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重磅消息在京中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们知道不，陛下终于要完婚了！”
“知道知道，不就是定在一个月后么？他俩完婚早就板上钉钉，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这个消息一点都不稀奇。”
“要说稀奇，还能有齐王竟然被圣上赐了一块封地，更稀奇的事情吗？”
“是啊，齐王运气是真的好，先帝活着时，最宠爱的是他，如今陛下登基，他还是几个兄弟里最受圣宠的那一个。”
“谁说不是呢，同京城只有一座王府的韩王不同，齐王可是切切实实有封地的！听说……他家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烂了。”
“陛下不宠他宠谁？是至今不肯下丹山的那位爷，还是‘京城霸王’韩王？也不可能是汝南王啊？”
“你说得有理。对了，前几日京中是哪家在办白事？”
“没听说过啊……许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吧？”
京中之人，只关注着陛下的婚期，受宠的王爷，至于宋质子的死讯，则没有翻起一点花儿来。
……
司马霁要离开了。
红萼在知道消息的次日，便收到了司马霁约她一见的邀请。
日子定在她成婚的前一日，也就是一个月后。
但要出去一趟，对现在的红萼来说，可不容易。
因为，安平伯夫人生怕她会做出离经叛道的傻事，将她禁了足。
解除禁足的日期，就在司马霁离开的后一日，也是她成婚的那一日。
不过幸好，红萼还有拢羽和泠儿两个帮手在。到了约定的那一日，拢羽假扮成红萼，蒙上头巾在安平伯府里练剑。
为了等这一日，红萼在半个月前便先是假说自己脸上起疹子，蒙上头巾在院子里练武。起初安平伯夫人还有所怀疑，亲自来验证过，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她的戒心也就越来越松懈。
故而红萼今日顺利地离开了安平伯府，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了春风楼。
她上了二楼雅间，便见到司马霁独自一人倚在栏杆边，垂眸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听见了开门声，他的视线移到门边，微微露出笑容。
只是这笑，带着哀伤落寞。
红萼仿若没有察觉他的神色有异，一见着司马霁，便如往常般与他调侃，“恭喜你，成了你们几个兄弟里，混得最好的一个。”
司马霁轻笑，眸子自始至终都舍不得从红萼身上移开，“是啊，大好事！这不就让你过来了么？今日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便点什么！”
红萼没有问他，为何他能在白日里，如此大张旗鼓地邀请她。
她眼珠子一转，便点了一堆菜色。菜虽不多，但却样样名贵。
“你还真不和我客气。”
“你如今可是大户，我当然要好好宰你一笔啦~”
饭毕，红萼喝着茶。
司马霁的唇角微微下撇，终究还是提到了他们二人都不去触及的话题，“也恭喜你即将成婚，可惜……我不能看见你穿上嫁衣的样子了。”
“为何走得这么仓促？”红萼不解，“帝后大婚，你身为皇室的一员，理应观礼啊？”
这中间，是有什么缘故么？
司马霁无奈摇了摇头，“陛下不但发现了你我的私情，也发现了我的身世。陛下仁德，免我死罪，还赐我封地，只是……我今生，都不能再离开封地半步。”
红萼呐呐重复着这句话，“今生，不能离开封地半步？”
那他们……此生不复相见？
司马霁离开自己的位置，双臂从后环住红萼的腰，附耳说道，“我会回来的……”
“司马霁，你不要冲动！”红萼慌忙转身，一个不小心额头就撞在了他的鼻子上。
她揉着额头，他捂着鼻子。
司马霁嗡声道，“是你不要冲动。”
红萼:“……”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司马霁整理了一下衣襟，“我该走了，记住我的话。”
“等等。”红萼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司马霁，“喝了这杯践行酒再走。”
说罢，她递给司马霁一个酒盏，自己拿着酒盏仰头喝下。
司马霁喝完，将酒盏放回桌上，推门离去。
红萼一路看着他登上马车，驶向城门。
……
司马霁的马车驶出城，“护卫”他的士卒不近不远地跟着。
马车在城边的茶厮停下，胡玖欲登上马车。
那侍卫头领拉住胡玖，“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我要离开京城了，拜访个朋友不吗？”胡玖板下脸。
侍卫将兵刃移到胡玖手中的锦盒，“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这……”
侍卫头领眼见就要扯开包裹锦盒的锦布，胡玖怒而上前阻止，“你们不能动这个盒子！”
他越是反抗，侍卫头领便越是觉得有问题。
司马霁撩开车帘，止住胡玖，“胡叔，让他们看吧……”
胡玖不再阻止，锦盒扯开了，不过是一些人参。
侍卫头领仔仔细细翻查了一遍，发现他就是一盒人参，还不是最名贵的人参。
他讪讪向司马霁道歉，“王爷，属下失礼了。”
司马霁淡淡瞥了一眼那侍卫，拉上车帘。
胡玖坐上马车，马车再度前行。
司马霁低声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您放心，苏犄已经将消息透露给董先生了，不出您所料，董先生进宫去了。”胡玖心中不明白，“只是……您为何要将先皇的死，透露给陛下？”
司马霁阖上眸子，“这样……我便也不用自责了。”
董墨儒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接下来，就看司马瀚会不会对他动杀心了。
……
董墨儒跪拜在紫宸殿。
司马瀚难以置信，“怎么可能……竟是江夕用南疆秘药杀了父皇……而阿霁，便是那个给江夕秘药的人……”
“朕不相信，朕绝对不相信。”司马瀚将董墨儒捧着的药碗全都打落在地，“董殿司，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名？”
董墨儒默默将药碗重新拾起，拿着帕子抓起一把又一把的药粉，放回药碗之中，“墨儒已带来证据，陛下若不愿相信，墨儒也无话可说。”
站在一旁的张鹤跪倒在地，“陛下，这宋霁，绝对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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