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纪先前有事离开了一趟,回院中便听到了妙娘产女并弃之于雪地的消息惊了一下,安抚妻子道:“这件事,交给为夫来处理,夫人好生将养着。”
原本,这事由夏茜如处理才最为妥帖,可她刚生完产,身体正虚,听得凌纪这么说,便欣然应允。
凌琰跟在凌纪身后,想知道自己父亲会怎么安排那小家伙,若是不能给妹妹当伴,给他当伴也是好的嘛。
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夏茜如叫住。
凌纪回头看向他,严厉地道:“琰儿,你的功课可做完了?”
凌琰垂了头,得知母亲生下了妹妹,他不能进来看望,便出去为他的妹妹寻小宠物了,听说小女孩都会喜欢这些……
若是平时,他定然已经做完的。
可现下……
他只能由陈伯带着回院子里做功课……
凌家算不上是顶好的世家,却在世家中也是有些名望的,要不然,安庆侯也不会将夏茜如许给凌纪。
武德盛世是萧朝最顶盛的时候,自武德帝之后,以东方家为首的各世家开始兴起,更重兴文。
数十年之后,世家贵族们在朝堂里也有了一席之地,不过,各世家的地位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一旦懈怠,便会被别的世家取代甚至是赶超。
眼下,在慕安城里,最大的也不是凌家,而是慕容家。
是以,凌纪对凌琰格外严格,想要让他成为人中龙凤。
凌琰也争气,从不懈怠。
正要走出去,听到屋里的两个丫环议论。
“我记得小姐刚抱出来的时候,背心上有个像花骨朵一样的印记,刚才给小姐换之襁褓的时候,却看到她背上光光的,什么也没有。”
凌琰顿了一下,觉得有趣。
夏茜如诧异地看过去。
自己的女儿身上有什么印记,她还没来得及看,可若是真有什么印记,自己身为母亲是一定要知道的。
“有什么印记?”
两个丫环之间说话是很小声的,不敢让夏茜如知道,却没想到还是被夏茜如给听了去。
这事可大可小,先前说话的丫环自感失言,不知该要如何接话了。
另一个丫环接话道:“许是她看错了,我给小姐换包巾的时候,就没见着什么印记。小姐刚出身的时候,身上沾了许多东西,被误以为是印记也是有可能的。”
夏茜如想了想。
孩子出生的时候,身上都会沾着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污渍,当真看错了,洗干净之后便没有了也是有的。
先前说话的丫环提了一口气,想要说自己没有看错,可被身边的人扯了扯裙摆,闭了嘴不敢说话了。
凌家当家主母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对的?若真叫人换了去,首先要被责罚的,就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凌琰问道:“娘,要不要再把妹妹抱来看一看,仔细地检查检查?”
夏茜如摆了摆手,“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快些去做功课,当心晚些时候你爹要考你。”
凌琰才不怕凌纪考他学问呢,不过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
凌纪看着被人架着带到自己面前来的妙娘,眸光深深地让人看不出情绪。
“妙娘,你可知错?”
妙娘抬眼看向凌纪。
她的额上抹着一块两指宽的棉布纯色抹额,听人说刚生完产的女人是不能见风的,都要用抹额护着头,以免落下月子里的病。
可她刚生产完不久,便去雪地里跑了一趟,此时脸上带上了不正常的红晕。
本就美~艳的面容上,更带上了一种娇病的惹怜。
一双美眸里闪动着晶莹,“妙娘谢家主怜爱,许妙娘生下这个孩子,还许稳婆为妙娘接生。可这个孩子出生,注定是不被人接受的。若是男孩还好,若是女孩,往后与妙娘一般的境遇,倒不如早日死了干净。可妙娘下不了这个手,便把她丢去雪地,若有好心人经过,将她收养,好歹往后是个好人家的孩子。”
她说得情情恳恳,听起来当真是个处处为孩子着想不得已的慈母。
可落到凌纪耳中,不是这么回事。
凌纪沉了脸,让所有人都出去,捏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向她,“妙娘,你是觉得仍然现在的境遇不好?我待你不好?还是,我不该允你生下这个孩子?”
妙娘心惊,“不,我只是为这个孩子难过,明明是家主的骨肉,却不能与亲生父亲相认,还……”
“你闭嘴!”凌纪脸色发黑,“便是信了你的会是我的骨肉,才许你生了下来,之后才想明白,你竟拿我当傻子在愚弄。”
“家主,妙娘不敢。”
“呵……你算算日子,怎么可能是我的骨肉?拿一个不知其父是谁的野种来冒充我的骨肉?妙娘,我当你是个识趣的,才怜你,你乖乖喝下绝子汤此事便作罢,如若不然,我大可将你送走。”
妙娘瑟瑟发抖,“家主妙娘知错了,愿意喝下绝子汤,求家主不要把妙娘送走……”
她现在只是凌家的家伎,面对的,是与凌家交好的贵人。若是被送走,那定是被随意地卖勾~栏之地,比之现有的生活更加不如,更加不被当成人来对待……她如何能去?
见她当真是知错要悔过的意思,凌纪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话说回来,她不能是我的骨肉。你记好了,我的骨肉,只能是安庆侯之妹诞下的。别肖想你不能得到的。既然是个女婴,好好地将她养大,将该教她的东西,尽早地教给她,让她自己来报答凌家对她的养育之恩。”
他说得意味深长,见妙娘的模样温顺惹怜,不由得将她拉起,按入怀中吻了吻,越发地邪火丛生,“妙娘,你真是,妙不可言……”
“家主,妙娘……妙娘刚生产完,不便伺候家主。”
凌纪长指在妙娘的唇上摩挲,“妙娘,你又错了,你伺候过的人里,永远不会有我,记住了?”
“记……记住了。”妙娘白着一张小脸,瑟瑟发抖。
已经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无情,自不会再对他抱有希望。
“嗯……”凌纪声音发哑,带上了惑人的音调,“那里生产过,这里可没有。”
妙娘惊恐地瞪大了一双美眸,被他按了下去。
在凌纪看不见的角落里,美眸里流露出恨意:衣冠禽~兽!我会让你们的女儿尝到你们带给我的屈辱!
凌纪衣冠齐整,从外看,便好似妙娘在抱着他的大~腿求恳,而他的神色,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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