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听御医说过,虽然现在外面还有些冷,但这窗子还是要固定每天敞开一回,让气息流通起来,这样才不容易生病。”
莺儿将琼露殿的门窗陆续打开,清新的空气涌入,室外的寒意也一并袭来。
莺儿又回身摆手,几个事先准备好的小宫女便捧了四个火盆走了进来,分别放到屋子四角,烧的通红的火炭,将这寒意瞬间驱散。
叶琼姜懒懒的坐在梳妆台钱,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自从那夜顾瑀来了一会琼露殿后,顾容止每夜便都会回凤鸣殿,一晃数日过去,竟没有一次来琼露殿,更是连面,也没有见过。
这让她紧绷的心神有了一丝放松,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似乎因此,铜镜里照出的容颜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红润光泽。
手臂上的伤,也已经不怎么痛了,剩下的,也只是继续修养恢复。
“娘娘,您在想什么?”
莺儿来到她的身后,用精致雕花的梨花木梳轻轻梳着她的头发。
铜镜里叶琼姜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没有回答。
莺儿的脸上忽然一黯,“奴婢知道,这几日,皇后娘娘他……没有来过,更是连面也没见上一面,这……这都是奴婢的错。”
铜镜里的容颜依旧不起波澜,气氛有些尴尬。
莺儿皱了皱眉,在心里叹了一声,她宁愿被狠狠打骂一顿,也不愿见到这样不言不语不动的娘娘。
默默的将叶琼姜的头发梳好挽起,选了几枚花钿簪好,再轻着薄粉,淡扫蛾眉,金红色的唇脂点在粉色的唇瓣上,清丽的面容经过装饰,愈发显得美艳动人。
焕发着不一样的神彩。
莺儿弯腰与她一同看着铜镜,赞道:“娘娘,您可真好看,比珍妃,云妃,都要好看。”
叶琼姜忽然转过脸,望着她问道:“真的么?”
“当然!皇后娘娘若是见了您,一定会喜欢的!”
面对莺儿雀跃的神情,叶琼姜微微一笑,又转过脸来,仔细端详着铜镜中的容颜,左右照了照,确实顾盼生姿。
“这几天,皇后每天晚上都回了凤鸣殿吗?”
莺儿微微怔了一下,不过心情却瞬间变得更加雀跃起来,娘娘这样的问话,说明心里果然还是在意皇后的,绝对是好兆头啊。
“回禀娘娘,是的。皇后娘娘没有在其他妃子那里过夜。”
“没过夜……那便是,跟其他妃子有见过面?”
莺儿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道:“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奴婢倒是见过端蕖最近经常往勤政殿跑。”
“端蕖……宁歌殿的人么?你去打听打听,看看皇后是否有去过宁歌殿。”叶琼姜淡淡道:“咱们琼露殿,总不能放任他人骑到咱们头上来。”
“是!”莺儿大喜,转身奔了出去!
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和操心,真的是有些多余了。琼妃娘娘显然是心中有数,才能如此镇定。
叶琼姜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莺儿奔出去的背影,默默的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神星牌,以着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珍妃,你要一定争气,不要让我失望,我能不能名正言顺的去神星宫,就全靠你了。”
“小严子,有人找!”
昨晚轮值了一夜,好容易换了班,早上才睡了一会儿,就被人给叫醒。
“谁啊?”小严子老大不乐意,又躺了一会,才不得不起身,睡眼惺忪的从里面出来,打了个呵欠,“困死大爷了……”
“哼,怎么没真把你给困死?”
清脆的声音如同百灵鸟般钻入耳朵,小严子刹那清醒过来,抬眼看清外面的人,立刻就精神了,“哟!原来是莺儿姐啊!稀客稀客。”
莺儿白了他一眼,“乱叫什么呢,谁是你的姐姐?”
她没有去宁歌殿附近,毕竟,那里是珍妃的地盘,都是珍妃的人,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她直接去了东南角的四排大院去找小严子。
小严子是她的同乡,两人同时入宫,彼此也常有照应。后来莺儿被分到琼露殿,而小严子,则在各种要处轮值。
“快请进,快请进。”小严子嬉笑着将莺儿让进屋里。
他们这种小太监当然不可能单独住一间,进去里面就是通炕,一间屋里大概有十多个铺位。不过此时屋里没人,都到各殿听差去了,只有小严子因为昨夜轮了夜值,所以才在。
莺儿用袖子捂住口鼻,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屋里。
小严子弄来茶水,倒了一碗递给莺儿,“莺儿姐,这大冷的天,喝口热茶暖暖吧。”
莺儿接过茶碗看了看,并没有喝,秀眉轻轻一皱的放在了一旁。
小严子毕竟也是在各处要殿轮值的,一看她皱起的眉头,便心知她是有些嫌弃,连忙笑道:“莺儿姐放心,这茶碗是新的,没人用过。是小严子特地六七来,专门给莺儿姐备着的。”
“哦?”莺儿看了看小严子,微微一笑,“还算你小子有心。”
“那是啊!莺儿姐对我小严子可没少照顾,我小严子自当粉身碎骨以报!”小严子把胸脯拍得当当响。
眼瞅着一同入宫的莺儿已经要成为琼露殿的大宫女了,他还混在十多个人一同住的通炕上,小严子也非常想借着莺儿的线往上面爬爬。
就算莺儿帮忙在琼妃娘娘耳边说句话,把他调去琼露殿,也比现在好。
“行了行了,我要你的碎骨头干什么?我只问你,这两天,你有在勤政殿轮值过吧?”
莺儿抿了口茶,看着小严子的样子,正经发问。
“有啊,当然有。”
“那你可知道,每日里,皇后娘娘的行踪?”
小严子想了想,道:“皇后娘娘每天下了朝都在勤政殿,午后在暖轩休息一阵,便又回到勤政殿,直到酉时才会凤鸣殿。”
莺儿异之,“回凤鸣殿之前,就没有去别处走走吗?”
小严子摇头,“没有啊。”
“不可能啊,端蕖不是去过几次勤政殿吗?皇后娘娘便没什么反应?”
皇后不受珍妃勾引当然是好事,可是莺儿还是觉得有些诡异。
“这两天正好轮到我伺候皇后的茶水,并没有见到端蕖姐。”
“咦,这可就怪了。”端蕖去勤政殿是她亲眼所见,不可能有假。
难道端蕖并未进入勤政殿,而是通过其他人传话进去?
那……能传这个话的人,除了四平便不会再有别人了。
“小严子,你在里面伺候,有没有听过四平公公提起过后宫的妃子们?”越想越觉得有着可能,不然事情就变得太奇怪了。
小严子思索了一阵子,摇摇头,“四公公没有提过。”
“难道他就没有一些异常的举动?”
小严子的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般道:“还别说,真有过!”
莺儿集中精神,“快说快说。”
小严子清了清嗓子,道:“最近,四公公有跟皇后提起,说御花园里的一棵木芙蓉开花了。”
“什么?”莺儿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己跟他说的是后宫,结果他却跟自己说什么木芙蓉?
莺儿大怒,“木芙蓉开不开花跟我有什么关系?这算哪门子的异常?!”
小严子缩头,“莺儿姐,你别急啊!这可绝对是异常!”
看他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莺儿吸了口气,暂时压住胸口的火气,“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异常?说不出来,我要你好看!”
小严子道:“这木芙蓉的花期本在盛夏之后,花期虽长,但最多也就持续到九月,因其不耐眼含,在这大冷天里开放,可谓逆天!这一场的现象,可以说是天降祥瑞,预示着我大夏国运昌隆鼎盛!这么样的大事,你说算不算异常?”
“娘娘,奴婢打听到了,皇后娘娘这几日并没有去珍妃那里。”的莺儿回到琼露殿,见到琼妃,想起在小严子那里被气得颤抖,不由委屈上涌,眼圈有些发红,强自忍耐着先说正事,“这样看来,皇后娘娘对您情长,并不受珍妃诱惑,这两日没有过来,多半是真的太忙了。”
叶琼姜失望道:“没有去么?”
“嗯,奴婢打听的是这几日在勤政殿轮值的小严子,他说,皇后娘娘这几日的行止仅限于勤政殿,暖轩和凤鸣殿三个地方,没有去过宁歌殿。但是奴婢觉得,我们还是要防着点四平公公。”莺儿想了想,继续说道:“奴婢亲眼所见,端蕖去了几次勤政殿,但是显然并没有进去见到皇后娘娘。奴婢想,也许她是要通过四平公公传话进去,制造机会。”
说到这里,想到小严子莫名的提起的什么木芙蓉,忍不住道:“唉,小严子也是个不靠谱的,气死奴婢了。”
“怎么?”
“唉,可把奴婢气坏了。奴婢问他,四平公公最近有没有在皇后面前提起过后宫的妃子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结果您猜他怎么说?”
莺儿说得顺口,突然看到琼妃望着她,猛然觉得自己失言,自来宫女在主人面前,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哪里有人会这样卖关子,让主人猜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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