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艘船,塞满二十几个士兵后,便乘着夜色向对岸进发。
问题往往就在此刻出现了。
那位小将军自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哪里肯和臭烘烘的低贱士兵们挤在一个狭小的船舱里过江?
无论旁人怎么劝,好说歹说什么话都说了一箩筐,他就是捏着鼻子,看着这简陋的货船直摇头。
他的无理行为,气的周边的老将们恨不得一榔头下去,直接把他打晕了运走了事。
可想归想,他们还是苦口婆心地围在这傲娇的小将军面前,声嘶力竭地劝:“将军,此时万不是赌气的时候,战机要紧啊……”
守在一边,指挥着漕帮弟子将船开走的韩石,却在此时得到一个消息。
一名漕帮汉子急匆匆地跑来,俯身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韩石的脸色顿时比这夜还要黑,将这汉子一巴掌推到地上,勃然大怒道:“不成,绝不可以这样!”
“但是,但是夫人她……”汉子知道帮主心里不愿意,但还是苦哈哈地说道:“夫人说她不会有事的……”
“够了!此事不许再提!”
韩石烦躁地一挥手,可他的举动,却无意间引起了小将军等人的注意。
“那个……那个管事,你过来,刚刚大惊小叫什么呢?”
小将军这回似乎是智商在线,怀疑的目光在韩石愤怒的脸庞上转了又转,突然低声吼道:“难不成……你是故意在这儿大呼小叫,好暴露我们军队的位置?”
“你是不是北泱派来的细作!”
小将军一袭连敲带刺的话,不仅让周边的将士们纷纷投去不善和怀疑的目光,也让韩石和汉子脸色陡然一变。
“不是,不是这样的大人啊。”汉子爬到小将军的马下,不住叩首解释道:“其实是我家主人在横渡这儿买了个美貌乐妓,要托管事他押送回家中。”
“这乐妓单独住在一艘精美的船舫里,小的就提议管事让将军您搭这船过去,但管事却怕主家不高兴,所以和小的吵了起来。”
汉子满头大汗地说完,小将军却眯起了眼睛。
“乐妓?船舫?都在哪儿呢?”他转头左看右看,怀疑不已:“这儿哪儿有船舫的影子呢?”
“将军大人,您往这儿看。”汉子抬手往西边一处极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指,果然,在火光之下,一艘漆金描彩的华丽船舫,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船舫里有些并不明亮的灯光,但足以让人能看清楚里头一个倚窗而坐的倩丽娉婷身影。
小将军一看,三魂六魄顿时就飞出一半,眼睛都盯着那道影子看直了。
他迅速翻身下马,提着鞭子就往那船舫走去。
“慢!”
突然,随行的一名经验老道的将官,却出声打断了小将军的行动。
他狐疑地在汉子,和韩石身上看来看去,断然道:“必须让咱们的兵进去检查,若没有问题,才能让小将军进去。”
“那还等什么?你们动作快点行不行啊!”小将军又急又燥,抬手就是一鞭子挥在地上。
在几名士兵马上就冲进了船舫里,里里外外地翻了又翻。
岸边的人听得里头“乒乓”不断地声响,韩石的脸色也更加漆黑,眸中的杀气也毫不遮掩地冒了出来。
没多久,几名士兵又沿原路折返回来,禀告说里头并无异样。
“都说了能有什么埋伏,真是大惊小怪的一群乡巴佬。”
小将军狠狠地嘲讽了这些将士们一顿,接着一路小跑,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船舫里。
大家心里满腹怨气,便通通发泄在韩石和汉子身上。
他们在经过两人的身边时,举鞭用力抽打了两人几下,韩石和汉子身上立时皮开肉绽,血痕累累。
“都快滚!再敢耽误我们的时间,老子扔你们进江里喂鱼!”
他们粗暴地吼着,下马钻进了货船里。
“帮主……”汉子知道自己未经同意,便擅自做了错事,只能胆怯地看着韩石说道。
韩石冷冷看了他一眼:“还杵这儿干什么?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步伐里带着满满的怨愤和沉重。
另一头,那艘船舫慢慢离开了码头,在晃荡的江面上向对岸前进。
船舱里,二娘手持灯台,将船舱里四角的灯火调亮了些,这样就能让坐于桌前的小将军,把佳人的好颜色看得更为明白。
二娘袅袅地转了一圈后,刚回身优雅地往凳子上一坐,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小将军,怔怔地看着她那一低头的无边媚色,情切道:“小娘子如此绝色,怎能屈从于一介商贾之手呢?”
二娘只是捂嘴轻笑,甜甜地说道:“奴家不过是这命罢了,有人愿意赎奴家出那火窟,奴家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对方是不是商贾呢。”
“这就好办了。”小将军搓搓手,故作潇洒倜傥地端正上身,骄傲道:“本将军乃是南楚当朝太师的嫡孙,你若是随了我,保证你从今往后吃香喝辣,穿不完的绫罗,享不尽的富贵啊。”
“将军说笑了。”二娘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黛眉一竖。摆出副冰冷的面孔,却独有一份冷艳绝伦的特殊气质。
仿佛高不可攀,贵不可言,一下就将小将军的心彻底征服了。
“吾这副卑贱之躯,既已答应了主家,收了他的银两,又怎么可能再从其他人呢?小将军把之前的话收回吧。”
二娘把身子一扭,不理他了。
这可把小将军给急坏了。
“姑娘,我是很有诚意的。”他从椅子上蹿了起来,跑到二娘的面前恳切道:“本将军现在就可对天发誓,只要姑娘你愿意随我走,本将军就聘尔为妾……”
见二娘瞪大了美眸,他赶紧加上一句:“是贵妾,本将军可以把你的贱籍勾了,换上个良家子的户籍,这样就可以成贵妾了。”
二娘把遮面的手放下,对着小将军嫣然一笑。
“要想让奴相信将军的话,将军可得答应奴一件事。”
她柔柔地说着,骨子里浸出的缱绻让人沉醉。
“什么条件?”小将军急急问她,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捉住她那对细白的柔荑。
二娘不着痕迹地将手移开,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递给他,娇羞道:“若是将军愿意同奴喝了这杯交杯酒,奴就一切都听将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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