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朝服,一身淡雅蓝色锦袍的傅清远坐在御案前,紧蹙眉头地翻阅手中奏折。
奏折内容大致是请傅清远充盈后宫,早定嗣承,上合天心,下安社稷,而奏折的署名是薛楚之。
傅清远执起朱笔,刚想在奏折上写下已阅,御书房的房门就让敲响了。
“进来。”门随傅清远话音落下,“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抹蓝色身影渐入眼帘。
傅清远大喜站起,“千夜,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想询问你。”
“陛下有何要紧事一定要询问过我才能执行?”顾千夜一边打趣一边快步行至傅清远身前。
无外人在时,他们私底下就如平常好友一般交流,无需行君臣之礼。
“薛御史上书让我充盈后宫,早定嗣承,你觉得我该不该采纳?”
顾千夜蹙眉,“你要充盈后宫?安清晚是不会答应的。”
“充盈后宫是我的事,为何要得她答应?”
“为何?因为她是你的皇后,你当真不记得她了?”开始,顾千夜对安清晚那番话,本还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现在他是完全信了。
“我该记得什么?”傅清远觉得可笑,为什么顾千夜会跟那位莫明其妙的女子一样,问他同样的问题。
“安清晚可是你曾经舍弃生命都要追随的女子,你最心爱的女子。”
安清晚难过的模样一直萦绕在脑海,顾千夜不管有多不愿意,多难受,都想拼尽全力帮她。
傅清远轻笑出声,“最心爱的女子?千夜,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替她说话。本来我对充盈后宫一事还有所顾虑,但她竟然开始拉拢你,来劝制我,就冲她这份心机,我这一点顾虑都没有了。”
“清远,我真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顾千夜面带愠怒,转身离开了御书房,匆忙赶去锦月殿。
殿内小婢进来禀告顾千夜求见时,安清晚正趴在案上熟睡。
自她跟了傅清远,她的日子就没安生过。
从遭人虐待,留了一身伤疤,遭他利用,以假死的方式离开,再到现在义无反顾的跟随,却遭他遗忘。
她有点累了。
不知她是睡意太浅,还是根本没有入睡,那极小的脚步声,还是将她吵醒了。
她缓缓睁眼,清眸已没有以往灵动,只有恍惚。
看到眼前唯喏小婢,她声音沙哑问道:“何事?”
小婢低头害怕道:“顾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
“是。”语毕,小婢恭敬倒退几步,再转身走出正殿。
小婢将顾千夜带到安清晚身前后,盈盈福身,转身离开。
眼看小婢走远,安清晚站起来,着急问道:“怎么样?”
顾千夜摇了摇头,“你所言属实,他真的把你忘了,而且他要纳妃,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为何会把你忘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只是纳妃这一步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把我忘了,一切都猝不及防,对了,他有没有说他为何要纳妃?”
“早定嗣承。”
“早定嗣承?”安清晚低语一声,突然站起道:“千夜,我想再去一次西凉,天涯阁一定能解答傅清远为何会忘了我。”
事情发生地太突然,安清晚竟将无所不知的天涯阁给忘了。
“我替你去,现下这种状况,你应留在宫中。”
“这……”她犹豫,不是因为不相信顾千夜,她是觉得顾千夜不应该为她这么付出。
“安清晚,我也唯愿你好。”未等安清晚回话,顾千夜已转身离开。
这句话太熟悉,安清晚闻声抬头,殿中已不见顾千夜的身影。
顾千夜离开流火国的第二日,傅清远就在宫门外贴了选秀女的皇榜。
傅君怡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跑去找安清晚,同身为未来世界的她,当然是向着安清晚。
当傅君怡跑到锦月殿,殿中小婢告诉她,安清晚去了御膳房,当她追到御膳房,御膳房管事公公又告诉她,安清晚去了御书房。
傅君怡满皇宫寻找安清晚时,安清晚也端着两盘糕点满皇宫的寻找傅清远。
最终她在习武场找到了两日未见的傅清远。
站在灼热艳阳下,安清晚端着手中早已凉透的糕点,静静望着与她只有几十米距离的傅清远。
他今日穿了一身窄袖浅蓝衣衫,长发由蓝色丝带全部束起。
他身躯挺直,孤傲的脸庞凛然寒意,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只听“嘣”一声,箭“嗖”得飞向了前方几百米远箭靶红心。
一箭射出,傅清远从脚下箭筒再拿一支,本认真对准箭靶他,突转方向,对准了身后的安清晚。
面对迎面飞来的长箭,安清晚没有躲闪,脸上毫无惧意,长箭在耳边呼啸而过,傅君怡的大喊也响彻天际而至,“安姐姐危险。”
微风撩起的耳边发梢,遭锋利箭端划断,几缕青丝悬空缓缓飘落在满是黄泥的地面上。
傅清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迅速从脚下箭筒再拿起一支长箭,然后再一次对准安清晚。
安清晚面无波澜,还是没躲闪,藏在盏托下的玉手却微微收紧,因为傅清远这一次竟真的对准了她。
傅君怡挡在安清晚身前,傅清远蹙眉快速收起弓箭。
傅君怡怒火中烧地跑到傅清远面前,对他咆哮道:“皇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若你方才的箭没射偏,安姐姐就没命了。”
从安清晚衣衫不整地站在他面前,再毫无礼数去拉扯他衣裳起,她给傅清远的第一印象就不是特别好。
加上傅君怡今日对她的相护,他对安清晚的厌恶更增了几分。
在傅君怡面前,无需伪装自己,他面带愠怒又不敢过分严厉地呵责道:“以后,我不允许你再靠近她半分,我发现你与她在一起一次,我就将你禁足寝宫一月。”
“我不。”傅君怡拒绝道。
她不明白,曾将安清晚当作生命一部分的兄长,为何会说出这些会伤害到安清晚的话语。
“兄长是为了你好,她迟早会伤害你。”
傅君怡连连后退,眼前傅清远似从未认识的陌生人,“兄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多伤害安姐姐的话。”
与他们只有几米之距的安清晚,将他们的谈话全部听到了,她从来不知道,几米之距是这么无法丈量的远。
许是傅清远的话太伤人,安清晚心一横,将手上盏托往地下一扔,盘中糕点洒了一地,有香甜软糯的栗子糕,还有清香可口的桂花糕,都沾满了黄土,在地下滚了滚,然后静静躺在了那里。
她疾步走到傅清远面前,拉起他的左手腕,再撕掉自己左手腕处的白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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