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送到他的床上
“丫环,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他神情冰冷,像高山上长年的积雪,逢春也不曾回暖,“这一巴掌,就算了。”
有人打了承大人一巴掌,但承大人没还手的事很快传到了摄政王耳中。
摄政王叫来承元,问他怎么回事。
“王爷识会了,”承元云淡风轻地说道,左脸颊上还是通红一片,隐隐可见五根秀美的指印,“确实是小丫环想捉虫子,并无意打属下,她已向属下赔罪,属下身为摄政王府的人,当时又有慎王在场,也不好为难。”
“可是本王听说,她与你动作暧昧?”
“王爷多虑,她当时也是慌了,侍卫看到的并不全面……”
承元的解释被摄政王毫无耐心地打断:“本王明白了,你最近操心家国大事,可能也是身心俱疲,本王自会犒劳你。”
摄政王的话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承元也只是想了一下,没作细究。
哪里摸得透摄政王在想什么……
承元在摄政王府做事,但他并没住在王府,摄政王早赏了他一处宅子,原也是个达官府第,摄政王这个人,对敌人斩尽杀绝,对自己人相当阔绰,凡是站在他这边的人,有的是优渥生活,从不缺权势,金银与女人。
次日,又是劳累的一天。承元回到自己府上时已快到子时,今天是皇帝生辰,来自四面八方的达官显贵们涌入皇宫,承元积极插手安全防护方面。现在留王少安对峙晋国是最好的局面,可以给他争取时间,暂时也不会打起来,纵然必然要打,王少安和卫晋祥也能想出一个双全的策略,尽量减少伤亡。
还好安乐王和梁王那边的人在生辰晏上没出状况。
承元一进内室,就见两名丫环扭捏的扭捏,捂脸的捂脸,好像不忍猝睹一般,飞快从承元面前走过。
怎么了?他自认对丫环们从不亏待,更不曾强迫过她们,为什么今晚都忙着避开她?换成平常,她们恨不得爬他的床的……
承元带着疑惑走进内室,见他的床竟然在动!
他箭步上前,一把揭开帐子,有人藏在被子里!他正要去揭,一颗脑袋从被子里探出。
明初……
“看什么,你跟摄政王说了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明初满脸通红,像是喝了酒,眼底充血,不知是急是怒,她一见承元就是连续三问,每一问都让他不知从何答起。
承元默默地背过身,“不是我的主意,你想走的话,自已可以走。”
“你少装君子,如果不是你跟摄政王嚼舌根,他怎么会派人强迫慎王把我交出?”明初满脑子都写着火字,最难受的是她明明那么恨,却不得不暂时隐忍,现在又被人送上痛恨之人的床,这简直是对她的奇耻大辱。
承元对她的话反应很淡,“可能是侍卫们回报有误,我就算再卑鄙,也不会打你的主意。”
“谁信,”明初冷嘲热讽,“你心里在想什么,自已清楚。”
“是,”他望着天花板出神,眼中有一片挥不去的阴翳,“我一直都知道自已想什么。”
明初的耐心已被他耗尽,她早已对李氏积压了太多的恨,这恨随着新一轮战争的爆发变得愈深,对承元更是恨之入骨,今天被他打耳光的事就罢了,现在又被丢在他的床上,实在叫她忍无可忍!
“承元,欲壑难填,你已经疯了。”
“我没疯。”他固执而坚决地回答。
“你疯了!”
“我没有。”
“你真以为自己有一双翻云覆雨的手么,你凭什么地做棋盘人做棋子,你是没疯,但你比疯子更可怕。”
“我没有!”他一直紧绷的弦在明初的刺激下动摇,他突然转过身扑向她的床!
他在她床头,带着一身威压向她逼近,“不要再说了,我怕会失控。”他在最大的仇人、天下最大的罪人面前忍耐至今,他付出了多少耐心与自制力,没有人可以想象,明初只是今天才见到摄政王,就已快按捺不住,何况他数百个日日夜夜?他不仅不能报仇,还得当他最忠心的臣下,被明初称为狗奴才!
这一声“狗奴才”,出自任何人的口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唯独从明初嘴里说出来,他至今仍觉得窒息。
两两相视,两个人的眼中都是一片血红,恨与说不清的纠结在肆意燃烧,无边无际,也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承元的鼻子离明初只有三寸远的距离,近到可以听见她有力的心跳,仿似每一下都代表着她的坚决,气氛莫名地静下来,空气无端冰凝,又冷又重让他不敢畅快呼吸,面对她满含怒意的面容,他终于软下眼神,搁在她枕边的手自虐一般握起,连指甲都像扣进了肉中。
“我没有。”他避开她直视的眼,放低了音量,尽量让声音轻和,这样才能于任何人都无妨害,“我从来都是你希望的那个样子。”
明初眼中的光更冷然,“不要再苍白地解释了,我说过,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他起身,整着身上微皱的长袍,“今天在白荷亭的事,望你见谅,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他不愿多说,不解释他一路来的担心,不相告他背后曾为她做过的努力,终究他是李家人,皇室欠了她数百条人命,玷污了沈家一门的清誉,他和明初的结像一块大石,钉死在他救赎的前路上,而他的路羊肠一般逼仄,那道结他绕不开,更解不了。
今天承元以为她想刺杀摄政王,在承元打量她的指甲时她就猜到,她倒是想把摄政王干掉,但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毕竟摄政王本身就是个高手,他身边的暗卫防不胜防,她没有得逞的的可能性。
“为什么不说话?”
明初转过眼眸,没去理他。昨晚她见修罗,并不是为了从他手里拿毒药,只是正好听说修罗回了一趟王家,她去问了一些有关天哑的那种病,问他因毒药而导致发须变白,还有没有办法恢复成正常颜色,天哑只有二十五岁,她不想她的师父顶着一头白发过完一生。
可惜她没有得到答案,修罗无解。
不觉地叹了一声,嘲弄着他:“因为我还了你一巴掌,你就对我使绊子让我不好过?你让人去王府把我带来是什么意思?你是摄政王的人了,谁都得看你眼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睡我,我让你这辈子碰不了女人。”
承元被她的话给噎到,是什么样的错觉,让她以为他会睡她?
“你想走随时可以,我不拦你。”
“你帮我把被子掀开。”
承元眼中浮过淡淡惊色,她有手有脚,为什么让他掀被子?她是不是想耍花招?她躺得笔直,手脚都在被下,只露着一颗喋喋不休的脑袋,难道她想算计他?
算了,算计他他认了就是。承元揭开明初身上的蚕丝被,才见她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床板上,打着越挣扎便扣得越紧的军结,她的手腕和脚踝处,能看见的皮肤被磨得现出了血斑。
他俯身为她解结,动作轻柔。
“狗腿子,我不会领你的情。”
正在解军结的手顿住,承元暗色的眸子看向明初:“你是不是非要逼我做一个真正的狗腿子?狗腿子是不会做好事的,包括强行与女人发生身体发系。”
“你……”
承元手法娴熟,很快就把她手、脚上的四道军结解开,看着她手上被磨出的血痕,他泛出苦笑。
军结易解,可是他和她之间的结呢?
“叩叩。”两记急促的叩门声,承元扬起声音:“说。”
“常远来了。”回答承元的是他的一名暗卫。承元在京城并非一个人独战,身为皇子,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支独属自已的机密下属,承元来京后将他们重新召回,他们本就分布在京城各处,替他收集情报。
明初坐在床板上,揉揉她疼痛的腕关节,凉凉说道:“这年头奴才就是多,可做奴才,几人有好下场?”。
承元笑了笑,对她的指桑骂槐毫不在意,“不知你有没有听说,吴管家和王年的事。”
“我让吴管家去跟王老太爷说清事情原委,”明初对自己腕上的伤痕自怨自艾,“意思是让老太爷惩处王年,怎么了,我还没收到消息呢就被死太监抓来,不清楚。”
“王年如你所愿,被打了一顿后关入密牢。而吴管家,我已吩咐下去,把他处理后扔进了一口废井里。”承元幸灾乐祸的笑容微不可察,“你还满意么?”
做为摄政王的宠臣,杀慎王府总管易如反掌。
“你这么喜欢讨好我?”明初坏笑地逼近他,嫣然的笑涡里有一丝邪恶味道:“那你是不是为了我,你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呢?”
承元不动声色,端看她捉摸不清的眼神:“难道你想对我色诱么?”他从不是什么君子,曾好多次地肖想过和明初在一起的画面,若能将她拥在怀里,享受她少女的曼妙,必然是一件足可回味一生的美事,尽管明初每次都会刺痛他,痛痛过后,依然念她如初。
她的笑容越邪,对他而言越是不可抗拒,他下意识凑近她,靠近她红润的双唇,喉结不经意地狠狠滚过,身下一紧,像有东西在腹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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