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蓉居,夏芫将石榕训了顿,说秦新月做梦都想着陷害别人,不惜用肚子里的孩子为代价达到这个目的。
石榕这么一闹,万一孩子没了,霍尊一定会要了他的性命。
“姐,我只是点了她的奇穴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这种点法可以让人气息短促,面色苍白,陷入暂时昏迷。她没机会嫁祸我,而且片刻之后就会醒来,不会有任何事情!”石榕冲着夏芫诡笑道。
说秦新月有惊无险夏芫明显不信,对方刚才反应那么明显,连霍尊脸上都变了颜色,石榕不过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瞒过霍尊。
石榕看她一脸忧心的样子,趴在她耳畔悄悄地说:“姐,你放心好了!这一招是我从你的那个宝贝上学来的,试过无数次,屡试不爽!”
屡试不爽?
夏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成语出自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看来石榕已经将电脑上的东西学了不少。
开阔知识面也就算了,但是学习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在人身上可就不好。
想到这里她走进石榕的寝室,关起门后打开那个平板电脑,直接将上面的武侠、仙侠、玄幻等小说全部粉碎。
“姐,姐,你不能这样啊!你可是我的亲姐!”石榕摇晃着门框在外面大喊着。
夏芫打开门将他放进来,一脸严肃地威胁说:“你听好了,我只是粉碎了些你不该学的。如果以后不听话,我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清空,让你连游戏也玩不成!”
石榕一听游戏还在,一边讨饶,一边乐呵呵地将电脑藏了起来。
阙茗才华横溢谈笑风生,又是《品萃》上的众星捧月的潇洒美男子,性格风趣洒脱,深得何金亮和萝卜欣赏,石榕更是对他左一个姐夫哥,右一个姐夫哥的叫着。
夏芫虽觉不妥,但也抵不过这孩子的一腔热情。
阙茗虽和萝卜住在一个院里,大多数时间同何金亮教孩子们读书认字,陪石榕准备科考,但坚持一日三餐亲力亲为。
他来了之后饭菜精致了很多,大伙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夏芫说,自己一年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
然而,大家还是低估了秦新月,霍尊抱着她还未走进将军府,秦新月就醒了。
她手臂挂在霍尊脖子上,一会说肚子疼,一会叫头疼,最后更是喊着自己要生了。
月郎中赶来时,她抱着肚子头上已经出了层冷汗。
霍尊抓着月郎中的手,让他无论如保住着秦新月和她腹中胎儿的性命。
“哎呀,我说将军啊,这秦夫人从怀孕至今已经有三次滑胎迹象,如今九个月多些,孩子生下来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夫人现在这情况不好,恐怕是生不下来,为了母子平安,老夫倒听说过一个法子,就是将肚子划开,把孩子取出来!”
那个年代哪有刨妇产?
月郎中不过是信口一说。
而且当着秦新月的面给霍尊讲的很清楚,说这样做孩子保证平安无事,但是秦新月可就不好说了。
秦新月吓得全身哆嗦,哭喊着说自己不生了,月郎中给她开了些保胎药后离开。
此事,几日后月郎中告诉玉暖,玉暖笑得肚子疼了半天。
她回去后将此事讲给夏芫,二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木芙蓉树下,笑得合不拢嘴。
“月郎中还说了,他开的保胎药效果极好,这孩子至少还要在秦新月肚子里待上一个多月呢!她至少比别人要多怀上半个月,你说是不是报应!”玉暖趴在夏芫耳朵上,喜笑颜开地说着。
夏芫扑哧一笑,轻声赞道:“月郎中果然是个奇人,连怀孕这种事情都能左右的了,之前她三次见红,硬是让月郎中将孩子给保住了。吃了那么多保胎药,不多怀几天还真是对不住那些灵药。”
突然,一个高大身影走进木蓉居,夏芫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阙茗在书房陪着石榕读书,听到动静也赶来出来。
阙茗拿了本《汉赋集》在夏芫身旁坐下,不屑地朝霍尊看了眼,说道:“还真是阴魂不散,都能追到这来?”
“夏芫!”霍尊目光落在夏芫身上,对阙茗视而不见,“明个就是中秋,我来接你回家!”
夏芫眉心一拧,转了个身不去看他。
“她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也不会让你把他带走。顺便再说一句,这里没有人欢迎你,出去!”
阙茗不温不火地说着,正巧有一朵木蓉花落下了,停在他书中的《汉赋集》上。
一花一赋,与他身上俊逸潇洒的气质浑然一起。
同时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一个铮铮铁骨威震山河,一个逍遥洒脱如诗如画。
从里到外分不出谁逊谁优,但霍尊的心却拧成了一团,沮丧和失落在从心里蔓延至眼底。
阙茗与夏芫虽背向而坐,但肩臂向连,二人相似的雪白衣衫,相似的清雅气质,让霍尊淹没在内心的孤寂和哀伤中。
在霍尊心里,阙茗的萧然洒脱是他想做而做不到的,阙茗的雅人深致又是夏芫深深迷恋的。
这二人志趣相投,情感相合,只有他才是多余的。
五脏六腑如受到炮烙之刑,抽拧到一起的心脏在烙柱上气化着,耳畔响起“嘶嘶”的燃烧声,霍尊一身冷汗,背后的衣服湿透了一片。
“你?竟然用毒?”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阙茗。
阙茗轻笑了声,抬眼朝头顶的木芙蓉上看了眼,平静地说:“木芙蓉,又名拒霜花。此花无毒,但特有的香气容易吸引红蜘蛛和黄尾毒鹅,这三者聚到一起会分泌出一种红色的黏液。此液亦无毒,但对于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人大有好处,上刀山下火海的感觉!”
霍尊朝阙茗说的那树木芙蓉看去,发现花蕊上的确有红蜘蛛和一只金色的小蛾子,它们分泌出的粉红液体已经在花蕊上结了张网。
心口处万箭穿心的疼,炮烙炙烤的痛,霍尊抓着心房猛咳嗽了几声,他紧锁着眉头久久地看着夏芫。
然而,她连头都没回一下。
“心还知道疼啊?我以为将她伤成这个这样子,你的心早就跟着她的念想一起死绝了,没想到你的心还完整无缺呢。”阙茗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石桌上的《汉赋集》站起身来。
夏芫跟着站起身,朝书房里的石榕喊了句:“明日就开考了,我们带你出去看看考场!”
三人带着石榕出了木蓉居,临行前,阙茗朝霍尊意味声长地说了句:“肉体的疼痛从来都不算什么,等你的心支离破碎化作尘灰,再也没有感觉时,才有资格说爱与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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