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来晚了,却在心沉到谷底的时候发现并不晚,再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此刻,他灼灼的目光便盯着雨裳,似能将她身上的水都蒸干似的,大步朝雨裳走过去。
最初,稳而慢地迈出了一步。
越走到后面,他的步伐就越快。
那颗因见到她而加快跳动的心脏狂跳着似要从胸膛里跃出来。
冷峻的面容上,露出孩童一般的神色,没有注意到雨裳面上神色不对。
“白门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萧煌的脚步顿住,面上的喜色也迅速凝住,褪~去。
仔细打量着雨裳,这才发现,她竟是如此狼狈,她的一张小脸,紧紧绷着,全身湿透,所站的地方,流了一滩水渍。
她看向自己的神色里,没有惊喜,只有不满和厌恶。
她在问他,把白门怎样了?
她不是为他而回来,是为白门!
心中如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温度快速降下。
他对她朝思暮想,她心中想的,却是别的人。
白门怎么样与他何干?
真是不该自负地以为:人是他的,别人便得不到半点机会。
雨裳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受伤神色,愣了一下,再看他已冷峻如常,又问了一遍,“你要抓的是我,把白门放了。”
萧煌心中钝痛,面上持挂上冷笑,“取悦本王,本王便考虑考虑。”
雨裳不敢置信地看着萧煌。
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取悦?!
她冷笑,“我学过很我东西,唯独没有学过如何取悦一个人。”
“很好。本王便要做这唯一一个。”
雨裳:“……”
“否则……”充满威胁意味的语调,让雨裳心中警铃大作。
“你要我如何做?”
萧煌深邃的眸光盯着雨裳。
她答应了,他应该高兴,可他心中却越发地烦郁。
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答应的!
“这是你要考虑的事!”他没有再走近,转身走了几步,侧过脸来,“还不跟上?”
雨裳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抬腿跟上。
之前一心想着上岸找白门的时候,她还不曾觉得,此时一抬腿便觉得自己双~腿如灌了铅一般重。
一步还没走完,身体便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
萧煌听到身后的异响,侧脸看过去,却见她脱了鞋,把鞋里的水倒出,又拧着裙子,把水都挤出来。
哗哗哗的水声,落在地上,如果洒在他的心中。
这一瞬,气又没了……
自嘲地轻叹一声,板着脸朝她走过去。
雨裳跟前突然洒下一片阴影,引得她抬眼看过去。
还未回过神来,人已经腾空而起。
“萧煌,你放我下来!”挣扎了一下,他自岿然不动,“男女授受不亲!”
萧煌的脸,越发冷了,“取悦本王。”
“你无耻!”
“看来,你并不在意白门。”
被他这么一提醒,雨裳怔了怔,而后垂下眸子,乖巧地不动了。
白门还在他手中,是因为她才落入萧煌手中的,她不能任性……
萧煌的神色微微缓和。
严西在梁丘身后抓了抓耳,小声地问道:“老大,主子为什么要说自己抓了白门?”
梁丘扫了他一眼,“主子说了吗?”
严西怔了一会。没说吗?好像是没说诶……
……*……
雨裳又一次到了那家客栈,自己之前住的那间客房。
脑中嗡嗡作响。
手紧紧地抓着衣襟。
萧煌真的一直都知道她的行踪?!
如她当初从晋王府逃到素锦歌舞坊一样?!
“洗干净。”
雨裳回过神来,便是听到这三个字。
一如最初与他打交道时那样的字眼。
只是他此时的神色进而,已经没有了当初看她的时候的那种嫌恶。
萧煌将她放在浴桶边,便转身离去。
雨裳抓着他的衣袖,见他回头看过来,开口问道:“高兴了吗?”
萧煌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不。”
甩手将自己的袖子从雨裳的手中抽出,大步踏出。
“萧煌!”雨裳咬牙切齿。
“洗干净。”
还是这三个字。
雨裳深吸一口气,脱去衣物将自己泡出热水中。
身上的寒意在热水中快速散去,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洗去身上的海腥味,雨裳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若能让他把人放了,取悦他又如何?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取悦他……
愁得在水里吐了吐泡泡,觉得水有些凉了,便探出身来,眨了眨眼,有点懵。
装着细软的包袱,在海上被打散了,她没有用来替换的衣物。
外面的门被推开,隔着屏风,她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立时把自己藏于水中,只露出了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下巴搭在边缘。
突然,脑中闪过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所谓的取悦,不会是那种暧~昧的暗示吧?!
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她全身紧绷,一瞬不瞬地盯着外间的人。
萧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衣服。”
雨裳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便已经走了出去。
她怔了一会,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萧煌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从浴桶里走了出来,转到外间,看到了摆在桌上的衣物。
那是一套扎染布做出的襦裙。
现在的扎染布,还只有京城有售……
他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女子的衣裙?
思绪不住飘飞。
难道,他把小杏也带来了?
想要堵气不穿这套衣裙,可也只是堵气了一瞬。
就这么一套衣裙了,她不穿,就得裸着。
那更不行了。
心中憋屈。
终是将衣裙拿了起来。
怔了一怔。
这是全新的。
新衣的布料和浆洗过的布料的手感不同。
再不迟疑,飞快地将衣裙穿上。
简直如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打开门,便见到守在门口的梁丘。
梁丘看了一眼雨裳,垂眸道,“小晴做得很合身。”
雨裳诧异,“你说什么?”
小晴做的?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还是专门为她做的?
她心情便得微妙起来,越发地不明白萧煌这么做是为什么了。
梁丘没有再要回答她的话的意思,转而道:“主子在沐浴,请霓妃在屋里稍后。”
又招呼人把雨裳屋里的洗澡水清理掉。
见雨裳还出神地站在门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霓妃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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