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霁刚想下马车,红萼便扬起枯山鞭,打回一根飞来的毒针。
毒针刺入那暗杀者的喉咙,他立刻口吐鲜血,暴毙而亡。
“你别下来了,回去回去。”红萼推着司马霁进了马车,“进马车说。”
司马霁进了马车,红萼也钻了进去。
在一旁密切注视着红萼的萧勋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等等,他这般怕她作甚?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吧?
他一定是近乡情怯……嗯,一定是这样的。
红萼一上马车,便抱住了司马霁。
他回抱红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没想到你会来。昨日……”
是你大婚的日子。
“我听苏师兄说,张鹤派人欲置你于死地,我若是不来,便再也见不到你了。”红萼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司马霁眸中阴霾散去,只剩下一片柔情,他正欲说话,红萼却松开了怀抱,双手环胸看着他,“说吧,你是不是一早就计划好,要把我‘拐’来这里?”
“什么?”
红萼戳了戳他的额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苏师兄怎么可能未卜先知?你明明今日才遇险,苏师兄却在昨日便火急火燎地同我说,你遇险了。”
初时,她是关心则乱,没察觉出猫腻。如今,司马霁平安无事,她这仔细想来,却发现事情不对劲。
“苏先生定是在京城察觉有异,让你来助我。”司马霁眨巴眨巴自己清润的眸子,状若无辜。
“既然苏师兄是在京城察觉有异,那这些来救你的人,也是凑巧经过?”红萼刚认识司马霁的时候,还能被他这幅模样骗骗,如今两人都这么熟了,她也明白了司马霁的路数。她两手狠狠捏上司马霁的脸颊,“你还说同这些事没关系么?”
司马霁缴械投降,“好了好了,我承认,的确是早就料到会出事,所以才让苏犄把你叫来。不仅仅是我这边会出事,宫里面要出大事了。我不放心你留在那是非之地,特意让苏犄把你叫来。”
“宫里要出大事了?”红萼一听司马霁这般说,心变不安起来。
恰逢此时,附近寺院的钟声响起,一下又一下,无穷无尽。
红萼猛地抓住司马霁的肩膀,“这该不是……”
她大半年前,也听过这么一回钟声。
这是皇家有人死后,各地宫观寺庙敲响的丧钟!
“不出意外的话,皇兄此刻应该已经出事了。”司马霁淡笑,撩开车帘,对胡玖道,“胡叔,返回最近的驿站。就说本王遭遇刺杀,回去整顿。相信过不了多久,宫里就会传唤本王回去奔丧了。”
胡玖应声,向萧勋遥遥点了点头,便架着马车回程。
红萼如坠冰窖:司马瀚的性子虽让人不喜,但作为盟友,甚至是朋友,他的心软,他的善良,有时候的确让人觉得傻得心疼。
若非他开口,张鹤又怎会将她放走?
而就是这样一个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却英年早逝了。
仿若有一股力量,扼住了红萼的咽喉,“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向他示警!”
“若非有皇兄的旨意,张鹤又怎会贸然出手杀我?”司马霁指向身后,“那些,都是皇家培养出来的精锐暗杀者,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红萼,你猜,那个人是谁?”
“当然是皇帝。”红萼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心中的怒火也被司马霁的言语打散。
司马瀚都要杀司马霁了,司马霁把消息告诉司马瀚,才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
无论是司马瀚还是司马霁,他们的所作所为,红萼都能理解,并且无可奈何。
将他们逼到如今这般境地的万恶之源,是色迷心窍的老皇帝。他如果没有强取豪夺司马霁的母妃江淑妃,就不会有这后头的糟心事。
但最为关键的是……
“谁是起事者?韩王吗?”
司马瀚一死,他们几个兄弟里,谁最有希望继承皇位?
是在丹山带发修行的司马泽?还是没有母族势力的司马霁?至于司马澜,估计除非司马家没人了,才可能轮上他这个带罪印记的龙子,翱翔九天。
故而,此番获得最大利益者,乃是韩王司马湛。
司马霁回答道,“的确是韩王。你们将袁冰逼迫得太紧,张鹤又急着变法,朝中反对之声众多。袁冰狗急跳墙,联合吕副宰的势力,谋夺大位。”
袁家,这一回是真的要扶摇直上了。
而她早就将袁家一脉得罪得干干净净,她和安平伯府接下来,只怕是没好果子吃。
她到底要如何对抗司马湛的霸道统治呢?
*京城*
司马湛坐在龙椅之上,享受着美人的喂食,面前站着刚从祖庙回来的袁太妃。
对了,袁太妃已不再是“太妃”了,作为新皇的生母,她被封为圣母皇太后,在司马湛未立皇后之前,暂时统领六宫。
袁太后面色红润,春风得意,一身锦缎,满头珠翠,竟比她做贵妃之时,还要贵气逼人。
先帝刚逝去不久,她这样的穿着委实不妥,但如今袁家得势,宫人们都不敢多言。
司马湛抚摸着龙椅,很快他便觉着这龙椅的棱角有些硌手,收回手不再乱摸,“昔日本王……朕觉着父皇与皇兄坐在这里,高高在上,威风八面。今日朕成了这皇帝,才觉着这位置坐着,屁股疼。不行,赶明儿差人给我换一个软垫,这个软垫都不知被多少人坐过了。”
御前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这是昨儿新唤的软垫。”
司马湛将杯盏砸向那太监脚下,突然发作,“没规矩的混账东西,朕让你说话了吗?来人,给朕把他拉出去打五十大板,让他好好长点记性。”
说完这话,司马湛觉着神清气爽,面带微笑地坐回龙椅。
如今他是皇帝,手握生杀予夺的权利,再也不用仰人鼻息。
袁太后拿着帕子,捂嘴轻笑,“皇儿,不过是一个奴才,何必为他大动肝火呢?”
她又转向被人一左一右拉起来,浑身正发着抖的太监,道:“陛下说它是旧软垫,那它就是旧软垫。等你领了板子,记着以后好好办差事,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不要做。”
御前太监被押了下去。
司马湛不忘说起他认为的正事,“母后,那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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