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纱窗倾泻了一室流光,静谧安好。
卫南笙睁开眼,身体传来一阵酸痛,却抿了抿嘴巴,笑了。
她真的和殷离在一起了!
真的在一起了!
卫南笙抿嘴偷笑,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捂在自己的腹部,或许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宝宝了呢!
半响,卫南笙开口:“沉鱼落雁。”
沉鱼和落雁一早就后在外面,因得了殷离的吩咐,并不去打扰卫南笙,如今听她醒了,双双推门而入。
“夫人可是醒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个人快速卷起帘子,勾起纱帐,一人将洗脸盆放在窗前的檀木架子上。
殷离的府上除了老妈子全部是清一色的男人,没有一个侍女,如今很多事情都是成语和落雁两人亲力亲为。
见她们如此辛苦,卫南笙开口说道:“赶明儿你去回了付叔,叫他挑几个妥当的丫头来帮你们,这样你们好轻松一些。”
“姑爷同意吗?”沉鱼问道。
殷离不喜旁人近身,也不喜府上有女眷,当初卫南笙嫁过来的时候,二奶奶给卫南笙配了好些个丫鬟,可惜丫鬟不懂事,惹了殷离不快,那些丫鬟也被卫南笙给打发走了。
刚开始两人还以为是殷离给她们小姐难堪,后来才知道,殷相是真的喜欢有女眷。
很多事情他宁愿亲力亲为,也不愿沉鱼和落雁两人插手。
听沉鱼这么问,落雁说道:“先前那些人是从我们府上带来的,如今叫付叔去挑,挑出来的丫头肯定是和相爷心意的,也就不会担心出什么差错了。”
听落雁这么一说,沉鱼也就明白了,笑道:“还是你看的透彻。”
说完对卫南笙道:“方才肖嬷嬷还过来瞧过小姐,见您睡着就又回去了,不过送了这粥过来,说是对小姐您身子好。”
自从卫南笙和殷离成亲之后,肖嬷嬷也跟着过来了,不过卫南笙念她上了年纪,加之自己的儿子又在哥哥手下当差,念在肖嬷嬷伺候了卫南笙这么多年,卫南笙便恩准肖嬷嬷不必日日都过来伺候。
再加上她年纪大了,和自己的儿子丈夫在一起才是正理。
不过肖嬷嬷是个忠奴,死活不肯听卫南笙的,卫南笙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后来便定了每天过来相府瞧上一次。左右相府和侯府只有一墙之隔,而相府人丁简单,也不影响。
沉鱼这么一说,卫南笙就明白了。
当初肖嬷嬷曾说过,她的身体畏寒,体质偏冷,虽然这么多年已经给调理了过来,但是两人同房之后须得用她那偏方吃上几日,这样才易受孕。
想到这里,卫南笙脸色微红。
沉鱼和落雁对视一眼,眼底带着祝福和开心。
“对了,”卫南笙说道,“前日宝丽送了我一块美玉,我将那玉制成了一对玉簪,你将这个拿过去给肖嬷嬷,就说她的儿子要定亲了,这玉是个罕见的,到时候放在聘礼中也排场一些,好歹也是侯府出去的,不能叫人看轻了去。”
卫南笙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肖嬷嬷的儿子为了保护卫南风伤了腿,平日里是看不出来什么,但遇到天阴下雨,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跛,正因为这样,才有好些姑娘不愿意嫁给他。
这一耽误就二十岁了,还不容易说了亲事,怎么也不能叫女方给轻看了去。
落雁点头,道:“小姐您心善,思虑周全,肖嬷嬷知道定然会开心的。”
倒是沉鱼快人快语:“小姐何必对她那么客气?常贵也没有怎么样,何况人有本事,相貌俊秀,听说那女子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犯不着这样。”
话虽不中听,但却没有轻视的意思。
卫南笙听罢,警告:“沉鱼!”
沉鱼自知失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奴婢只是觉得您太看得起她了嘛!”说着努了努嘴巴,“常贵本就不错,您这样一做,好像常贵有什么大毛病一样,奴婢只是怕那女子开了眼长了本事,往后对常贵不好。”
卫南笙浅笑:“你的担心并无道理,只是你想左了。能被常贵看上的女子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了,就算她只是一个乡野女子,定然也有过人之处的,你若是不信,改日好好瞧着就是了。”
沉鱼哼了一声,“奴才才不管她过不过人,反正又不是我娶,和我有什么干系!”
沉鱼和常贵从小长大,两人又是家生子,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早就和亲人一样了。
早几年的时候,肖嬷嬷还动过要将沉鱼说给自家儿子的念头,只是后来见两人实在是没有旁的感情,也就罢了。
卫南笙知道,沉鱼到底还是担心常贵,只是还是说道:“你既然将常贵当自己的亲哥哥,那么人家姑娘就是你的嫂嫂,这些话莫要在人前说了,本就是个心善的姑娘,若是叫人误会了你心肠歹毒,小姐我可帮不了你!”
“好了!奴婢知道了!”沉鱼吐了吐舌头,拉长了尾音说道。
说完之后,卫南笙起身在床榻上的暗格里将那对簪子拿了出来,交到沉鱼的手上:“那人是你的嫂嫂,还是你亲自拿过去给肖嬷嬷好一些。”
“好啦,奴婢知道了。”说完就问道,“奴婢现在送过去?”
“去吧。”
待沉鱼一走,卫南笙看着落雁,眸光微闪,问道:“我看赤玄对你很是不同。”
正在给卫南笙穿衣裳的落雁手下一顿,尔后说道,“小姐您莫要胡说。”
卫南笙笑了笑,伸出手去,握住落雁正在给自己扣纽扣的手,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如何,只是哥哥再好,毕竟不是你的良配。”
落雁脸色一白,哆嗦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低下头去,不敢看卫南笙,见她这个样子,卫南笙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先前是她疏忽了,竟然没有察觉出来落雁的意思,等她再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过想想也是,哥哥那般英勇俊逸的人儿,落雁会喜欢哥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哥哥喜欢的人是孟菀。
她曾经当着落雁的面问过哥哥,若是哥哥觉得落雁好,可以叫落雁过去伺候哥哥。
这句话说的很是隐晦,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的伺候肯定是给卫南风做通房。
其实卫南笙心底清楚,哥哥喜欢的定然不是落雁这种类型的,落雁太过沉稳,而孟菀叽叽喳喳是个小话唠,和卫南风正好互补。
她之所以要当着两人的面问,其实是为了彻底绝了落雁的心思。
那个时她早就看出来赤玄对落雁有心,奈何落雁看不到,她只能用这个法子去刺激一下落雁。
哪怕到头来落雁没有和赤玄在一起,总好过落雁一直对哥哥念念不忘。
好在她的刺激起了作用,落雁确实想明白了,只是想明白了是一回事,放下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和沉鱼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说是丫鬟,却和亲人无异。沉鱼性子跳脱,加上是家生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了去,倒是你。沉稳不说,性子执拗,我担心你这个性子会吃亏啊!”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叫落雁彻底红了眼睛。
她如何听不出来小姐话中浓浓的关切之意?
可是……
“小姐您只知道我喜欢大公子,却不知道我为何喜欢他。”
说道这里,落雁扯了扯嘴角,眼底带着耀眼的亮光,那是只有在听到心仪之人时才会有的幸福的光芒。
“都说大公子样样出色,品德兼优,又得侯爷器重,是侯府未来的希望,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大公子为了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些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曾亲眼见到过大公子为了不叫侯爷失望,挑灯夜读到三更天,睡下两个时辰又起来练剑,就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这哪里是用功,分明是不要命了。
她劝过大公子,叫他不要这么拼,身子最重要。
可是大公子却告诉她,只有他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他要成为妹妹最强劲有力的靠山,要护妹妹毕生周全。
那一刻,落雁明白了,眼前这个沉默冷峻的男子竟然有这么热心叫人沸腾的一面,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喜欢上了公子的担当和有责任。
但是,就算她再喜欢公子,也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以后陪着公子的人定然会是大家闺秀,世家小姐,她只是一个丫头,根本就不奢望,也不敢奢望。
她只求能够远远的看着公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就好。
知道公子喜欢孟小姐,她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人。
因为她太了解公子,知道公子的每个眼神每个表情都代表了什么意思。
只有在面对孟小姐的时候,公子的眼神会在她的身上多停两秒,眼底浮现出几丝笑意,有宠溺,有好奇。
孟家小姐是个好的,她知道的。所以当公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景帝说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时候,她就知道,公子这辈子都只喜欢孟小姐一个人。
失落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开心和祝福。
她就知道,大公子那样贵重俊雅的人,定然不会三妻四妾,辱没了爱情。
想到这里,落雁笑了笑,“奴婢会放下的,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卫南笙就怕沉鱼想不通,如今见她看的这么开,也就放心了。
“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你快乐。”
“小姐放心,奴婢会的!”落雁笑,温和而沉静。
“水凉了,奴婢去重新换水来。”
卫南笙知道落雁是想要躲避这个话题,也不拦着。
昨晚真的是累到了,这会儿站了一会儿就累了,就去床上靠着。
突然,视线落在某处,略一迟疑,伸手出手去,捏起来。
是一根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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