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第二日一早,自是先回了那竹园,将自己可能的身世,对师父说了。百谷老人倒也不觉奇怪,只是清尘师兄听闻后,微微愣了一下,倒是比从前对她,疏远了不少,搞得苏祁也很纳闷。
刚开始,苏祁本不想独自住在那沉香阁中,惹人闲语。但一来自己女儿之身,竹园不比那谷水湾中人员清简,毕竟很多事情不是十分便利;二来苏祁逛了一圈沉香阁,发现了阁内一楼的东厅暖阁云母屏风后,竟是一处温泉,实在大喜。于是,欣欣然地搬进了那沉香暖阁之内。除了几个守卫在院外,清静惯了的苏祁遣散了院中其余的丫鬟仆妇,南宫瑾听管家汇报后,也没说什么,只遣派了略通功夫的两个女子初云和初雨过去,帮着照料。
苏祁一日三次只需煎好那梅妃的汤药,自有那暗卫,负责送入宫中。其余时间,倒也清闲,自管在那沉香阁的小院子里,捣鼓一些花花草草,熏香制药,隔三差五,去那桃夭苑看看蓁夫人的伤口愈合情况,小日子倒也乐得自在逍遥。
南宫瑾自安排好苏紫陌之后,倒是一连七八日,都未再露面。离十一月初八还有三天时间,那太子府中,却早已披红挂锦,廊下檐角,处处彩灯高悬,每个下人,都各自分得了一套新衣衫,府中已是一片喜庆之气。就连这沉香阁内外,也不例外地挂满了红灯红绸,铺天盖地的洋洋喜气。苏祁不由大发感慨,这太子大婚,普天同庆,看来确实非同寻常地隆重。
这日傍晚,苏祁终于试完了今日重新采摘的胭脂点雪、墨菊和绿衣红裳的炼制,闻着小小瓷瓶中好不容易提炼出来的精油,有种迷醉的满足感:前香是菊花和薄荷的冷香,中调是玫瑰和百合的甜蜜,尾调则是沉香和檀香的缠绵淡雅……对,不如就叫暗香盈盈!苏祁满意地看着窗外的一弯新月,突然起了兴致,遣散了初云与初雨两个丫鬟,自闭了门窗,只留了暖阁外书房的一盏小灯,躲进了那东厅云母螺钿象牙雕花锦缎屏风后的莲花状温泉池中。
秋末初冬的夜,室外已是阵阵的寒气沁人肌肤。苏祁拔下了束发的簪子,褪去身上的长衫,解开紧紧缚在自己胸前那一丈多长的白色绸带,舒心地叹了口气,随手将它扔在了池边的大理石梅花形几案上。全裸的肌肤乍一暴露在微寒的空气中,无风确还是瑟缩了一下,她赶紧双手抱紧了自己双胸,如羊脂白玉般洁白温润的小脚,悄无声息地踩在铺了厚厚羊毛织锦红毯的楠木地板上,一步一步沿着池边的花岗岩台阶,踏入那氤氲着热气的池子里。一阵暖意瞬间从脚底袭来,苏祁舒适地轻叹了一声,闭上眼睛,瞬间钻入那温暖的水中……
苏祁如鱼得水,彻底解脱了束缚的身体,在这温泉水中得到了放松和滋润,她惬意地畅游了一刻钟,然后缓缓地游向岸边,取了池边小几上的那瓶还未想好名字的精油,撒了数十滴在池水中,这才缓缓滑入池边最后一级台阶,惬意地泡在水中闭目养神,任那水波缓缓流过自己如凝脂般莹润的肌肤,在烛光下灿灿生辉……
摇曳的烛火,氤氲的水汽,空间弥漫着淡淡的菊香、清冷的薄荷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百合的甜香……当南宫瑾终于应酬完毕,将大婚所有事宜安排妥帖之后,拖着疲累的身子,沿着墨香阁的暗道,推开这沉香阁后院温泉水池的刹那间,顿时呆愣在了那里:眼前隐约的烛火中,正对着自己的,却是好一幅妖娆睡美人的容姿。
只见苏紫陌那本是莹白的脸色,被水汽蒸发后晕染上了淡红如上好胭脂般的桃粉色,双眼微闭,艳丽的双唇微微上翘,灼灼如玫瑰花瓣;一头黑丝缎般的长发,如水藻般漂浮在水面妖娆游弋;微露在水外如天鹅般优雅细长的脖颈上,那条细细的金色链子,在池边四周朦胧的烛火映衬下,闪耀着点点金光;那枚羊脂白玉的小巧茉莉坠子,正随着水波的晃动和她的呼吸,在那胸前沟壑之间摇曳……再往下的旖旎风景,确是刚刚好被水波给掩藏得若隐若现……
南宫瑾一下子浑身血液上涌……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身板未开的小姑娘,却不想今日自己竟然想心事想过了头,竟然忘了眼下她寄住在这沉香阁中,而且居然发现了这处温泉并私自享受如斯……一下子进退两难的南宫瑾脚下一顿,想起当年梨花林中她对自己的痴缠,踉跄转身之际,却不小心碰上了身边的云母屏风。
“哐啷啷”屏风倒地的声音,惊醒了快要进入梦乡的苏祁。她一个激灵从池中站起,浑身的水珠沿着光滑的肌肤顺着高耸的双峰缓缓滑下,“滴答、滴答”的水珠落在池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如此清晰又如此暧昧……
苏祁眯眼向那屏风倒地之处极目望去,正是南宫瑾狼狈欲出的挺拔背影,吓得她赶紧缩着脖子,想要躲进那水池之中,嘴里一边惊呼:“你……你别过来啊……”
南宫瑾听闻背后水池中的声音,也是大骇,一时进退不得,只好哑着嗓子道:“穿上衣衫!”一边迅速解下身上的黑色外袍,估算了一下她站立的位置,甩手将那衣袍向身后甩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套在那想要躲进池水中的苏祁身上。
苏祁愣怔之间,只见一件尚带着南宫瑾身体余温的黑色锦袍,已是凌空飞下,堪堪裹住了自己裸露的娇躯。一阵幽幽的龙涎清香,一下萦绕在自己的鼻尖,血色上涌,她赶紧裹紧了衣服,羞声道:“你先出去!”然后,看着那只着白色素缎中衣的挺拔背影,点了点头,扶起地上的屏风,重新架起,最后渐渐消失在屏风后面。
苏祁这才赶紧裹着那宽大的黑色金丝绣暗纹祥云龙纹锦袍,慌慌张张地上了台阶,捡起几案上的衣服,胡乱穿戴了起来,只可惜那束胸的白色府绸丝带,却因处在那堆衣服的最上层,被溅起的水花给洇湿了无法再用。
苏祁无奈,好在自己的外衫宽大,想来不应走光。于是,她拿起刚才南宫瑾扔过来的那件临时救急的黑外袍,款款走出屏风,步入东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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