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军营混迹三年,身边无人再提起婚事我才在庆城待了半年。只是这半年光景竟让他人以为我要就此安定下来,开始预谋起了我的婚事。
林相精于算计,他的长女早在去年成为太子妃。而如今他在父皇面前进言,又加之林后所言,父皇下旨将林家的二女儿嫁与我成为平王妃。我脑海里突然记起了舅舅所言,与云璃相似的女子。说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不知是否真有如云璃一般的容颜,还是如太子妃一般的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的淑女样子。
舅舅听闻圣旨以下,心有气结,但是有无法反驳,总不能坏了我的名声或者人家姑娘的名声。母妃不明就里,倒是觉得很好,她盼我成家已然盼了多时。
我也不知为何心里就生了好奇,听闻林相近日喜欢带她出门,我便在她所经过的茶楼上坐了多时,才看家她跟着林相从对面的成衣店里出来。一身素衣,神色淡漠,没有深闺女子的青涩,反而透露出一种坚毅的神色,流露出一种与世无争的气质,采薇,林采薇是吗?好像和名字也挺符合。她好像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让人不怎么注意到她,可是在花红柳绿的人群中,她却显得极为显眼,让人不忍忽视。
回府后,我问过管事父皇下聘的日子和结婚的日子,管事起先一脸的不解,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我一脸平静,也就如实回答了。我吩咐了管事前去下聘的时候问一下这林家姑娘的吃穿用度方面的喜好,回来报我即可。管事一一应下就退了出去。我坐在那里又想起了那素色身影,说实话我并没有觉得她和云璃相似,但是就是那么深刻的印在脑海里,想要好好操办一次婚礼,最好就办这一次就好。我想我怕是魔怔了!
管事下聘去的时候,一一问了回我,只道喜欢素色衣衫,口味不挑但以清淡为主,不同于太子妃喜好琴棋书画,她喜舞剑,但是又话不多言,不喜胭脂水粉不喜首饰绫罗,喜欢一切从简。管事心细,还注意到一点,这些喜好并不是林相或者她的母亲亦或者旁人所言,而是这林家姑娘自己所言,管事初到有问过府中下人,却无一人提及林家姑娘喜好,也无一人知晓。管事起初以为是这姑娘脾性不好,可是与她交谈之间却并无不妥之处,言谈之间反而处处有礼,不卑不亢,也并没有轻视他人之意。
我心中更加好奇,挥退了管事,坐在书房,眼前的兵书看不进去,却在思虑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事后我让管事好好准备婚礼之事,又让管事去成衣店吩咐下去,按照她的尺寸另做几套素色衣衫,但是不要太素,否则显得不够大气,丢了架势和面子。
大婚之日定在三月,庆城的三月春花灿烂,生机盎然。大婚那日天气正好,百姓充满街巷,翘首以往花轿。我虽不才,凭借这两年的战绩加之平王的身份让人期待这场大婚已久。当日宾客临门,我在府中换好喜服,在没有人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丝紧张,不同于我初上战场的紧张。我感受到那一丝异样,不由失笑。
及时已到,我听到了门口的鞭炮声震响。看着喜娘将她的手交由我手中,我能感觉到她初搭在我手上的不安,但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我与她行礼之时,偷偷大量,听闻她喜素衣,不知道今日这一身红她可还习惯,又幻想她穿红衣的样子,是否也同素衣一样让人不忍忽视。
行礼结束之后,她让人扶着回了主院,我则在前面应付宾客。我不喜欢这些虚假的客套话,虽然其中不乏很多真挚的祝福。草草应付结束,天色也黯淡了不少。待到宾客散的差不多,醉意也稍微上了头。我喝茶漱漱口,也感觉人清醒了不少,就往主院走去。喜娘完成了最后的礼仪我就让一甘人等皆退了出去,说不清楚内心的情绪和感觉,便揭开了她头上的盖头。
她嘴角含笑抬头看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可以说是非常平静。我借助烛光看她,容颜乍看确与云璃相似,可是细看又不像,尤其这双眼,云璃总是一副羞赧的样子,让人感觉一眼就可以看透,而她却好像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只留给你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让人琢磨不透,却又好像被她吸引。
我愣神了片刻,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故而扬起嘴角有所讥讽她这张脸与故人相似,转身就给自己倒了杯茶,也没有问她是否饿了,是否要吃东西?她好像习惯了这种不被人重视的感觉,没有多语,却像大多数新婚妻子那般要侍奉我休息,我有所不解,以为她之前所为皆为伪装,嘲讽她心急,她却只道“闺房情趣”,让我不知所措。
索性我便自顾自得想要去休息,转头看她一身红衣站在我面前,确实不忍忽视,但是总感觉不如素衣那般出众,向来她也觉得不适,总时不时的整整衣袖。我压抑住心中的冲动,想床边走去,躺在里侧空出外面到底位置给她。她过了片刻也躺了上来,却没有靠近我,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有一丝戒备和小心。
那夜我并没有睡好,半夜醒来时轻微翻了个身,看见她背对我睡着,紧紧但是抱着自己。我不由好笑,林相这场婚事肯定并非让她简单嫁与我以拉拢我,可就算要拉拢我,让如此一个女子来我身边,恐怕永不会得逞吧!
我看了她好久,她都没有换过姿势,让我感觉她怕是假睡,可是当我试探过后方知她是真的睡着了,许是太累,那戒备不起任何作用。次日我起床后将她往里挪了下,她也没有反应,我便出了屋门,却不见门口有一人守着,即使嫁来王府,林相也会安排林府那边的人留在王府照应才是。
后来问过管事才知她在出门时拒绝了林相安排的人,只留下了一个叫小月的丫头,故而我在我手下拨了一个丫头给她,也为监视她,她没有做过多推辞,欣然应下了,那样子看起来颇为乖巧,如今想来恐也是当时她想要在王府暂时存活或者保持戒备的一种方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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