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魔怔了
“大姑娘长得挺不错嘛。”人影三三两两从林中出来,成弧形包围了他们。
带头的男人垂涎地看着醉菊,舔了舔嘴角:“老兄,一个人吃独食可不太好,你头一个来,剩下的给我们兄弟也尝尝,怎样?”
山贼?云攸心紧缩起来,蜷成一团,掩着自己的身体。
君凌沉吟了一点,点头道:“吃独食是不太好。”一边说着,一边脱了自己的外衣,扔在云攸脚边。
“哈,算你识趣。”
“可老子偏偏喜欢吃独食。”君凌轻蔑地笑起来。
众贼一愕。
“好一个不怕死的。”头子狠狠地一扬下巴:“兄弟们,上!”
十几个山贼亮出明晃晃的刀,冲杀过来。
君凌取出了轻弩,簌簌两箭,射倒了两个。
“宰了他!”
簌簌,又是两箭。但山贼人多势众,已经逼了上来。君凌扔掉手中轻弩,抽出剑,当!挡了对方一刀。
“啊!”身后的云攸轻轻叫了一声,君凌回身挥剑,刺伤了一个扑向云攸的山贼。
背后一柄尖刀曲声曲息插过来,君凌回头时已经晚了。右手小臂上剧痛传来,鲜血滴打在地上。
锵!君凌换刀到左手,举手挡住一刀,回头瞪着云攸:“你怎么还在?”
云攸已经捡起他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我……”
“滚吧。”君凌冷冷说了两个字,脸色蓦然一沉,刺耳的刀戳入肉中的声音,再度传来。君凌被伤出了火气,两眼发红,吼道:“老子和你们拼了!”
拦在云攸面前,不退反进,杀前了几步。
云攸趁着那个空档,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往后面跑。
她又回到了刚才的来路,大树一棵一棵在两旁倒退。
跑啊,跑啊!
不用回头,她知道自己跑远了。身上的杀声越来越小,快听不见了。而她这次不用担心君凌会追来。
他已经鲜血淋淋,不会再鬼魅般在头顶出现。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
云攸跑到了一片岩区里,钻进了一个小小的岩洞。岩洞很隐蔽,应该可以避开后面的追兵,假如有人
会追来的话。
呼,呼……
她在狭小的空间内大声喘息。
心脏过了很久还在不争气地跳动,身上依旧凉飕飕地,她抚了抚身上的衣裳,粗糙的感觉让她惊觉这是君凌的外衣。
她逃出来了,真的逃出来了。
自由了。
云攸静静坐在岩洞里。心一直悬着,忐忑地喧闹,没有安静过。她本来打算过了夜再离开,这样也许可以避开可怕的山贼。
他怎样了?云攸站起来,按捺着自己坐下。
但没过一会,她就又忍不住站了起来。
他死了吗?
那个恶人?
那个坏蛋?
那个下流无耻卑鄙的小人……他死了吗?他会被山贼杀死,山贼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会剁碎他的尸体。
云攸打个哆嗦。不,不……不会的!
坏人可以活千年,像他那样的……
她寻找着来时的路,这路她今天走了两遍,已经有点熟悉了。本来只是犹豫地走着,到后来,不知为何她竟疯狂地跑了起来,比逃命时跑得更快。
云攸跑回了刚刚的地方,猛然站住了。
四周一片安静,连鸟儿的呜叫也听不见。血腥味弥漫了这片林子,地上红红的都是凝固的鲜血,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云攸胆颤心惊地靠近,寻找那坏人的尸体。
不,她并不希望找到他的尸体!
云攸仓惶地迈过那些尸体,她看过鲜血和满地尸骸,比这个还惨烈,那是在战场上啊,而现在呢,这不是战场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呢,怎么这么多血,那个人,那个人他不会有事吧,可她没有现在那么担心。
他死了吗?
死了吗?
脚碰到了一样东西,她低头,眼泪直淌下来。
是轻弩,他最喜欢抓在手里把玩的轻弩。
云攸跪下,拾起拿轻弩,又站起来,在林中踉踉跄跄地找着。
哪里,在哪里?
不会被他们抓走了吧?他杀了山贼这么多人,若还活着,不知道会被怎么折磨,说不定……
云攸猛然停了下来。
半人高的草丛中躺着什么,虽看不清,云攸却像知道似的直冲了过去。
浑身是血的背影那么眼熟,静静躺在草丛中。
云攸跪下,颤抖着伸手探他的鼻息。
谢天谢地,还活着。
“喂!喂!”云攸将他翻过来。
君凌脸上染满了血和土,竟然还微微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骂道:“笨东西,你怎么还在?”
云攸一时愣了,不由切齿:“你怎么还活着?”
君凌唇边轻轻扬起弧度,头一歪,真的没了知觉。
“喂!喂!喂!你这个恶人,不要真的死啦!”
云攸弄不懂君凌,她也不大弄得懂自己。
绝好的机会,她却傻乎乎跑了回去,拖着一个要死不死的恶人下山。多亏了君凌那副给她的工具,又教导了她如何使用,她终于下了山,找到了隐藏起来的坐骑。
重伤的君凌死沉死沉,比一头猪还重。云攸带着他每走一步都要喘气,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还是魔怔了,怎么会回去找这个人,跟猪一样的重,不,比猪还要重呢。
她迫切地要医治君凌的伤,拼了老命赶到有人烟的地方,从君凌的袋里掏了钱,买纱布,买草药,熬药,包扎伤口,忙得筋疲力竭。
“你还在?”君凌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的第一句就问了这个。
云攸麻利地帮他换药,一边以大夫的威严眼光瞪他:“你流血过多,少说话。”
“你是大夫?”
“哼,包扎伤口还是会的。”
君凌懵懵懂懂,又昏了过去。
他体质很好,伤口复原得很快,可却总是没有力气似的,一天到晚昏睡,连吃饭也要靠云攸喂。
云攸暗中焦急,费尽心思,只盼他快点好起来。
这天,云攸端着熬好的药进门,骤然发现他已经起来了。穿好衣服,轻弩拿手上,精神奕奕,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和昨天的虚弱截然不同。
“我们走吧。”
“我们?去哪?”
“当然是回且柔。”
云攸明白过来,大叫一声,摔了汤碗就往外跑,却被君凌截在门口。君凌邪气地笑:“又忘了逃跑的下场吗?“
云攸气急:“你这个小人!你早就好了,装作不能下床,你……”
“我是小人,惹急了我,我还能更小人一点。”君凌抓住她的下巴,指尖轻薄地划过她的红唇。
云攸一阵哆嗦。
“我救了你的命。”她不甘心。
“我也救过你的命。”
云攸气得发抖:“我救了你的命,可没打算把你关起来。”
“所以说,”君凌点头:“我是小人嘛。”
她被君凌抓着,又回到了且柔。
仍是与世隔绝的囚室,仍是天天都被迫见那个恶人戏谑的笑脸。
云攸不懂。
不懂那个男人。
要不是后来天下大乱,君凌带着她一起离开,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被关在这里。
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懂那个可恨的男人。
松森山脉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隔开了北漠和雪渊两国。
这个小村庄就位于松森山脉下,论地界还属于北漠领土,不过这地方偏僻又无军事用途,离关卡也远,村中人常常上山采药打猎,荒山野岭,哪管什么雪渊还是北漠。
松森山脉是我们的。阿觉总是嘿嘿笑着这样嚷嚷。
远瞅着山峦上经年不化的雪在日光照射下闪着白灿灿的光,宛如钻石,村子里春耕的种子已经播下,而东边的大片草原,嫩草喜气洋洋地舒展着手臂。
春天已经来了,无处不这样吶喊着。
羊群叫得真欢啊。阿觉一早就兴冲冲到了门口,他的大嗓门从不知节制,乐呵呵地提着一只鸡:大姑娘,我们家的鸡够肥了,弄一只给你们宝宝吃。
萧舒舒从屋里面走出来,竖起指头在嘴边,摇头道:阿觉啊,每次你都没记性。宝宝正睡觉呢,又会被你吵醒的。
阿觉猛然想起,不好意思地挠头:嘿,我怎么又忘了?我家小阿觉也常被我吵醒呢。
萧舒舒接过他手里的鸡,笑道:大姑娘出门去了,进来坐吧。
阿哥呢?
他和延允上山去了,说要猎点野味回来换米和油。
则尹等来这里住下,自管放牧打猎,甚少和其它人交往。只有阿觉因为颜妍的关系,常来逛逛。
他个性大大咧咧,好就好在从不多事,开口问他们的来历。见则尹年长,就叫阿哥,至于萧舒舒,当然就成了阿嫂。
我不坐啦,我还要去看着马群呢。
哎,先别走。萧舒舒叫住他,转身进屋,不一会,拿着一个小纸包出来:阿觉嫂不是手上生了大疮吗?这个是草药,拿去熬给她喝。
说起老婆手上的大疮,阿觉心疼得直皱眉:草药没用,喝了很多啦,还是鼓鼓一个,晚上疼得睡不着。
这个草药不同,我告诉你,这可是姑娘从山上摘回来的。
阿觉瞪大眼睛:姑娘会看病?
她会的东西多着呢。看病嘛,虽不是神医,比你们那个楼大夫可强多了。
萧舒舒将药包塞进阿觉手里,提醒道:治好了,自己高兴就好,可别到处嚷嚷。
知道。姑娘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和别人说嘛!嫂子,草药我收了,要真管用,我就再提一个鸡来。阿觉提了草药,忽有转身,拍着脑袋道:你看我真胡涂。我女人吩咐的事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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