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雀占鸠巢?”宋霁就像是红萼肚子里地蛔虫,她发了话,便知她的意思。
红萼摇头晃脑地说道,“知我者,阿霁也。”
宋霁本想一巴掌拍在红萼脑门上,最后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只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道,“你疯了!你不过是区区一个郡主,竟敢擅自长住在皇宫里?世人会如何看待你,史官会怎么写你?”
“生前哪顾身后事,我只顾眼下的快活。”红萼又冷笑了一声,“况且,那些人还不是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
她推着宋霁进了浮生斋,“快去拿东西,等你收拾完就动身。”
……
京中的百姓纷纷表示,看不明白现在的局势了。
瑾安郡主把自家老爹给干下台,自己上位掌权,任由张鹤在朝廷里折腾。
她这是要步司马瀚的后尘啊!
若说张鹤是在朝堂之上搞事,她自己就还在禁宫里搅弄风云。
她封锁了凉王府,那住哪呢?
她住在含元殿。
可怜含元殿原来的主人司马澜,只能由宫人重新给他收拾出来了一个宫殿,虽有皇帝之名,却无皇帝之实。
司马澜搬出含元殿的那一日,他看着自己惯用的物件一件一件由宫人搬出,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他扒着殿内的九龙云纹柱,撒着泼,“朕不走!朕是皇帝,朕是大雍的皇帝,你们这些下人放肆!你们这是大不敬,朕要诛你们的九族!”
宫人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位名存实亡的皇帝的,他们有条不絮地继续着手中的活计,没有因为这位“泼皮”的话而抬起一下眼皮。
有序的搬运声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陛下要治谁的大不敬之罪啊?”
一听见这声音,司马澜瞬间瑟瑟发抖起来。
寂静的大殿之中响起女子的轻笑,张扬狂妄,唯我独尊。
司马澜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便见到红萼躺在宋霁的怀里,双手攀着对方的脖子。
“陛下又要诛谁的九族啊?”她眯起眼睛,目光一寸寸扫视着司马澜。
司马澜阴蛰地望向红萼,如同一只逼到了穷途末路的蝎子,在敌人看不见的角落,悄悄扬起自己的尾针:自然是治你的大不敬之罪,诛你的九族!
但他不敢将这话说出口。
红萼越过司马澜,走到房内,对着宫人们指手画脚,“这个,放到床边去……这个和这个,放到那儿。”
“至于这个魏紫盆景……”红萼看向它的主人,“放在殿内还是殿外?”
宋霁道,“魏紫娇贵,需要放在室内。”
“既然它那么难养,那你日后要好好照料它。”红萼点点头,便去张罗给魏紫找个地儿放的事情了。
宋霁笑,“在浮生斋时,本就是我养的。”
司马澜如遭雷劈: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宋霁也要住在这里!?
他对着宋霁骂道,“你是什么身份?一个质子,也配住在这里?”
“你们这些人办事实在不利。”宋霁没有理会司马澜,而是对着一旁的宫人,慢悠悠地说道,“还留陛下在这儿干什么?碍着了郡主的眼,你们可担待不起。”
侍卫纷纷上前拉扯司马澜,司马澜哪里是侍卫的对手,只好就这样被拉开了。
他被拖出含元殿的时候,看着殿内那对满面笑容的狗男女,紧紧攥起了拳头。
当初是他们助他登上帝位的,如今又亲手将他推入无穷无尽的地狱。
为什么!
对了……他还有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他……他一定会帮他的!
司马澜用尽办法,终于联系上了萧家旧部朱秀,约朱秀一见。
朱秀赴约而来,“陛下。”
司马澜一见着朱秀便抱着他,嚎啕大了起来,“陛下?朕不是陛下,朕只是一个供人消遣的小丑,满宫的人,没有一个尊敬朕。朱部署,我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啊……”
“您虽移居偏僻的宫殿,但郡主曾特意吩咐过,让宫人不可苛待您,您的衣食用度,与往常相比,并无两样。”朱秀笑问,“您的日子,怎么会过不下去呢?”
司马澜呜咽,“可是朕没有自由!朕只能在这个小小的宫殿里,不能做任何事情!朱部署,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求求您帮帮我吧!”
朱秀看着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的人,收起笑容,“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听说您最近领着人狩猎了不少珍奇异兽?”司马澜目光晦涩。
“是。”
司马澜握上了朱秀的手,给他递了一个纸包,“这是砒霜,你只要……”
……
朱秀走在宫道上,贴身小厮焦急地问道,“您真的要帮那皇帝?”
他没有接话,而是往紫宸殿走去。
“等等,部署这不是出宫的路啊!”
*
紫宸殿外,朱秀求见红萼。
红萼请他进入,调侃道:“稀客啊!朱部署怎么不去寻司马澜,反倒跑我这儿来了?”
“我刚见过他。”朱秀摊开手掌,掌心里有一个小纸包,“他给了我这个。”
红萼捻起小纸包,“这是什么?毒药?”
“是砒霜。”朱秀道。
红萼看着这个皱巴巴的纸包,想象得到司马澜是如何恨毒了她,希望将她除之而后快。
不过……
他不会想到,朱秀也会“背叛”他。
她忍不住摇了摇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还是什么都没变啊……只会用这些下作手段来达成目的。”
“既然这个皇帝他当腻歪了……”红萼将纸包丢给朱秀,“那就不要当了喽!这砒霜,还是留给他自己‘享用’吧!”
“臣明白了。”
朱秀告退。
红萼叫住了他,“这事儿你办成之后,就去侍卫亲军司,当都指挥使罢!”
朱秀一怔,“那何都指挥使……”
“你不必多问,我自有打算。”
翌日,司马澜突然薨逝,红萼让司马潇继承了大统。
司马潇,是珍太妃的幼子,不过两岁,还在牙牙学语。
朱秀顶了何逐云的职务,何逐云则成了承恩公,没有实权。
红萼自封为瑾王,摄政。
所有人都认为是红萼毒杀了司马澜,骂她狼子野心、牝鸡司晨。
司马泽与陈徽借机勾结党羽,准备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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