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远伸手扶她,慕初和有点受宠若惊,但她还是听话回床躺好,“加慢愈合就可以在你府上多赖一段日子,我觉得挺好的。”
替她掖好被子,傅清远眉心微低,略带愁容,最终说道:“若是会留疤?你也要加慢愈合?”
他不想隐瞒什么,她身上的伤痕会留疤是事实,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闻言,慕初和将藏在被子里的右手伸出。
白暂玉手的关节处刚好落了一道能看到骨肉的伤疤,她看着那道伤疤叹息,“会留疤,那会多丑。”
以为她只是想用玩笑的口吻来隐藏自己的过分在意,没想到下一秒傅清远听到她说,“但比起你身上的伤疤,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说的话总是动听,字字揪心房,让傅清远心旷神怡。
日光透过云层笼下,从窗外洒进。
转眼十日过去,慕初和身子恢复,气色也红润了不少,身上裂开的伤口也全部结痂了。
伤势能痊愈那么快,离不开傅君怡这十日的精心照顾。
药膳补药双管齐下,别说伤好地快,肉也长了不少,慕初和整个人看起来都圆润了。
傅清远不亲自照顾慕初和,是因为他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府中下人虽也可以照顾,他害怕照顾不周,便将傅君怡从半闲居请回了府中。
一日三碗药汤,傅君怡比闹钟还要准时。
这不,时辰一到,她就推开慕初和所在厢房房门,高声喊道:“慕姐姐,该喝药了。”
短短十日,慕初和喝药喝到怕,所以现在一到喝药时辰她就会藏起来,不让傅君怡找到她。
找不到慕初和,傅君怡坐在厢房桌案前看着药碗犯愁。
“君怡。”处理好公务,傅清远未落得一刻休息,便前来看望慕初和,双脚刚踏进门就看到傅君怡坐在桌案前看着药碗发呆。
看到傅清远,傅君怡嘟着嘴上前,挽上傅清远左手,埋怨道:“兄长,慕姐姐老躲着我,不肯喝药,我四处找都找不到她。”
慕初和的小聪明对付得了傅君怡,却斗不过傅清远。
站在门边的傅清远突然转身对着院外花圃高喊:“你不听话喝药,好好养伤,我便进宫禀告陛下你在我府中。你失踪了大半个月,陛下思你念你,一定很快就会派人将你接回宫中。”
傅清远总能轻易抓住慕初和的弱点。
他话音刚落,院外东南角的一棵大树上便掉下了一个绿色倩影。
快速向傅清远跑来,跑近了越过他跨进门。
直奔厢房桌案,捧上桌上药碗一饮而尽,整套动作一气呵气。
一句话搞定慕初和,站在一边看戏的傅君怡打心底里佩服傅清远。
心里想着以后慕姐姐再不听她的话,报兄长名字,她绝对会言听计从。
十日又十日,日子匆匆过,吵吵闹闹一个月。
慕初和在月底最后一日回宫了,傅清远一同前往。
碧空如洗,骄阳似火。
车厢空间逼仄,气氛安静尴尬,二人相对而坐,车外不时传进街道小贩的叫卖声。
七月下旬虽没上旬炎热,慕初和还是热地细汗沾身,手拿折扇拼命煽。
同一辆马车,衣裳也同样繁重,傅清远还能气定神闲,慕初和忍不住凑近问道:“你不热吗?”傅清远轻启朱唇欲回话,马车一个颠簸,慕初和没站稳。
一个趔趄往傅清远身上倾去,红唇也往傅清远薄唇贴去,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无法开口回话。
突如其来的一吻,慕初和惊地瞪大双眼。
傅清远面不改色,微勾唇角,伸手扣住她的皓腕,轻轻一扯,将她拥入了怀中。
手上纸扇从慕初和手上掉落,掉在厢内铺垫的地毯上。
现在的傅清远好奇怪,总是主动靠近她,语气虽冷,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她置之不理。
这么大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虽然有点小害羞,慕初和还是伸手抱住了傅清远的腰,贪婪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傅清远,你不讨厌我了吗?”左耳紧贴傅清远胸膛,慕初和轻声问道,她喜欢听他的心跳声。
“不讨厌了,挺喜欢的。”任由慕初和抱住自己,傅清远纹丝不动坐在原处,嘴角挂着笑,那双桃花眼中似含着一潭春水,潋滟波光时明时暗。
“挺,喜,欢?”一字一顿重复这三个字,慕初和不敢相信喜欢二字能从傅清远口中说出。
以为自己没听清,慕初和坐直身子,扶上傅清远的手,确认道:“你方才是在跟我表衷情吗?”
慕初和不可置信的可爱模样尽收眼中,傅清远雅致玉容漾起涟涟笑意,“是我表现地不够明显?”
泪水濡湿眼眶,眼底却染上了喜孜孜的盈满笑意,慕初和点头道:“很明显。”
见此情况,傅清远蹙额。
他略一迟疑,最终还是将皓腕抬起,纤指抚上慕初和的面庞。
半带轻笑道:“我已将心意表明,那公主是不是也该对我说一下你的决定?”
闻此言,慕初和微微一愣,“什么决定?我必然也是喜欢你的,不用做决定。”
“本将军说的是公主今日回宫告发清风公主的决定。”轻笑稍逝,他眉梢蕴了丝冷。
向来喜欢往宫外跑的她,自愿回宫,又是在伤势还没完全好的情况下,不为慕泠绑她虐她那事,还能为了什么?
但她竟敢在毫无退路的情况下,这样贸然回宫告发。
单凭身上那几道根本无法说明什么的伤疤,慕寒只会认为慕初和在挑拨关系,报复慕泠以往对她的欺负。
傅清远担心她,当然急于阻止。
“傅将军,你觉得你现在对我摆冷脸,我还会害怕吗?”
笑着抚上了他的手背,慕初和笑地得意而放肆,明艳地让傅清远微微失神。
暖风吹起窗幔,景色是干净路道,旁边金顶石壁,只现了一瞬,窗幔便快速掩上。
美目光华巧转,慕初和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不用担心,我不止是靠身上那几道伤疤,我还有绝招。”
傅清远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猜到她所想,那她应该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同样猜到他所想。
眼神清冽直视眼前之人,傅清远明眸微动,他还是小看她了,“公主深藏不露,微臣心服口服。”
闻言,慕初和倏然正了脸色,眉目严肃道:“傅清远,我不是要你对我心服口服,我只是想配得上你。除此,我还希望我的真心能换来你的真心,若有一日,我发现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利用我,那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离开你,就算是要我死,我也绝不对待在你的身边。”
一向淡然的傅清远,听到慕初和的毅然绝断后,抚在她脸庞的手,忽尔移向了她的脖颈后,将慕初和的头往他的方向用力按低。
他身子也随之往前倾,直至头快与慕初和的额头相抵,他才顿住身子,眼神直视慕初和勃怒低吼道:“你敢。”
他们的对话顿在这一句,车厢外驭马的家仆对厢内高喊,“将军,到了。”
家仆一声高喊,慕初和轻呼一口气,如逢大赦一般。
傅清远生气起来,周遭也似坠冰窟,让人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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