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这一天，第一批扎染布做好了，君恋便将它裁了一套斜襟裙装，拉了雨裳试穿。
雨裳眼睛一亮，意外君恋的速度还有手艺，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上许多！
君恋笑嘻嘻地看着觉得移不开眼。
“雨裳，舞一段吧？就月情之前舞的那段！”
两人从离开素锦歌舞坊之后，便没有再舞过，雨裳是为了顾及君恋的心情，君恋则是因为不能再舞。
袁帅抱着瓜子嗑，推了推白门，“大白，听说这位民间的郡主长袖善舞，就是靠一支舞成为郡主和晋王妃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白门：“……！！！”又换了称呼！！！
转向雨裳，目光里有了期待之意，心却沉了沉。
晋王妃……
袁帅不知他心中所想，“切”了一声，“我就不信你对她的舞不感兴趣。”
白门：“……”
他们与月情约定的也是这一天。
雨裳见月情还未来，不忍凉了雨裳的期盼，水袖甩出，便依着月情之前舞过的模样舞了起来。
一时间，天地之间，只有一包瓜子落地的声音。
白门的眼睛睁大，里面的火焰熊熊燃烧，向外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君恋是第一次看到雨裳舞，也看直了眼，“我总算明白了……”
雨裳停下来，笑着问她，“明白什么了？”
月情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大步上前，“这样的舞服全部做好需要多久？”
比刚舞完的雨裳还要急促的呼吸，引得雨裳和君恋掩唇轻笑。
定下了舞服的月情心情大好，雨裳犹豫了，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把流年的事情告诉他呢？
思量再三，在月情要离开的时候，还是叫住了他，“你认得这个图案吗？”
她凭着记忆早就画出了流年棺材上那似字似图的东西，可她怎么也看不明白这上面所表达的含义。
月情盯着手上的纸看了好一会，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抬眼看向雨裳：“这是哪里来的？”
雨裳道：“无意间发现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月情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雨裳垂了眸。
她看懂了月情眼中的神色。
他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正是因为她没有说实话，他拒绝告诉她这东西的含义。
她笑了笑。
月情什么也没说，却又说了许多。
能让他有这样的神色，这么顾忌的，在意程度超过舞的，那便只有两个人，素锦和流年。
萧煌并不知素锦会舞尚且怀疑了素锦，她如何不会怀疑？
抬眸看向白门。白门眸中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二话没说便跟了过去。
入夜之后，白门回到别院，先去见了雨裳。
“他一回去，便找了素锦，和她吵了一架。死者曾经与他有过终身之约。”
他说得很平淡。
事实上，月情一回到素锦歌舞坊，便闯进了琴房，与素锦之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
月情质问素锦为什么一定要流年死，而流年质问月情为何至今还要因一个已死之人固执。
月情言，对素锦，那是兄妹之间的道义，流年才是他愿与之相伴终身的人。
素锦到此时才知，月情与流年在许久之前，便有了终身之约。
雨裳听他简单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摆弄芙蓉花枝的手顿了几次，哑然失笑。
他们想了那么多，才想到素锦身上去，月情只需要看一眼那图文，便知道了凶手是谁。
白门见她没有什么要说的，便转身离去。
走到一半，却又停下步子，回转身来看向她。
今夜无月，满天的星辰照不亮前行的路。
院中灯火通明，而那在院中打理芙蓉花枝的女子恬静地好似芙蓉，娇艳地好似芙蓉。
萧煌抄了芙蓉庄，却把芙蓉庄里每一个品种的芙蓉都搬了一盆来此。
雨裳并不知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看着芙蓉，想着司命天君所说的话，又想到那个梦境。
已经欣然接受了司命天君所言。
看着这一盆盆的芙蓉，也不知萧煌是用的什么方法，让这些芙蓉能在腊月盛开，搬到这里来不到一天，便结出了一个个花骨朵，几天下来，竟然竞相开放。
她眉眼柔和似水，并不知这些花儿之间在摇曳着花枝沟通。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却看到了天姬。”
“嗯嗯，有天姬在，我们四季都能开花。”
“天姬不傻了诶！”
“你才傻呢！天姬那是魂魄未归！”
说错话的花，被别的花你一言我一语地训斥着。
萧煌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白门身侧，目光落在灯光下的人身上，话却是对白门说的，“你越矩了。”
白门的目光不舍地从雨裳身上移开，“助我拿下南蛮，我便永不进京。”
既然他们之间已有婚约，既然她已点头应嫁，既然萧煌对她有这般情义，他又何必留在这里成为一个多余的人，给自己平添不快？
萧煌嘲讽地呵了一声，“本王当你无心于权势，只愿做个野老闲人。”
白门自嘲地笑了笑，“不久之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可人一生，总要得到一样的。”
……*……
雨裳抬眸，见是萧煌挡住了自己的光，他背着光，却让他好似身后笼了一层光一般。
“你怎么来了？”
白门看着萧煌的背影，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萧煌耳朵动了动，唇角扬了起来，“今天是腊月初八。”
雨裳眨了眨眼，“腊月初八怎么了？”
萧煌笑意凝住。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喝腊八粥是吗？”
萧煌：“……”没心没肺的女人！
“那不巧了，我们都不记得今天是腊月初八，别院里没有人做腊八粥。”红花和紫莺做了，他们在君之裳吃了才回来的。
“你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要是实在想吃的话，我去让厨房给你做。”
看到萧煌眼中的危险，雨裳抬腿打算开溜。
手腕被扣住，拉了回来，看到他眸中跳跃的烛光，避开与他对视。
忽地，萧煌笑了，一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明明知道，故意装不知，雨裳，你……”
雨裳故作疑惑，“我知道什么？我……”
萧煌：“……”不想再听她说气人的话，只能封了。
喜欢卿定风华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卿定风华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