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谣定定凝视着他,沈司庭的眸里带着醉意,带着炙热,幽深的眸光里尽是浓情,他喷薄下来的气息带着浓郁的灼热感,缭绕在霍青谣的脸上,脖颈间。
“阿谣,我们离开京城,找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白头到老好不好?”他哽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亦带着一丝期待。
霍青谣清冷的眸里生出一丝悲凉,卷缩在掌心里的手指头轻轻颤着。沈司庭说出口的这番话,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她曾无比期待沈司庭能对着她说出这番话过。
咽下喉间的干涩,她冷冷开口,“怎么离开?你能放得下你相恋多年的表妹吗?你能放得下你那个对我记恨在心的娘亲吗?你能永远都不管她们了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沈司庭愣了愣,眸里的无奈渐渐加深,“可如今我只想与你一人在一起。”
“已经晚了。”
她的这句话里只有薄凉,没有了以前的那份喜悦。
“不晚,一点也不晚,如今你我还是夫妻,阿谣,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能回到以前你憧憬的那段日子。”
沈司庭弯起唇角,虽是笑着,笑意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苦涩。
“你不怪我将霁月逼嫁到扬州去了?你不怪我将你与她的孩子弄没了?我伤害过她的种种过往,早已在你心底根深蒂固,我们早就回不去了。”眸光里泛上一层薄雾,她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
“你做的伤害过她的那些事,我早就原谅你了。而且…阿月之前肚里怀的孩子,不是我的,自将她从扬州接回来之后,我就没与她同过房。”
沈司庭的解释,让霍青谣微微生愕,“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他点了点头,脸上的心疼清晰可见,是替霁月承受的那些痛心疼。
看见他脸上透出的心疼,她心底微微泛凉,冷冷笑着,“沈司庭,你脸上的心疼已经出卖你了,你怎么可能会抛下她不管?这辈子,你都做不到只爱我一人!”
“我做不到,可你呢?你就能做得到了吗?你敢说秦暮羽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一点都没心动过吗?只怕是,你有那份心动但却无法与他在一起所以才敢这么振振有词的控诉我吧?!”
她最后加重语气的那句话刺激到了沈司庭。
“沈司庭,直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与秦暮羽?”霍青谣眸中的一片清冷愈发浓郁,脸上隐隐浮起一阵失落。
“他都那么对你了,就一点都没得到你的青睐?若是没有,中秋佳节你与他一起到湖上泛舟赏月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这辈子只会与我一起到湖上泛舟吧?”
他扬起眉梢,眸中含怒。
“沈司庭,你搞清楚,我们已不是夫妻了!这桩圣旨只不过是将你我捆绑到了一起,我们早就有名无实了!”
霍青谣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眸中因为失落盈起的怒气愈发浓郁,“那好,今夜我们就做一对堂堂正正的夫妻。”
含着酒味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让她觉得全身一阵酥软。紧接着,沈司庭炙热的吻落到了她的耳边,脖颈间,锁骨上,凡是被他侵略过的地方,皆滑过一丝滚烫。
霍青谣紧紧抓着被褥,没有给他一丝回应。
原本情绪高涨的沈司庭,见她如同一具木偶一般躺在软榻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侧在她耳边的头顿了一下,滚烫的吻停了下来,“阿谣,我是不是在你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了?”
这话,当初他扬起手给了她那一巴掌时,她也曾这么质问过他。霍青谣紧紧抿着唇,清冽的泪终归是溢出了眼眶。
“啊!”
突然,沈司庭埋头到她的锁骨边上,狠狠咬了一口,锁骨上传来的刺痛感让霍青谣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声。
他抬眸一看,她的锁骨上赫然淌着他的牙齿印痕,虽然眸中透着心疼,可唇角却咧开一抹笑,“这下,你身上有我留下的印记了,也算是有我的一处位置了。”
“沈司庭,你有病!”
霍青谣忍着剧痛,一把抓过他的手,也张口狠狠咬了下去。瞬时间,沈司庭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屋子,霍青谣那双眸子就那样狠狠瞪着他,直到他整张脸拧成一团,额头上渗出热汗,她才松口。
她咬到的那个位置,恰好是沈司庭上次在将军府被她咬的那处伤口,从她嘴里拿出来时,上面已经隐隐渗出一丝血迹。
“出去!”
她从软榻上起来挺直背脊,用手指着门口。
这下,沈司庭的酒也醒了不少,看到她锁骨上的齿痕,浓郁的心疼全都写在脸上,“阿谣,我让人去将云初叫来替你处理伤口。”
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他匆匆走出她的屋子。
云初赶过来时,霍青谣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轻轻擦拭她的伤口替她抹药,云初无奈地说道:“小姐,您与姑爷在府中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奴婢觉得他这心里像是还有您,怕是真后悔了。”
“他后不后悔,都与我无关。”
霍青谣扭过头去,话里又恢复了方才的清冷。
云初见状,只好缄默不语。
被沈司庭闹腾了这么一会儿,霍青谣一整夜都未睡好。第二日醒来时,锁骨处总隐隐传来一丝痛楚,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事。
用完早膳后,云初与她说要到外面布庄里买些她冬日御暖用的衣物,现在要是还不备上几件,怕等天儿变得更冷了会来不及。
霍青谣抓住她的手臂,“我与你一道去。”她正好也想出去透透气。
她们去了霍青谣以前常去的那家布庄,掌柜的只认钱不认人,见她给了好价钱,便也就会给她好布匹。
云初拿好布匹后,二人回状元府的路上,正好经过西街,沈司庭买下沈宅的那处地方,对面是他开的画铺。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沈司庭与霁月。霁月正帮着沈司庭整理画铺里的画,沈司庭走到霁月的旁边,似是在问她累不累,她笑着摇了摇头,还将袖口里的锦帕拿出来,替他擦拭脸上的灰尘。
二人亲昵的画面,像极了以前她和沈司庭整理他画摊上的画时的样子,锁骨上微微生疼,“云初,我们换条路回去。”她转身离去。
云初手里抱着布匹,赶忙追了上去,整整花了比过西街多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她们才回到状元府。
回去的一路上,霍青谣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沈司庭昨夜说过的话,什么“阿谣,我们离开京城,找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白头到老好不好?”,什么“可如今我只想与你一人在一起。”统统都是骗她的!
回到秋水苑里时,凉亭中站着一位贵客,一身淡粉色百水裙,纱裙上绣着一朵朵芙蓉花,发髻上斜插着芙蓉暖玉步摇,裙摆被风吹得轻轻飞扬,来的人正是苏晚仪。
听到秋水苑门开的声音,她转过身去看着霍青谣,“你可算回来了!本郡主都在这等了你有半柱香的时辰了!”她不满地说道。
霍青谣对着云初说道:“云初,快去给郡主倒上一杯热茶。”紧接着,她看向苏晚仪,“郡主有什么事进屋里说,外面天冷。”
苏晚仪扭过头,扬着一张脸进了她的屋子,瞧了一眼这屋中的摆设,她嫌弃地说道:“比我东都的闺房差远了,堂堂一个状元郎的夫人,这屋子摆设竟这么冷清。”
她轻轻笑了笑,“阿谣的屋子,自然是比不上郡主的闺房。”
可苏晚仪不知晓的是,霍青谣以前的闺房里也是摆满了珍珠首饰,青瓷玉器,还有蜀桓帝送的夜明珠。
对于那些东西,她早就不屑于心。
苏晚仪没理她,直接坐到她的靠椅上,将云初倒来的热茶喝下后,她抬起灵动地眸子对她说道:“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她撇撇嘴。
“郡主尽管说。”
霍青谣站在她面前,微微颔首。
“秦暮羽他,都喜欢什么呀?本郡主听说再过三日就是他的生辰了,想给她送个礼物,可不知晓要送什么好。我又不能跑去问他,只能过来问你了。”
她满含期待地望着霍青谣。
霍青谣的眉头皱了皱,脑子努力回忆了一遍,与秦暮羽相处了这么多年,竟想不到他喜欢什么,“阿谣...也不知。”她轻声回道。
“怎么可能?我可你警告你,你要是知无不答,本郡主今日就能叫人拆了你这秋水苑!”
她的话,惹怒了苏晚仪。
“阿谣真的不知晓。”她再次摇了摇头,不过好在有苏晚仪,不然她怕是要忘了三日后是秦暮羽的生辰。
苏晚仪站起身子,扬着一张脸凑到她面前细细打量着她,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重重呼了一口气,那双眸子转了转,她咬了咬唇,“那你打算送什么给他?”
“阿谣还没想到。”
“你!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罢了罢了,本郡主自己想去!”她鄙夷地看了霍青谣一眼后,出了她的秋水苑。
苏晚仪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秦暮羽蠢到来问自己的仇人他喜欢的东西。
云初进来时,见霍青谣呆坐在铺着珊瑚色毛毯上,她走到她面前,担心地问道:“小姐,是因为今日在西街撞见姑爷和那个女人的事吗?”
她摇了摇头,“我想了许久,竟想不起来秦暮羽喜欢些什么东西。”
“秦世子?啊,三日后就是他的生辰了,小姐是在发愁不知晓要送什么东西与他吗?”
她点了点头,亦摇了摇头。
不晓得要送他什么东西是没错,可她心底总隐隐觉得有些空落落的,秦暮羽知晓她喜欢各种带着传说光环的花,知晓天冷了她的手脚会生冷,知晓她身上的那点小脾气,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好像都被他摸得透透的,可她竟然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晓。
“这个简单,让奴婢去问问凌风不就解决了吗?”云初自信满满地回道,抬脚就要走出屋子,“站住。”却被霍青谣给叫了回来。
云初不解地看着她,“不许去。”霍青谣怕苏氏撞见云初,到时候会让她误会。
“那小姐您...”
“他的礼物我会备好的。”
一连三日,霍青谣都待在屋中冥思苦想,要送秦暮羽什么东西。往日他的生辰,她都是想送什么与他便送什么与他的,从来没想过他喜不喜欢,而他总会乐呵呵回她一句,“只要是阿谣你送的我都喜欢。”
他生辰的请柬凌风前两日也送来了,他没亲自来。往常都是他亲自送来的,霍青谣知晓,他是怕自己难堪。
云初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妆时问她,“小姐,秦世子的生辰礼物可准备好了?”
“备好了。”她从屉子中拿出一个锦木盒子,打开给云初看,里面放置着一个淡青色的玉佩,玉佩下面穗子是她亲自绣上去的。
云初的眼睛一亮,“小姐送秦世子的这块玉佩拿来配他的墨色长衫,正好合适,秦世子一定会喜欢的!”她唇角边全是笑意。
“若不是那天安宁郡主的偶然到来,我想是也不会这么用心地给他准备一次礼物。不为别的,单是为了答谢他当初为了我与我爹一起到边塞领兵杀敌,我都得好好答谢他一次。”
提起霍正鸿,霍青谣已经不会像以前那般反应那么激烈了,只是心里仍会泛上一抹凄凉。
自秦暮羽从边塞回来到如今,她还真是没有好好答谢过他一回,从来都是他为了她的事奔波。这回趁着他十七岁生辰,她可以好好答谢他一回了。
等云初替她换好衣裳后,二人一同来到府门口时,见到沈司庭已经站在马车旁候着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她脸上的笑意散去,不悦地问道。
“我知晓今日是秦世子的生辰,我与你一起过去。”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他的话,让她愈发不悦。
“若是我不与你一起过去,苏老夫人定会为难你一番。而且,只怕那些有心的人会将对你不利的话传入皇上耳中。”他解释道。
霍青谣垂眸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况且有了他的作陪,才不会让苏氏起疑心,也能消去秦暮羽对她的那份期待,让他知晓她不过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他生辰的时候过来与他庆祝一下。
到丞相府时,里面已经有了一些人,全是以秦丞相以前的学生居多,他们对秦丞相十分尊崇,秦丞相夫妻二人去世这么多年,他们对秦暮羽都是疼爱有加,对他们祖孙俩都十分上心。
苏氏坐在庭院里的主位上,苍老的面容上盈满了笑意。秦暮羽站在她身边,那双狭长的眸子一直盯着丞相府门口,从未移开过。
看到霍青谣从马车上下来后,他眸光里的星辰才亮了起来,可看到她身后扶着的那双手是沈司庭的时,那点好不容易亮起来的星辰又暗了下去。
沈司庭是牵着霍青谣的手走进来的,霍青谣没有拒绝。
见到霍青谣走进来,苏氏脸上盈满的笑意慢慢散去一些,而看到他身边的沈司庭,才让她眼里的怒意褪去一些。
在二人准备走到苏氏面前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经过霍青谣身边时,她只觉得扬起了一阵风。
是身着一身淡紫色绫罗裙的苏晚仪,衬得她高贵十足。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一身红衣的护卫,护卫的手里拿着一把剑鞘上镶着宝石的长剑。
她走到苏氏面前亲昵地叫了一声“老夫人好。”之后,对着一身红衣的护卫说道:“红笺,拿来!”那位名叫红笺的护卫便将长剑递给她。
“暮羽哥哥,这是安宁送给你的佩剑,是我命人请东都最好的铸剑师打磨成的,剑身十分锋利,削铁如泥,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把长剑,便是她送给秦暮羽的生辰礼物。
“秦暮羽谢过安宁郡主。”
他回了礼之后,接过她双手呈上的剑,转身便丢给了凌风拿着。苏晚仪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坐在苏氏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起家常话来,看着十分亲昵。
霍青谣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红笺,一身红衣的她看起来十分高冷,虽是女子,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定是有一身好功夫,只怕也不是个善茬。
等她送完礼后,霍青谣才与沈司庭来到苏氏面前,恭恭敬敬向她问候一声,“老夫人好。”
“嗯。”
苏氏稍稍抬起眉梢,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又转过头去继续与苏晚仪讲话,显然他们的出现让她很不满意。
“阿谣。”
秦暮羽不顾苏氏的脸色,笑着先叫了她一声。
沈司庭牵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抢在霍青谣面前说道:“今日是秦世子的生辰,以前你帮阿谣做了许多事,趁着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们特地过来祝贺一声,今后阿谣的事就不必劳烦你了。”
霍青谣低垂的眸中透着不满,但沈司庭的话能让秦暮羽将对她那份心意的火浇弱一些,她便将眸中的不满掩去,对上秦暮羽泛着失落的眸子,“阿谣今日来是替世子祝贺你的生辰的,也让云初备了一份礼,还望世子不要嫌弃。”
她示意云初一声,云初便将那个锦木盒子递了上去。秦暮羽接过去后,眸中的失落比方才的少了一些,他握着那个锦木盒子,拿起那个淡青色玉佩看了许久才放下,“谢谢你,阿谣。”
说完后,他手里仍拿着那个锦木盒子,似是宝贝得很,未像其他人一般,直接将礼物扔给凌风。
苏晚仪紧紧盯着那个锦木盒子,脸上透着愠怒,若不是碍于秦暮羽,她早就将那个锦木盒子一把抢过来,将里面的玉佩摔个粉碎了。
“贺也道了,礼也送了,阿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沈司庭侧过头,唇角含着笑意,在等她回答。
“慢着,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先用过我的生辰宴再走罢。”秦暮羽一把拦过他们,看了霍青谣一眼,他还舍不得让她走。
微微绞了绞袖口,霍青谣淡淡回道:“也好。夫君,我们用过世子的生辰宴再走。”
今日是秦暮羽的生辰,她不想做得太过绝情。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沈司庭只好与她一起落座。
等宾客全都到了之后,庭院中的戏台子也开戏了。今日虽是秦暮羽的生辰,可他请来的却是苏氏最喜欢的戏班子,唱着的戏文也都是苏氏喜欢的。
看得出来,秦暮羽十分孝顺,特意趁着自己的生辰让祖母高兴一回。
苏晚仪的手里握着苏氏的手,表面上是在看着戏台上的戏,可那双眸子却总往霍青谣那边看去,眸里盈满了恨。
红笺顺着她的眸光看去,霍青谣正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看戏,未察觉到她们二人的目光。
她此次跟随郡主出来,就是先来看一看霍青谣的模样,摸一摸她的秉性,日后好办事。
为了让苏氏尽兴,秦暮羽让这个戏班子唱了许久的戏,等夜色渐渐暗下来后,众人才开始在庭院中用晚宴。
不知怎的,苏晚仪好像知晓霍青谣不胜酒力,总想着法子要与她敬酒,皆被她身旁的沈司庭接了过来。
苏晚仪的酒量十分了得,让沈司庭连灌下好几杯,她仍清醒得很。酒意微醺,两个人似乎杠上了,霍青谣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到了丞相府的后院中,来到湖边上的凉亭躲着,想等时辰差不多了,再回去找沈司庭回状元府。
好在丞相府里的这座亭子不是四面透风,只有朝着湖面的那面是透着风的,她站到风吹不到的那一面站着,静静看着被风吹过的湖面。
一阵阵涟漪泛起,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正当她捂着双手,不停地哈气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他用那双宽厚温暖的手将她泛着凉意的手握进手掌心里,低下头,认真对着手掌心里那双被冻坏的小手哈气。
霍青谣怔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双手间传来一阵暖意,让她觉得整个身子也都变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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