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一定还没走远,你让我去送他,你让我去送他。”
安清晚近乎咆哮大喊。
她不能动,只能用声音来表现自己的坚决。
“不可能。”宋玉明确拒绝道。
“求你了宋玉,我不知道这次与他分离,到底生离,还死……”
话到最后一字,安清晚突然顿住,不敢再说下去。
她顿了顿,无助道:“我真的很害怕。”
她害怕傅清远真的会像梦中那样,倒在血泊中。
那么这一次分离,就真的成了死别。
她不明白,她都愿意放弃自由,呆在皇宫这个牢笼里了
老天爷为何还要这样折磨她,她只想跟傅清远好好过日子。
经历太多磨难,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我说了,不会放你离开,你到底听没听懂?”宋玉突回过头,对她大吼。
安清晚却在此时急气上涌,嘴角留下鲜血,晕了过去。
梦回,她站在城墙上,看到傅清远领兵前行。
她向傅清远挥手,向他大喊,希望他能回头,希望他能带上她。
可现实是傅清远听不到她的大喊,也没有回头。
安清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安清晚意外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迫不及待起身,床边桌案上居然放了一个包袱跟一封信。
安清晚拆开包袱,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碎银。
她将包袱收拾好,再拆开信。
信中是熟悉的字迹,简短的几字:你要去送他,就去吧,不要需要再回来了。
信是宋玉留的。
她不明白,宋玉为何突然想开了。
顾不上太多,安清晚提上包袱,折起信纸塞到怀中,大步走出了厢房,头也不回离开了宋府。
若是她回头,她定能看到站在回廊上宋玉。
其实他那里是想通,他是让安清晚那一口血吓到了。
他没想到安清晚对傅清远已情深至此。
出了宋府,安清晚找了一匹黑马,快马加鞭赶了上去。
也不知道她到底昏迷了多久。
她极力追赶,还是赶不上傅清远。
天气开始燥热,安清晚只能停下休息,吃几口干粮补充一下体力。
出了江陵,安清晚问过路人,才知边关在九原。
知晓路线,她策马往九原赶去。
赶了一个月的路,越是接近九原,地势就越高低不平。
马儿过不去,她只能弃马步行。
九原边关早晚温差极大,白日更是沙尘滚滚。
安清晚不适应九原的气候与滚滚沙尘,水土不服,终是生了病。
顶着难受的身子,她还是要继续赶路。
天色渐黑,这四周又是险路,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滚下高坡。
安清晚现在只想着快点找到落脚处,更害怕夜晚会碰到猛虎野兽。
只是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脚下的路摇晃不平。
安清晚迷糊往前走,脚下突然一个踩空,她的身子顿时顺着斜坡长道滚了下去。
傅清远带兵打仗多年,九原的环境对他来说,并不算太恶劣。
他们驻守在城内,比起野外扎营,不仅少了毒虫叮咬,还挡住了滚滚黄沙。
西蛮实力如何,傅清远不知晓。
但他有绝对的信心让西蛮大军踏不进九原半步。
在城河之外布了不少机关,将搭在城河上的木桥收起,确认放哨的守卫无异常,傅清远才放心回去歇息。
回到房中,傅清远一直看着手指上的小伤口失神。
那是方才在指挥布置陷井时,让守卫无意弄伤。
很细小的伤口,傅清远内心却隐隐不安。
梦回,安清晚终于赶到九原。
她站在城河边,对城墙高喊。
守卫不认识她,转身跑去通告。
傅清远匆忙起来,只远远看她一眼,便吩咐守卫打开了城门,放下的木桥。
安清晚疾步跑过木桥。
傅清远就站在城门下等她。
她满心欢喜跑过去,眼看着快要接近,周围场景竟一瞬凭空消失了。
“不要。”安清晚大喊从梦中惊醒。
映入眼帘的竟是陌生的营帐。
营帐?安清晚快速坐起,几步走到营帐出口,一把撩起了浅黄色帐帘。
帐外一片空静,不远处倒有男子的大吼声。
安清晚毫不犹豫走出营帐,循着声音找去。
黄沙泥土,方圆几里,每隔百米搭一个帐营。
每个帐营前都插一面黄旗,黄旗里面用黑线描绘了一只大鹰。
除此,每个帐营的圆顶上都饰别了一些彩布。
眼前一切都不像是中原士兵的营帐装饰,安清晚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越往前走,那些男子的嘶吼声就越大。
大约走了三百米,安清晚从这方最后一个营帐走出后。
只见百来位身姿魁梧,面容粗犷的男子在一片空地上,围成一个圆圈。
他们头绑一条黄色毡巾,均是一身浅黄色衣裳,衣裳上有一些安清晚看不清的粗细纹路。
圆圈内站着两名男子,正在赤身搏斗,围观的男子则是一阵欢呼起哄。
“你是何人?”安清晚看地出神,全然没发现身后靠近的人儿。
直到这清新爽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安清晚蹙眉转身,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位身穿灰白色衣裳的男子。
他半挽的长发编成一条条细辫,再由玉冠束起。
他面如冠玉,眸若点星,眼波流转自带七分风流,身形更是魁梧壮硕。
他似笑非笑看着安清晚,等待她的答案。
“我……我……”
安清晚下意识后退一步,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她是我带回来的姑娘。”
安清晚为难之际。
临右侧响起了一道磁性高亢的男声,替她解了围。
二人循声看去,唐硕……不对,应该是泽言就站在她右侧的百米处。
只见他一身鹅黄色衣袍,五官深邃俊雅,身材挺秀高颀。
端详泽言模样,安清晚发现,站在她眼前的男子竟与他长地有几分相像。
眼前这两位男子高贵清华,与那些赤臂搏斗粗蛮的男子不一样。
他们面容干净,而那些男子却满脸胡茬。
安清晚看地出神,泽言已走到她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对眼前男子道:“泽凌,虽说你是兄长,但你不会连小弟喜欢的姑娘都要抢吧?”
闻言,泽凌轻笑出声,语气竟一下变地轻浮起来,“看把你紧张地,我不过是看她长地好看,多看几眼罢了,我妻妾十几房,岂会跟你抢一个小女子。”
妻妾十几房?安清晚在心里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还是傅清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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