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看着王管事一脸惊恐的来到军营找我,我看不透其中的缘由,只能直接问他:“管事来此,可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管事有所犹豫,不敢抬眼看我,我心里不由的犯怵,却依旧保持镇定:“管事有事,但说无妨!”
他身子屈的更下,断断续续道:“回王爷……璃……璃姑娘进了王爷的书房!”
我的书房一般是不让人进的,尤其我不在府中之时,谁人也不能进去,可我在府中之时,云璃可以进去,但要与我同进同出,她缠我无奈,只得如此。如今王管事来告诉我说云璃进入书房,若无大事发生,可为何会如此忐忑?
我没有接话,继续等他说下去,王管事抬眼看我,又低下头去:“璃姑娘她……她拿了兵符!”我心里一惊,怎会如此?王管事跪了下去紧张道:“但王爷放心,刚出书房门就被拦了下来,没有发生大事,此时璃姑娘就在府中,老奴不才,前来告知王爷,请王爷定夺!”
我还在方才的震惊里没有回神,思衬云璃为何会这样做。她对我的心思我不是不知,可她为何会这般做,她难道不知如此行为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吗?
我还没有给出做法,舅舅就从外面进来,脸色铁青,想来已是听了许久,方才的话怕是全听了进去。他一进来就等着还未起身的王管事:“此事还用王爷定夺?她不问自拿便是偷,真是白白养她这么多年,竟做出如此吃里扒外的事情。待我去好好审问一番,看她幕后主使何人?”
说罢就要出门,我不想冤枉她,急急唤住舅舅:“舅舅,莫急,此事由我亲自审问吧!”
舅舅关心我过头,瞪着我道:“我还不知道你,你虽处事果断,但是护短心切,再加之那姑娘哭一哭,你还不心肠软和下去。她如此行径关乎你性命,万不可妇人之仁,此事就由我来查明,定不会冤枉了她,但我也告诉你她怕是不能再待在你身边了!你身边需得一个意志坚定之人,像她这般不坚定,迟早出事,也幸得没有真的将你二人的事情定下来,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舅舅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我当时竟无话反驳,就看着他出门驾马离去。愣怔了片刻,才摆摆手让王管事也回去了。我独自在军营里坐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回神外面已然天色黯淡。
我终究是没有回府,直到第二日晚上舅舅回军营,我方才忆起舅舅离家军营所谓何事!舅舅没有看出我的失神,只是进屋便道:“我将她赶出了庆城!”
“舅舅可问出了什么?”我当时没有顾念到她出城是否能活下去,要靠什么活下去,如今想来倒是我狠心了些,又或许是不在乎,所以才没有过多关注。而我对她的态度自以为与府中其他人别无二致,却是让她误会了个彻底,想来心中生了几分愧疚,竟将她的长相在心中加深了几分,想着日后见了她或许可以补偿她一些,只是这再次相见的时间地点让我却不想再对她怀有愧疚。
舅舅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眉眼深沉了几分:“她的身份竟让我后怕。她起先只道是有人告诉她你有祸事,若能讲你府中的兵符给他,便会护你周全,我心道何人会让她如此信任,况且她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姑娘。她一开始不肯说,后来却道她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当朝林相。她觉得身为一朝宰相定不会骗她,所以就打算拿兵符给他!”
“云璃何时认的父亲?”
“就在你离府来军营的那两天,说是在林府看见了一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姑娘,而那姑娘是林府的二小姐,所以她便认了!”
“是吗?林府竟有人与她长相相似?”
舅舅看我有所疑惑,便道:“是啊,我差人去看了,确有其人!”
舅舅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本意打算将云璃按军法处置,可是你母妃又待她亲近,我怕你母妃伤心,便把她逐出了庆城,是死是活看她命数吧!”
我没有接话,如今我也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只是没想到此事传入了母妃到底耳中。她在事发三日后就让人带我进宫。
我走进母妃的宫院时,看到了皇兄新接进府的王妃,听闻也是林家的女儿。我依礼像她行礼,不经意间瞥了她一眼,与云璃并不相似,心中疑惑为何她与云璃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只不过那动作说话的方式倒是很像,一如清一色达官贵人府中的淑女的样子。
我没有多做研究,待她离去后就进屋去看母妃。母妃见我不由皱起了眉头:“唉,我也没有想到阿璃那孩子竟会做出此事,真叫人失望!”
我没有搭话,也不知如何回答。母妃自顾自的道:“你可知那孩子如今去哪了?”
“听舅舅说,他将云璃送出了庆城,我也不知她去了何处,会去何处?”我将舅舅所讲告知母妃。
母妃闻言叹息道:“你这孩子竟也不闻不问!罢了罢了,不问也是好的,免得心里徒增牵挂,她做出如此之事,我也不会对她如从前一般,她走了,倒也省的我难做,对她好不是,对她不好也不是!
我低语道:“母妃说的极是!”
母妃闻言只是小啜了口茶,忽而又牵扯到我身上:“你也莫要伤心,此前要将你与阿璃促成一对,想着她对你好,我也放心。此前你不愿,如今她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没成倒好。日后母妃再替你多留意留意,看看哪家还有合适的姑娘!”
我看着眼前冷却的茶水,即使心中再排斥,也不好发作:“母妃,孩儿说过此事不急,我如今只心系战场,若四方不平,我何以为家,此事母妃就不要再提了吧!”
“你呀你,你如今年岁不小,心系国家母妃心中着实欢喜。但要四方平定可不是一朝一夕,母妃只盼你能平安度日,早日成家!”
“是,母妃说的在理,此事孩儿心中有数!”
后来我实在无奈,借口军营有事便离开了。此后三年我多数随军走,也绝口不提成家之事。母妃和舅舅只当我心中放不下云璃,我也懒于多做解释,就听之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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