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裳挑眉看了君恋一眼，“傻姑和未来的太子妃有什么关联？”
君恋道：“是我身边的人去给我买胭脂水粉的时候听来的，回来和我说了一嘴儿。我差点忘了，你不是京城的人，不知道这回事。听说那傻姑如果不傻，会成凤成凰来着。偏偏未来的太子妃定的是秦王府的云珠郡主，云珠郡主就不乐意别人提到自己的时候总还要加上傻姑，就经常去折磨傻姑，听说前些日子，云珠郡主闹狠了，一个不小心，把人给玩死了。”
君恋唏嘘着，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也有说，是傻姑自己摔死的。还有说是晋王府把人带回府，在晋王府里死的。为了这事，晋王府惹了一身臊。可是，想想也知道，晋王怎么可能把一个傻子带回晋王府？难道他脑袋被核桃给砸了吗？”
雨裳心道：“可就不是被核桃给砸了？还砸了个大窟窿！不然，怎么会把她带回晋王府还软禁起来呢。”
面上不显，“不过是一个傻子，想来，也不会有谁在意的。”
君恋点头称是，“只是可怜的晋王，无故惹了这么一声臊。”
“你在为晋王抱不平？”雨裳倒没有想到，君恋会为那么一个行为恶劣的人说话。
君恋道：“你刚来，有些事情不知道，晋王是我们歌舞坊的常客。比起别的客人来说，是真真正正只看歌舞的那种。对我们很尊敬，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而且……”
君恋的面上露出一抹红色，“晋王那样的人，哪个女子会不喜欢？只是，我们身份低微，没有那个福气罢了。”
她凑到雨裳耳边低声道：“你知道流年吗？”
似乎，她已经确定了雨裳是不知道的，也不等雨裳回答，凑到雨裳耳边低声道：“流年曾想过攀上晋王的枝，进晋王府为妾。不想，惹怒的晋王，被晋王处死了。”
说完，她与雨裳拉开了一些距离，“所以，你说，我们还有谁敢有那奢望？”
听了君恋的话，雨裳明白了。
贵族女子能歌擅舞，那是才华，若以此为职业，便是卑贱。
即便是在她前世那个对歌舞吹捧的世界里，依然有不少人将他们的职业称之为戏子艺伎，以那种看贱民的眼光看待他们，不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在这里，这种情况更严重些了。
“别人不给尊重，至少自己要尊重自己，素锦姑娘自有一身傲骨。”
君恋抚掌道：“对！就是这样！我们最佩服的，就是素锦姑娘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一身的傲骨，让别人不敢看轻我们素锦歌舞坊的人。”
“要尊重，先自重！君恋，你这成什么样子？”早就离开了的月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盯着君恋一脸不快。
君恋这才发现自己与雨裳离得太近，极容易让人心中生出什么非非的想法来。
俏脸一红，自觉地认错。
月情道：“还不走？”
语气并不好，仿佛又回到了上午的情况。
君恋愧疚地看向雨裳，觉得是自己的行为给雨裳带来了麻烦。
月情好不容易才对雨裳缓和了态度啊……
雨裳对她笑了笑，“别多想，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跟上了月情的脚步。
“入夜后，到我房里来。”
月情故意落后了一步，与雨裳并肩，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抬腿快步走开了。
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雨裳心中还会生出些什么别的想法来，以为对方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月情说这样的话雨裳只会往舞上想。
让她疑惑的是，素锦到底想让她做什么，以至于月情要这样防备素锦，不让素锦知道她真实的舞艺……
……*……
是夜。
雨裳敲响了月情的房门。
进屋后，雨裳愣了一瞬。
眼前的月情，穿着女装，喉结部分也做了处理。
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让人惊艳的绝色佳人。
而这身女装，正是他们编排的这支舞的舞服。
月情将一包东西塞到雨裳手中，“速度换上。”
包袱里，是另一套舞服。
还有一些头饰，是跳舞的时候会装扮的。
并不缺乏经验的雨裳心中明白，月情这是想看这支舞的效果。
只有他们两个人，算是简单的排演，最关键的是，找出这舞里的不足，进一步改进。
只是……月情房里的空间，似乎太小了些。
月情看出了雨裳眼中的疑惑，道：“我们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雨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到里间快速地换上了舞服。
再出来时，月情愣了一瞬，而后道：“跟我来。”
月情床边的脚蹋下，竟有一个能容得下一人通过的秘道。
两人系上带帽的披风，从这里，走了进去。
……*……
从秘道出来的时候，雨裳发现，这里已经是在一条河边。
“这里是……”
“城外的碧波河，往前再走一段路，就是碧波池了。碧波池到了夜晚会放出荧荧的光亮，对于我们来说，极为适用。”
月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
雨裳猜想，他大约是想到流年了吧。
月情却没有过多地沉浸在怀念之中，已经快步朝碧波池边走去了。
“你把这支舞从头到尾舞一遍。”月情轻车熟路地寻了一块空地，将披风解开，丢到一旁。
“好。”
雨裳也解开了披风，微微阖眼，回忆了一下这支舞的所有动作。
再睁眼时，眼中的倦意不见，长袖打出，在空中划过几道螺旋，一脚提起，脚尖轻勾，不紧不慢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放下……
几是同时，另一脚已经轻跃离地，脚步向前滑动，腰肢一扭，上身俯仰一个圈……
月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雨裳。
中午，只是看了一小段，便感觉到了她舞技的非同寻常，现在……
月情发现，雨裳将他编排的舞，舞得很到位。
有几处高难度的动作里，带着少许僵硬的感觉，但瑕不掩瑜，在整个素锦歌舞坊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舞出她这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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