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裳又是一巴掌搧在了秦云珠的脸上。
这一次，秦云珠想躲，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躲不开。
雨裳打在她脸上的每一个巴掌，她都不得不承受下来。
“秦云珠，你对小三有什么误解？若我在你的太子之间插上一足，这才叫小三！”
“啪！”
“你让我替你去当太子妃，嫁给太子，这是你在希望我去当小三！这才叫小三！”
“啪！”
“你与晋王之间，什么也没有，人家或许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以原配自居？”虽然她并不想当什么晋王妃，与皇家的人扯上关系，但此时，她更不能容忍秦云珠的极品理论。
“啪！”
“你说我心机？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晋王扯上关系，你信吗？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重要了。秦云珠，以后，我再也不会帮你任何！你以为我没有反驳你，你说的就一定是对的？你说我穿的是仿品，你见过真品吗？你知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拿自己的命拼回来的吗？我……”
说到这里，雨裳突然不想再说下去了。
正如她自己说的，秦云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都不重要了。
前世，她不能说出自己隐藏的身份，不能将自己的收入公示出来。
现在，她却是没有再说的必要。
看着秦云珠红肿的脸，一个个重叠的掌印……
她猛地将秦云珠推开。
“你用了什么妖法？”秦云珠含糊不清地问道，“为什么我躲不开！”
她不止一次地想躲开雨裳的掌掴，却怎么也做不到。
雨裳嘲弄地轻笑着，“对于新世纪的八好青年，怎么能口上挂‘妖’呢？秦云珠……你说都过去了，我以为真的都过去了。事实上，过去的，只是我对与你的友情所付出真心。从此，再没有。”
雨裳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决绝得没有半点怀念的意思。
她一直向前走着走着，就连司命天君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惊叹她的心情竟然可以这么平静，她竟然可以做到这么平静地处理这些事情。
直到……
雨裳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面前有一樽巨大的湖石立在她的面前，她仿若不觉地继续向前走去。
撞击声比司命天君的惊呼声还早了一步响起。
雨裳的头被撞得晃了一晃，回过神来之后，便将额头抵到湖石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有什么从额上流下，她也浑然不觉。
司命天君这才感觉到雨裳的悲伤逆流成河。
她不是心情平静，只是太过悲伤后的片刻麻木。
慢慢地，她由站着，变成了蹲下，再变成了蹲坐，再变成了抱膝。
夜色渐深，月色洒在她的身上，照得她就如同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
萧煌，也就是这一世的敖煌（从这里开始到这一世结束，称他为萧煌），此时正在东凤宫。
东皇后借口酒水打湿了衣服回宫更衣，借着这个机会，要问和萧煌好好地沟通一番。
东皇后独孤慕雅，是一个极为精致的女子。
即便到了现在的这个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
与萧煌站在一处，更像姐弟。
萧煌坐在她的下手位置，等她开口。
东皇后从萧煌进门时开始，就一直在打量他的神色。
现在，依旧在打量。
“母后，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东皇后这才让萧漫漫出去，对萧煌道：“煌儿，娶一个舞姬为正妃委屈你了。”
萧煌神色无波，“不委屈。”
东皇后只当这是让她安心的谦辞，“她无根无基，又没有背景，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怎么能做你的正妃呢？母后知道，你这是为了要宽慰母后的心。”
萧煌不语。
东皇后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既然圣旨已下，你就只能委屈地把她娶回来了。不过，母后还会再给你另外挑选几个做侧妃。若是有你喜欢的，还可以求你父皇恩准给你立两个正妃。”
东皇后说得眉飞色舞，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得极好。
萧煌却冷了脸。
“母后，父皇立两个皇后的感觉如何？父皇皇宫充实的感觉如何？”
东皇后神色一窒，而后拾起绢巾优雅地在唇角点了点，“你这孩子，现在在说你的事，扯到你父皇做什么？”
感觉，自然是不好的。
萧煌站起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时间不早了，母后还是早些过去吧。儿子告退。”
东皇后叫住已经迈步离开的萧煌，“听说你身边有个什么美娇娘，那是什么人？要不要母后做主把她给你收入王府？”
萧煌神色微缓，“她就是霓裳郡主。”
东皇后：“……”
……*……
萧煌走出东凤宫，便看到了候在宫外的梁丘。
他临走的时候，让梁丘看着雨裳和秦云珠。
这个时候，梁丘一字不落地把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复述给了萧煌。
“人呢？”萧煌问的是雨裳现在在哪里。
梁丘道，“属下跟到湖边，见她一直抱着湖石站着，便赶来禀报。她好像……”
“好像什么？”萧煌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对于梁丘突然间变得吞吐有些不满。
梁丘看了一眼萧煌的神色，道：“好像在哭。”
话音刚落，萧煌已经到了离他几尺之外的距离。
按梁丘所指，萧煌并没有看到雨裳的身影，幽冷的目光从周围扫过。
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心中没来由得乱了一拍。
“人呢？”语气里带上了淡淡的责怪之意。
梁丘心头一紧，“属下这就去找。先前，就是蹲在这里的……”
萧煌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
转到湖石后面，果然看到了一个曲着膝蜷着背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的身影，她嘴里念念有词，“凡尘种种，皆是虚妄……皆是虚妄……”
伴随着低低的哽咽声。
月亮已经转了方向，依旧能照到雨裳身上，让雨裳看起来，就像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梁丘松了一口气，悄悄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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