报:“王爷,大盛使臣来了。”
“不是来过了么,”季贤疲惫的眼睛往士兵脸上一抬,声音里有一些孩子气:“那个叫李程的,拿卫琛的国书来骗本王,让本王也跟他们服软,做梦。”
“回王爷,这回来的是主使。”
主使,承元!
明初二话不说,起身后抓着桌上的剑,离开了后园。
王府大殿前,乌压压的一队士兵把大殿围得滴水不漏,这么兴师动众的,只为了防住殿中一个悠闲淡定,正在欣赏殿上古画的男人。
他一身白色长衫,没穿护甲,身上也没带一件武器,连一个亲卫也不曾带来,外使来到,本地没有拒绝的道理,但今天的他是点名要见安乐王的。
安乐王上回被李程气得吐血,这次自然要防他几手。
观赏完古画,承元漫不经心地看向殿外,不想他平淡的一个举动,竟惹来士兵们一阵惶然。他抱歉地笑道:“我以大盛使臣身份请见王爷,连兵器都不曾带一件,你们想多了。”
“没有带兵器么?”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戏问。
承元耳轮一动,嘴畔的笑容缓缓深下,长长地呼口气,特意扬声向士兵们当中说道:“是。”
黑压压的士兵们中间再次传来她的谑笑:“既然没带兵器,那么……给我狠狠地打!”
话一落地,士兵们像蜂一般涌进大殿,持刀的持刀,拿枪的拿枪,全部向承元身上招呼了过去!
承元气定神闲,根本没把这些士兵当回事,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他夺过一名士兵的长枪,随意地枪头上一踢,卸去枪头,挥着枪杆一棍棍地招呼向他涌来的士兵,来者不拒。
用不了多久,倒了一殿哀号的士兵,他手上不停,棍撑地面,向殿前的明初弹射过去。
明初身子轻闪,侧过他的袭击,却在即将从她身边飞过去的时候他中途回身,巧妙地揽住明初肩头,顺势将她一带。
“明大人,我可是大盛的使臣……”他清淡的话响在明初耳旁,明初只觉得异常刺耳!
“你是皇帝我也照样打!”话未落音,她反方向一拧手臂,成功从他的钳制下逃脱,同时起膝而起,直撞向他最阴柔的部位!
承元知道明初的心思,杀了他她不一定敢,但她绝对敢把他打得半死不活,于是早防了她这一手,大手轻描淡写地拍上她的膝头,毫无悬念地化解她凌厉的攻势。
一招失手,明初再次向承元发起更猛烈的冲击,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死死咬住她的猎物。
她又长进了不少,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有突飞猛进的提升,承元心里颇觉欣慰,明初是他带出永丰镇的,他一直觉得明初就是他肩上的一重责任。以往是单纯地觉得,他既然带她走出大朗山,逼她走进血雨腥风,那他就有保护她的义务。
如今,他已知她是沈将军的女儿,他作为李家子孙,对她万分愧疚,若能赎罪,他愿尽他全部的努力。
她的拳拳脚脚快到起风,风劲从承元的脸前、衣角旁毫无规律地快速闪过,承元只是回避、格挡与化解,却从主动不出击,反而每招每式都像在宠溺。
围在殿前的士兵们看得呆住,连他们都仿佛看出了承元和明初不一般的关系。
刚才承元打士兵的时候可没见他手下留情。
“砰!”明初一脚踢在承元胸口,把他踹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明初仍不解气,又连着追上几脚,直到把他逼到廊下的大柱下抵住,她的脚蹬在他的心口上,压得他不敢再动。
承元的喉头漫出一股血腥,他极力克制,方才勉强忍住。
“很好,”他眼中不见一丝抱怨,现在的明初是他所乐见的,哪怕她将他打伤,他也不会责怪,“半年没见,你又有不同了。”
“我的这点不同,比得上你天翻地覆的转变么?”她的脚上暗暗加了几分力,失望地问道:“你到底想把多少人逼死你才甘心?安乐王,晋皇,先后被你暗算,你兵临黔城,又要打晋国的主意,你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
他瞌下眼睛,悄悄掩起眼中的巨大失落。“认识你这么久,可能在你的以为里,你并没有多了解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可能一直不是你想象中的我,但你,正在成为我希望的样子。有的时候看一个人没那么复杂,你希望我是哪样,我便是哪样。”
“油嘴滑舌,”明初脚上一用力,身子又向承元逼近一分,压抑着几乎冲出胸膛的怒火:“我从不曾真正认识过你,你也从不会成为我希望的样子,你这个自私鬼,李家的权力重要,天下万民的安宁就不重要?晋国离开大盛后活得很好,是大盛亲手把卫家逼反,那帮狗杂碎亲手摧毁了百姓对大盛的期望,你们当初敲碎了江山,在一切都还稳定的时候,又要再次掀起战火,这就是我希望中的你的样子么!”
“明初,你恨大盛我知道,”他抬起眸子,专注地望进她,眼中隐隐闪动泪光,“因为我们立场错了,我便做什么都是错,今天我过来是想跟你谈谈,没有一点恶意。”心口好疼,此刻他的心也好疼。
他三个月前查出明初的身份,相似的曾经使他对她更多了几分同病相怜,所以不管明初对大盛有多极端,他都可以理解,如果他不是李氏皇孙,可能他会比明初更恨大盛,却也因为他是皇孙,才会离明初越来越远。
“你们前脚和晋国签了友好协议,后脚就打算大军压境,你们大盛说话都跟放屁一样令人恶心,你还要跟我怎么谈?我也不会相信你半句。”明初决然说道,愤然收回承元身上的脚,拍拍鞋面,好像刚才踢在承元身上时把她的鞋弄脏了一般,“来人,拿了,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见鬼去吧。”
承元按按疼得发紧的胸口,看着明初退进了士兵群中,她的身子很快被人流吞没,彻底不见。
他长长叹气,眼底却漏出点点欣悦的光。他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他任由潮水般奔涌而来的士兵将自己包围,森然的缨枪凛然指向他的身体。
卫晋祥已先头离开黔城,火速向晋国赶去,而大盛的那十万军队还因为王少安对明初的执念而滞留在黔城外围,只是没有得到命令不敢进攻。
安乐王府,一处废院。
据说多年前这儿曾发生过不可解的迷案,这种诡秘被添油加醋放大,这里就被传成一个不详之地,几乎不再有人过来,死气沉沉。
靠在墙角里浑身绑满绳索的承元动了动,可他身上绑的是军结,越挣扎就会勒得越紧,他不再试图通过自已的力量去挣脱,颓然坐在原地,空寂眼神望向窗外。
这时屋外有重兵把守,别说他解不开这绳,就算能出去,只怕第一个面临的也将是一阵密不透风的箭雨。
开锁声传来,接着有人推门,承元顺声而看,见明初就站在门前的明媚的阳光里。
她左手背后,另一只手挥了挥,身边的士兵见状退下。
“饿了没?”明初单手关门,仍然背着一只左手,带着似笑非笑让人无法琢磨的冷笑走向承元,“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呢?”
想必也没好饭吃的。承元笑笑,抬眸对上明初顽劣的眼神。
“能让明大人给饭吃,是承元的荣幸。”
“是么?”明初走到承元身前,蹲了下来,拍拍他俊白精致的脸。这真是一张好脸啊,紧致有弹性,微凉的,虽看着清瘦,但他一点也不硌手,只觉有一种惊心的英毅美感。
让她真的很想……
一巴掌抽烂他的脸。
“我给你毒药你都吃?”明初放开他的脸,脸色阴森,“王少安正愁不能打黔城,这下我把你扣下了,可不是给了他机会对黔城动手么,你该不是故意送上门来,好让王少安有理由进攻的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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