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小声问：“王爷，你也觉得颜妍还活着吗？”

　　“墨湛煊出山了，除了颜妍，还有谁能让他出山？”提起墨湛煊，雪域影骤现的温柔不翼而飞，神色霍然一变，眸中闪烁锐利的光芒。

　　程朝想了想，忍不住道：“到现在，谁也没有真的见到墨湛煊的人，更别说颜妍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要见了人………………”

　　“见到她，就杀了她！”雪域影忽然咬牙，重重往桌上一拍。

　　程朝耳朵里一阵嗡嗡乱响，整个呆住了，半晌，吞吞吐吐地问：“王爷……………”

　　你说的是………………是墨湛煊吗？“

　　墨湛煊出山，极有可能是颜妍从中插手，这事程朝从雪域影片言只语中也猜到一个大概。明明是王爷喜欢的人，但是现在却要陷进战场的两阵里，实在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事了。

　　如果真是颜妍帮了墨湛煊来打王爷，那日后两人见面，可怎么办了？程朝为这个暗自忧烦了多时，一直不敢开口问雪域影。

　　他还保留着当日在定安王府的一分天真，希望借着今天绝好的机会，听听王爷的意思，看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他不信颜妍会这么狠心。

　　雪域影冷着脸，一字一顿道：“不，我说的是颜妍。”

　　那绝不是说笑的表情。

　　程朝从未料到雪域影会这样直接而坚决地回答，骤然浑身一阵发冷，心里好像猫爪子挠着似的，疼得难受，轻轻向后挪了挪。

　　雪域影目露凶光，怔怔盯着桌前的公文，仿彿那就是他的敌人一样，过了许久，绷紧的脸渐渐放松了，倒露出一分无可奈何的凄然，苦笑着喃喃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一点情份也不念吗？”

　　红烛照耀下，俊脸上竟仍是一片惨白。

　　两人默然对着，都觉得无话可说了。

　　雪域影挥手道：“去睡吧，明天有明天的事。”

　　程朝应道：“是。”默默低着头，退出大门。

　　身后传来雪域影隐隐约约的低沉声音。

　　“飞天舞，长空梦，情意不曾重……………”夹着长叹，似乎若有所失，内里藏着说不出的懊悔。

　　回到住所，程朝才猛然想起。那是当日在王府中与皇上一同饮宴时，雪域影趁着酒性，击剑而歌的一句词。

　　那夜，有一院欲化不化的白雪。

　　边境的舞姬们穿着五彩斑斓舞裙，腰间系鼓，灵巧跳跃间双手击鼓，新奇有趣，讨得皇上十分欢心。

　　夫妻俩兴致极好，在月下对饮。

　　皇上笑靥下，雪域影击剑而歌。

　　飞天舞，长空梦。

　　情意。

　　不曾重。

　　程朝终于明白，为什么雪域影对飞照行生了杀意。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听见飞照行建议处置皇上时，自己心里那种像被无声的闪电，轻轻割过的感觉。

　　且柔。

　　也许是战乱的关系，百姓们无家可归，四处流浪。最近入城的人，陆陆续续多起来。

　　“人多就人多，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很好，很好！”君凌听了下面的禀报，不以为然地笑起来。

　　城守老爷最近几日神清气爽，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绝没有前几日的烦躁不安。

　　翘着二郎腿和师爷闲聊了几句，又想起一件事，吩咐道：“我家里这些都是旧时军中的相识，个个会杀人，不少人是不喜欢和旁人打交道的，也讨厌别人打听他们的动静。你可要小心，不要惹了他们。”

　　杜京知道这位老爷就是军中出来的人，唯唯诺诺应了：“大人的朋友，小的怎么敢打扰，万万不敢，万万不敢的。”

　　“嘿，谅你也不敢。”君凌扬着唇笑了笑。

　　他知道府里藏着墨湛煊，这个消息走漏出去可不得了，说不定雪渊几十万大军就围上来了。幸亏墨湛煊等人都是军里锻炼出来极精明的，应该不至于露出破绽，整个府里，下人们又都没什么眼力，只有师爷杜京是比较聪明的，也许会看出什么来。

　　君凌也不担心，早就对霖风说了，派一个高手监视杜京，一旦他发觉了，立即手起刀落，来个杀人灭口。

　　他毕竟是个城守，区区且柔城里，他就是个土皇帝，藏什么人不能。最近进城的人多，十有八九是墨湛煊带来驻扎在城外的人马分散进城了。

　　正在笑，忽然听见一把脆生生的声音似乎在问外面的府役：“城守大人在哪里呢？”

　　君凌从座上跳起来，高声道：“我在这里呢。”

　　云攸推门走进来，手上托了一个方盘，见到君凌，微微笑了笑：“原来你也有认真做事的时候。”

　　袅袅走过来，把方盘往桌子上轻轻放了，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君凌看见云攸，又瞧见那粥，打从心眼里面笑出来，嘴上却故意说：“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云攸也不生气，只说：“哦，那给师爷吃吧。”

　　杜京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大人，小的先下去处理公事了。”

　　“他敢吃我的东西？”君凌把碗抢在手里，不肯放手。

　　杜京知道这是君凌的家事，不该搀和的事绝不搀和，立即告退，临走还体贴地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君凌端了碗，一会儿说太烫，一会儿说淡了点，美滋滋吃完米粥，打个饱嗝，赞云攸道：“自从见了岳父后，你可乖多了。”

　　云攸问：“我以后也这么乖好不好？”

　　君凌连连点头：“当然好，当然好！”

　　云攸说：“师父说我应该识大体，不要碍事。我不妨你办公了，等一下再来陪你。”起身走了出去。

　　君凌遇到这段奇事，大为高兴，因为云攸夸他办公认真，也不好意思立即抛下公事黏着云攸，精神抖擞处理公事，打算办完就溜去陪云攸花天酒地上一整天。

　　待公事快办完了，云攸果然又推门进来了，笑盈盈瞅着君凌问：“你现在还好吗？”

　　君凌反问：“很好，有什么不好的？”一看云攸的神色，心里喀登一下，变了脸色：“你在粥里面放了什么？”不说还好，一说着猛站起来，仿彿力气少了十之八九，两腿都在发抖，浑身都有点痒痒似的。

　　云攸抿着唇笑着过来，在他手腕上煞有介事地把了一会儿脉，喜道：“颜姑娘就是厉害，竟然真的无法诊脉出来，也瞧不出是被人下了药。”

　　君凌恨得牙痒痒，伸手去抓云攸。他力气不足，速度自然不快，云攸一闪身就躲过了。君凌气道：“你为什么拿我试药？”

　　云攸开始还笑的，听他一问，把脸冷了下来，瞪着他，两手都叉在腰间：“我问你，你怎么和师父说我已经……………已经和你……………同房了？”

　　君凌本来气极，听她红着脸问起这个，忍不住跌坐回椅上，捂着肚子毫无仪态地笑起来。

　　云攸狠狠瞪着他。

　　君凌笑够了，才道：“那是谣言，我认罚就是，算你下药下得有道理。不如这样，我们今晚就把谣言变成不是谣言，所谓生米煮成熟饭……………”还未说完，已经被云攸狠狠捶了几拳。

　　君凌哀叫几声，又问：“喂，这玩意药效有多久？”

　　云攸揍了他几下，心里舒服多了，答他道：“这个要看体质，有的人长，有的人短。”

　　洋洋得意地介绍起来，“这个下在米里面，银针验不出来，吃了的人只是浑身没劲，慢慢地情况又分出几种，有的手脚无力，有的会直想睡觉，身上却没有病征，保管让雪渊的将军们疑神疑鬼。你瞧，这不挺有趣吗？“

　　君凌朝她翻个白眼，叹道：“我知道你是因为被拿来试药的那个是我，才会笑得这样兴高采烈。唉，万一这个效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可就谋杀亲夫了。”

　　云攸朝他吐吐舌头：“你猜对了，我就为这个高兴。”不再理会被她修理得惨兮兮的君凌，自行回后院去了。

　　 喜欢腹黑王爷的律师王妃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腹黑王爷的律师王妃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