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沈梅霖只好往后退了退,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知府大人几眼,可是人家知府大人就没有往她这里看,而是含笑的低着头,目光聚集在沈惟敬附近。
见知府一直没有答话,沈惟敬又说道:“知府大人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知府大人一时间并没有想到沈惟敬所问究竟是什么事情,所以自然而然的反应就片刻,“哦……”但是片刻后便反应了过来,“大人所说的可是昨晚受小人诬赖之事?”
“没错,大人要如何处理?”沈惟敬紧蹙着眉,尽力压住自己心里的不耐烦。
知府大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对着沈惟敬鞠了个躬,说道:“这个,当然是依法办案!”然后对着身后的官兵道了句,“来人呐,去把税官带上来!”
“是!”
知府大人又一脸诹媚的表情看着沈惟敬,“大人,如此这般,你可还满意?”
沈惟敬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的说话,“大人,这话怎么讲?”
“这个,下官是有什么不妥吗?”知府顿觉身后冷风阵阵,不知道自己可否又说错了什么话,惹得这个祖宗不高兴了。
沈惟敬并不再说话,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嫌多。所以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往地上看着的冥尘,冥尘也察觉到有个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这里,抬起头刚好对上了沈惟敬的目光。瞧着这厮的意思是想让他跟这个小人周旋,合着风光的事情都被他给占了,斗小人的事却要自己来做啊。但是,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主子呢,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前方,双目微抬,“大人这话说的,我们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只是您觉得这样是否为秉公执法?秉公执法乃是大人的本分,何来我家少爷满不满意呢?”
“对对对,这是下官应该做的,应该做的。”说着不断地朝地上叩首,碰的地板直响。
“大人,人犯已带到!”刚才派去的两人身后跟着一个那个人正是昨夜醉酒诬陷沈梅霖和沈惟敬的那个人,不过虽然是在公堂之上,这人依旧居高临下,并无半点悔改的意思。
知府大人见人已经带到,在自己的公堂上跪着也太不成体统,而且有失脸面,不等沈惟敬发话,他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响并没有看到知府大人跪在地上的那一幕,要不然也不会看到沈惟敬的那一瞬间立刻就大叫起来:“大人,就是他,就是他烧了下官的府邸!”说着还上前扯住了知府大人的衣袖。
可是知府大人哪里还敢说什么话,本来自己的小命差点就要毁在他的手里,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的脸色。猛地一使劲就将他甩在地上,道了声:“来人呐,把他给我押住。”说着昂首挺胸地走到了沈惟敬身旁,仅仅片刻又换了一副面庞,“大人,您请!”半弓着腰,一只手做请的姿势。
沈惟敬一直都没有用正眼看过他一眼,只是冷冷道:“知府大人,这个,不好吧,这是大人您的公堂,我在上面坐着实在是不妥吧。”
知府大人低着头,道:“大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大人的意思就是下官的意思,哪里有什么不妥之说呢?”
“大人,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下官对大人可是忠心耿耿啊!”被两个官兵压倒在地的李响看着知府大人的态度,整个人都傻掉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知府大人都不跟他站在统一战线了,那么谁还能救他呢?
“放肆,你是税官,我是知府,我们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上下级的辅助关系,何来忠心耿耿之说?”为了能够将自己的罪名给洗脱,这个知府大人推的可是真的干净。
他努力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不一会儿就恢复了以往道貌岸然的模样,“堂下何人?家住何方?速速报上!”
李响见实在是没有自己任何的有利地方,只好据实说出,“李响,河北石家庄人氏。”
“为何诬赖他人?”知府大人问道。
李响跪在那里,整个人没了片刻希望,“回禀大人,都是下官……”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好改口道:“都是小人的错,小人昨晚喝了点小酒,当时头脑不怎么清楚,还请大人原谅。”
“这个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还要问当事人,他如果说不再追究的话,那本官肯定夜不会说什么。”知府大人不愧是老谋深算,如果不原谅他就说明沈惟敬太过于小肚鸡肠,但是如果同意了,也表明了他的深明远大,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
沈惟敬早就看出来他心里的小九九,况且自己本来就不是来追究这个责任的,这只是一个铺垫,为的就是把两人聚集在一起,“罢了,他也是无心之举,况且我们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失,这次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如果再犯,可就不能再怪我了。”
李响见沈惟敬并不打算追究,整个心可算放了下来,连连磕头道谢:“多谢大人,小人肯定不会再犯。”
沈惟敬伸了伸手,轻道了声,“罢了,你起来吧。”语气里也很是无奈。不就是装吗,谁还不会呢?你们在官场那么多年,能有他沈惟敬在商界时间长吗?
两人都松了口气,虽说本来沈惟敬只是追究李响的责任,但是如果真的调查起来,知府大人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两人私下里干的勾当,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估计如果不是他现在还在这里,那帮百姓早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所有罪责了吧。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把沈惟敬留在自己身边,或者赶紧让他走,要不然事情早晚都会暴露的。
“那个……”知府大人眼珠一转,马上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但是刚吐出两个字,就被沈惟敬给打断了,“呈上来!”沈惟敬对着身后的夕鸣和忘忧说道。
知府大人只好将口中的话给吞下去,静静地看着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沈惟敬指着忘忧托着的那一盘书本,对知府大人说道:“大人,请您过目。”
知府大人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的看着沈惟敬,“我?”
沈惟敬点了点头,嘴角还出现了一抹微笑,但是却没有给人任何亲近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请君入瓮看好戏的感觉。
知府大人也知道,等待他的并没有任何好事,但是迫于压力也只好硬着头皮看下去。
等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沈惟敬微笑着说:“知府大人可看清楚了?”
知府大人的脸色早就如死灰一般难看,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回答道:“回大人的话,下官已经看清楚了。”
“哦,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沈惟敬双手往后一背,一种胜券在握的气势马上就出来了。
“写的,写的是……”
“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看着他在那里欲言又止,拖拖拉拉的样子,沈梅霖都替他着急。况且这里面的内容沈梅霖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沈惟敬什么时候搞出了这些东西,枉费她如此焦急。
知府大人也不敢对沈梅霖有任何不敬,只好诺诺道:“是,是这几年各处的税收状况……”说完立刻将头低了下去。
“还有呢?”沈惟敬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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