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愣了一下，难道她刚才解释得不够清楚吗？只把雨裳当主子，难道这个舞姬出生的麻雀，还不高兴吗？
心中不安起来。
小晴看情况不对，朝雨裳跪了下来，“大小姐，小杏在王府的时日尚短，许多规矩都不知道，她先前说的那些，也只是看主子们都不在，与奴婢私下唠嗑，心里必不是那么想的。”
她说这话，只是想提醒小杏，雨裳早就已经听到她在背后说的那些话了，别再自己作死地说那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无奈小杏是个心思大，头脑无的人。
听了小晴的话，愣了神，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雨裳一双凤眸扫了小晴一眼，“小晴，我看你不错，给王爷做一个通房如何？”
通房丫头虽然还是奴婢，却已经在下人中的地位不一样了。
毕竟是能给人吹枕边风的身份。
小杏眼中亮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去想雨裳话里的意思。
小晴却似受到惊吓一下，匍匐在地，“奴婢没有那攀龙附凤的心思，求大小姐饶了奴婢吧。”
君恋疑惑地看着雨裳。
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君恋倒是不会在意。毕竟，给自家夫君选人的当家主母，是有不少的。
但这话从雨裳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
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情，她们私下里讨论还行，有旁人在的时候，她是不会问雨裳想法的。
“你不想以后的日子好了？”
这话，若是平时问起，止不准会让人以为雨裳是在威胁小晴。
但小晴知道，这是之前小杏说过的话，认真地道：“现在的日子就很好。”
再迟钝的小杏在听到雨裳这话，心里也虚了起来。
雨裳连那话都听到了，也不知还听到了些什么，转而又想到，她能让小晴去给晋王做通房丫头，那也一定有自己的份的，立时把那点心虚丢到了一边，真心地朝雨裳磕了个头，“大小姐，奴婢愿意。”
君恋惊呆了，捡起掉在一边的竹竿就要再打她。
有这么不要脸的丫环吗？
主子还没进府呢！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提出要去做主子夫婿的通房！
小晴也惊呆了。
这小杏都不动脑子的吗？
她们都曾经是王府里的下人，晋王要是对她们有心思，还会把人送出来？
不过，她现在已经无暇去理会自己不给自己留活路的小杏了，雨裳的话让她心中忐忑，真是怕雨裳为她做这个主的。
她的卖身契，那是死契！
雨裳没有理会小杏，一双凤眼看向小晴，“你为什么不愿意？”
她看出来了，小晴是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
小晴抬眼看了雨裳一眼。
那双会说话的凤眸好似在对她说，“小杏都愿意，你为什么不愿意？”
小晴扭捏了好一会，才红着脸道：“奴婢有心上人。”
雨裳恍然，抬手将小晴扶起，“是我唐突了。起来吧，就当我没说过那话。”
小晴心思澄明。
此时听雨裳的话，便明白了，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小杏还眼巴巴地看着雨裳，等着雨裳回应她的话。
雨裳对小晴道：“把她送去晋王府，告诉王爷，这是他府里的通房丫环。”
不是她们能用的下人。
小杏呆住。
什么？
现在就把她送过去？
这样送过去，与随着雨裳嫁过去是不同的，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害怕来。
“大小姐，别送我回去！”
雨裳笑了笑，“不是你自己说愿意的吗？这是如了你的心愿，怎么，不乐意了？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平日里，吃的不过是家常小菜。比你在王府一个下人的吃食还不如。嗯……在王府里，下人都能吃上鲍鱼燕窝熊掌鱼翅，这事儿也新鲜，改明儿，我还能拿这事儿到外头去说一说，让大家都知道王府里的下人都是过的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一个王爷，一年能有多少俸银，能供得起阖府的下人顿顿山珍海味堪比宫宴。我和君恋也是去过皇宫的，宫宴里，也没有见全这些东西，真是稀罕呐。”
阴阳怪气地把这一番话说话，雨裳扫了扫小晴和小杏。
小晴把心提到了心口，“大小姐，你别听小杏胡说。我们只是下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吃食？若这事说出去，传到有心人的耳中，添油加醋地，必会对王爷的清名有损。”
雨裳目光深深地看了小晴一眼，这是个有情有义的，晋王府对她有恩，她便极力护着。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清名吗？听了小杏的话之后，我觉得晋王殿下会有许多名声，唯独和清名沾不上边。小杏先前说话的声音可大了，保不准隔壁院里的就有人听到了，传了出去。”
小晴心中忐忑，这话，除了这位未来的晋王妃，还有谁敢这么说啊？
可她已经没了再说话的立场，只拿眼瞪着小杏。
这话要传出去，第一个要遭殃的，就是小杏！
小杏此时被吓得脑中一片空白。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先前说过的话，要真被雨裳宣扬出去，又或者让别的人传出去，晋王殿下会不会遭殃她不知道，她自己是一定死定了的。
恐惧感把她包裹了起来，在小晴拉着她往外走的时候，才哭道：“大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不要送奴婢回王府，奴婢也不通房了……”
雨裳却冷了声，“敢对主子动手的下人，我们姐妹也不会留着用。既然不回王府，就卖去别的地方吧。总会比我们这里好一点。再买两个手脚真正麻利的丫环回来。”
小杏惫懒，有些能帮上君恋的忙，也故意不帮，当君恋好欺负，雨裳不吭声，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从荷包里取出两人的卖身契看了一眼，“你主意这么大，我还以为你签的是长工契，原来也是死契啊。”
她说得很平淡，落在小杏的耳中，却格外地嘲讽。
身为下贱，心比天高，或许说的，就是她这种吧。
雨裳突然想到了前世在书中看到了晴雯。
书中说她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现在看来，这身与心的差距，倒不如眼前的这个小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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