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裳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春柳说的话，不像是春柳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是素锦教的。
好一个伺候她的人。
却不是她的人。
素锦对她果然是不放心的。
这才会在提了要她为素锦办事之后，却又不说要她办的是什么事。
也会在这个时候，把春柳给送了过来。
按此时的情形来看，春柳已经不知道被素锦用什么办法给收买了。
不过，春柳本来就是秦王府的人，素锦又是秦王的人……
春柳被素锦收买，也不管背主，无可厚非。
雨裳弯了弯唇，“既然是伺候我的人，为何不敢抬头来看我？抬起头来。”
春柳在这一瞬间觉得有些诧异，觉得雨裳话里的气势比云珠郡主还要盛。
不过，这种感觉一闪而过。
很快，她就断定是自己的错觉。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有比郡主更盛的气势呢？
心中对雨裳不屑加不耻，抬起头来，看向雨裳。
“啊！鬼！”她吓得尖叫出声，端在手里的铜盆也掉到了地上，水洒了出来，弄湿了一大片地。
雨裳优雅而慵懒地起身，走了几步，靠近春柳道：“我要起身了，如果你伺候不了，就去和素锦姑娘说，换个人吧。当然，如果你不好开这个口，我去也是一样的。”
春柳惨白着脸，腿脚发软，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奴婢没有伺候不了，奴婢这就去重新打水。”
雨裳道：“还有这地面……”
“奴婢马上就擦干净。”
不用雨裳再说什么，春柳就已经自动地忙了起来。
只是一直都不敢再看雨裳的脸。
雨裳收拾妥当之后，找到了正在琴房里弹琴的素锦，福身一礼，“雨裳谢素锦姑娘。”
素锦神色不动，弹琴的手指也不曾受到半分影响。
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谢我什么？”
雨裳道：“谢姑娘答应授我武艺。”
“哦？”
“也谢姑娘给我安排了一个丫鬟。”
这下，素锦笑了。
笑得很柔和，娇而不媚。
弹琴的手指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雨裳，“你与春柳有些误会，你当真满意她？”
雨裳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过是一点误会罢了，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我何必在意？”
素锦点头，“你是个心思豁达的。既如此，你每天这个时辰都到这里来一趟。”
意思，已经明了了。
雨裳看着素锦，扬起了一抹温柔而欢喜的笑容。
……*……
另一边。
秦云珠是从翠环的嘴里听到晋王府门外发生的事情了。
她快步走到院门口，再一次被人拦住。
她道：“我要见哥哥，你们告诉他，让他来见我！事情很重要！”
侍卫面面相觑，也不敢怠慢。
一个时辰之后，秦云珠在华云院里见到了秦牧云。
秦牧云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给难住了。
“哥哥可是在为晋王府外发生的事情犯难？”
秦牧云闻言，狠狠地瞪了翠环一眼，有怪她多嘴之意。
翠环缩了缩脖子。
觉得自己很为难。
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谁也不敢得罪，尤其不敢得罪云珠郡主。
秦云珠道：“哥哥不要怪她，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或许，我可以帮到哥哥也不一定。”
“你当真不是为了晋王？”
秦云珠摇头，“哥哥说的什么话？我清楚地知道我是秦王府的郡主，秦王府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先前外出得机会比较多，或许，能多发现一点什么也不一定。”
她努力想要讨好秦牧云，希望能改变自己现在被禁足的状态。
秦牧云看她言辞诚恳，不似有伪，这才将晋王府外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个女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么轻易就把我们的局给破了。晋王殿下当众斩了薛管事一只手臂，作为诬陷他的惩罚。而那口棺材和涉事的人，都已经被送到了京畿衙门，立案重处。”
秦云珠道：“薛管事？姓薛？！”
秦牧云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
秦云珠目光灼灼，“那个女人为什么管他叫雨管事？哥哥！那个女人有问题。如果不是傻姑雨裳，就一定是对她极为了解的人！只是她不知道雨裳的父亲姓薛。”
秦牧云恍然道：“当年傻姑是那个高人给取的名字，根本就没有考虑薛管事的姓。薛管事也没有在意……云珠，这次如果能找到这个女人，你立了大功！”
……*……
雨裳并不知道有人为了要找她快把整个京城都翻起来了。
这九天，雨裳除了跟在月情身边之外，就是与素锦学武。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素锦比她更希望她快些学成。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司命天君觉得雨裳的感觉是对的。
素锦心中有一种他们都不明白的急切。
而他们都知道，她是想急切地要了敖煌的性命。
不过，雨裳仿若不觉一般。尽自己一切可能的汲取武功方面的知识。
内力，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
目前，以训练招式为主，素锦的招式灵巧而轻便，最重要的是，一根绳，一段纱……都可以成为她的武器。
空余的时候，雨裳才练内力……
这一天，是西皇后的生辰。
雨裳原本以为这一天自己是休假的。
却没有想到，素锦提出要她进宫，还让她穿上那套月华锦制的衣裙。
月情见状，眉蹙得紧紧的。
看向雨裳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
雨裳也不知该如何对月情说。
她知道月情是不希望她步上流年的后尘……
迟疑之时，素锦已经催促雨裳上马车了。
雨裳与素锦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素锦轻轻地闭着眼，一股淡淡的哀伤笼罩着她。
雨裳最初也闭着眼，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哀伤之后，抬眼看向素锦。
素锦没有睁开眼，却突然开口道：“他们的舞，你都记住了吗？”
雨裳当然记住了，这舞的动作，都是她改的呢！
“有些印象。”
素锦微微睁眼，看向雨裳，而后，又缓缓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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