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裳抬眼看向梁丘,“白门现在可好?”
“等主子沐浴出来,霓妃亲自问主子吧。”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行踪的?”
“等主子沐浴出来,霓妃亲自问主子吧。”
“为什么要来寻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抓我而要抓白门?”
梁丘被问得满头巨汗,“等主子沐浴出来,霓妃亲自问主子吧。”
雨裳不再问了,紧紧地盯着梁丘,脑中不断地响着梁丘的那句:“等主子沐浴出来……”
原本被她丢到了脑后的可能性,再次翻入脑中。
她被惊得呆立在原地,不知梁丘什么时候把门关上,不知萧煌什么时候推门进来了。
萧煌见她湿着发呆立在那里,剑眉蹙了蹙,目光却柔和了起来,“发又把衣弄湿,不难受?”
看了看周围,不见擦发的毛巾,抬手,便想将她的发捋起来。
他是一个能带给人很重的压迫感的人。
手指刚碰到雨裳的发,她便反应了过来,打开了他的手,后退一步,防备地盯着萧煌。
萧煌的脸绷了起来。
想到东皇后和他说的那些,喉结滚了滚,压下心中的郁气,“听话,先把发擦干。”
雨裳歪着脸看着萧煌,疑惑一个原本霸道的人怎么会用这么柔和的语气和她说话。
与他以往和她说话时的语气不同,带着她不明白的味道。
虽然退了一步,她身后却原本就没有多少可退的地方,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刚沐浴过的清香。
沐浴……
她眼中的神色更防备了。
但看清萧煌眼中的坦荡神色的时候,猛然想起,他是个有很重的洁癖的人。
当初为了不让她把他的马车弄脏,便把她丢到了马车后的箱子里……
而方才,他去沐浴,应当是他身上沾上了海腥味……
如此一想,心中豁然开朗。
又觉得臊得慌。
她竟然把人想歪了。
萧煌看她神色几番变化,眸光越发柔和了起来,“过来。”
口中说着这两个字,手已经将雨裳的发捞起。
看他这霸道的模样,雨裳拧起了眉头,从未见过他如此,但想到他刚才说过的取悦他便会放了白门的话,没有再将他的手拍开,而是仰着头问他,“你现在开心吗?”
萧煌的手顿住。
也想到了先前的事情,原本生出的一点开心,突然又散了去,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凝了起来。
绷着脸,让人取来棉巾,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发上的水珠。
雨裳不用再问,便已经知道答案了。
“要怎样才能让你高兴起来?萧煌,我不会取悦人,真的一点也不会。”
萧煌的手顿了顿,目光依旧落在她浓密的发上,复又缓缓轻轻擦拭着。
他知道她不会取悦人,其实她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要留在他身边,让他能看到她,便能让他感觉到心情愉悦。
可她这小心翼翼地想要取悦他,还是为了别人……让他心里闷得发紧,连带着手里的力道也重了些。
“哎呀!你弄疼我了!”
雨裳蹙着眉,从萧煌手中把棉巾抢过来,“我自己来。你离我远一点。”
带给人的压迫感太重啦!
刚说完,她便发现,萧煌给人的压迫感更重了。
暗啐自己:正是不能得罪他的时候,怎么又不自觉地得罪他了……
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手中的棉巾递出去,“还是你来擦……”
萧煌看了她一眼,烦躁地走到桌边坐下。
他觉得自己真是毛病,看到她和自己闹小脾气,觉得欢喜,她乖巧地把棉巾递给他的时候,反而让他觉得气闷。
明明是自己让她取悦他,可当她真的为了别人努力取悦他的时候,他反而不开心了。
雨裳扁了扁嘴,觉得萧煌真的如传言那般越发地心思诡谲喜怒无常了。
心中微微一顿。
传言若是真的,那他与他的王妃的感情应该也是甚好的。
心情变得有些微妙,索然无趣。
沉默了好一会,屋里的气氛都尴尬起来,雨裳终是忍不住先开口了,“我能先见见白门吗?”
萧煌看向她,不说话。
见白门?!
他的人还没找到白门的下落呢,怎么见?!
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没有猜错的话,定是被南蛮国的人给带走了。
南蛮国的速度比他还快……很好!
雨裳撇了撇嘴,“不行就算了,反正在你手里,你一定不会伤害他。”
萧煌眼里有什么闪过。
她就这么信任他?
可惜人不在他手里。
雨裳心中转了转,感觉到他不太想提及和白门有关的话,转而道:“听说你们夫妻感情很好。恭喜你!看来我当初选她是没错的。”
最后一句话,音似蚊蝇。
萧煌没有听清楚,也没有深究。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恭喜你”三个字上。
纵然他的母后早就已经和他分析了她的心思,现在亲耳听到,还是差点让他呕出一口老血来。
她真的从来不知道他的计划,明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出来他的计划呢?
一双龙目紧紧地盯着雨裳,真想把她的脑袋敲开,好好地看一看她脑袋是怎么长的。
雨裳被他那吃人的目光给盯得发怵。
寻思着,难道传言有误?他们夫妻感情不好?
哦,对了。
传言里还说了晋王妃和东皇后不合。
莫不是因为夹在两个女人间,所以让他为难了?
“说出来?”
冷不丁听到萧煌说出这三个字,没头没尾的,雨裳抬手擦发,“什么啊?”
“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
雨裳眼睛飘忽,“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可能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太丢人了!
萧煌盯着她,上前迈出一步,似想说什么,忽又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态度让他心里很窝火。想发怒,却不能对着她发,想如东皇后所说将话说开了,却无法率先开那个口。
看着被甩得“嘭嘭”作响的门板,雨裳擦发的手放下。
“怪脾气,还好没嫁给你。”
酸酸的。
接下来几天,萧煌都没有再如这一天一般与雨裳相处。
两人鲜少见面。
见到了,也不会说话。
一桌吃饭,也鲜少说话。
偶尔说上一句,那也是萧煌说:“说出来。”
最初雨裳有点懵,而后,觉得怪,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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