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说:“放心吧,苏澄不会想不开的,无非就是失恋,他都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伤心归伤心,不会因此寻死觅活的。”
她其实还是挺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的。
这个时候,苏梨还不知道杨湫雨的这个新男朋友就是李淮南,等她知道后,估计也不会再笑的出来了。
苏梨告诉张妈说,她明天就回燕城,一切等她回去再说,她会去找苏澄的,无论他去了哪里,她都要探寻到他的消息。
临到挂电话的时候,张妈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苏梨察觉到,于是问:“张妈,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四小姐,那个杭杭少爷……”
“苏杭怎么了?”苏梨想起她还有这个“无处安放”的弟弟,她问:“二哥还没有安排接苏杭去南京,是吗?”
“是呀,二少爷他根本就没有提这档子事。”张妈说:“不过……”
“张妈你有话就直说吧。”苏梨说。
“我今天出外采买时,听到人闲谈,从外人嘴里听闻了四夫人的消息。”张妈犹豫着还是把事情告诉了苏梨。
苏梨握紧了电话线,一时没有说话。
张妈感觉到对方的沉默,问了一句:“四小姐,你在听吗?”
苏梨开口问:“梁雪晴她怎么了?”
苏梨不再称呼梁雪晴为夫人,梁雪晴从背叛苏文清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苏家的人。
张妈也去掉了尊称,说道:“她好像出事了。”
又说:“初开始,她不是跟她那个唱戏的姘头跑了吗?其实他们是坐船跑到了武汉,据说因为携带的金银珠宝太多,也算是引火烧身,到了当地不久就被有心人盯上给谋害了,两个人都死了!”
张妈又唏嘘道:“果然,坏事不能做,老天看的一清二楚,都会有报应的,她当初如果没有做那档子事气死老爷,如果逃跑是没有把苏家的保险柜给翘了不给苏家小辈留后路,何至于会因为钱财而殒命在异乡呢!”
苏梨听到梁雪晴得了报应之后,心里一紧,她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感,而是赶忙问道:“那苏扬呢?苏扬有没有事?”
“我当时听到外人说时,也赶忙问了。”张妈说:“我担心扬扬少爷跟着他们也出事,不过还好,扬扬少爷没有大碍,据说那伙坏人杀害梁雪晴他们的时候,扬扬少爷不在场,才逃过了这一劫。”
苏梨问:“苏扬现在在哪?”
“被他舅舅给接走了,他这个舅舅好像还是南京的什么高官。”张妈说:“想来扬扬和杭杭两个小少爷也是苦命的人,父母缘皆浅,一开始没了父亲,现在又没了母亲……”
说完此话,张妈觉得自己多嘴了,因为苏梨何尝不是父母缘浅呢?苏家的孩子,除了苏盈和苏澄现在还有一个母亲在身旁,他们这几个不都是孤儿吗?
“我没听说过,苏扬有舅舅啊。”苏梨问:“张妈,梁雪晴嫁到苏家的时候,你清楚她的娘家人吗?”
“我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梁雪晴的父亲曾经与老爷共事过一段时间,好像那时是老爷的下属。”张妈仔细地回想起过往。
“还有这样的事情……”苏梨问:“那后来呢?”
张妈说:“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梁雪晴嫁到苏家之后也不再与她娘家人来往了,想必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梁雪晴不在乎也不重视她的娘家吧。”
张妈说,梁雪晴是生性淡薄之人,脑袋里没有什么亲情观念,把娘家人得罪了断了关系都有可能。
苏梨心里担心苏扬,他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如今母亲也没有了,不知道他小小年纪能否承受的住。
她想找到苏扬南京的舅舅,从他那里把苏扬接回来,不论他的母亲曾经做过什么错事,可苏扬都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他没有错。
苏梨最后问,苏杭知不知道他母亲身亡的事情,张妈悄悄地说:“我哪里敢告诉杭杭少爷啊,那么小的孩子,我怕他经受不住。”
苏扬也同样经受不住吧,这样的打击,不知会给他今后的成长留下多么大的心理阴影。
苏梨挂掉电话之后,心中万分沉重,她没有想到,自己曾经本是苏家最不懂事的孩子,如今竟然会有操心苏家一家老小的一天。
这一晚,苏梨反复来去没有睡着什么安稳觉,不仅是因为脸上伤疤的隐隐作痛,还因为她心里装着许多事没解决。
她不仅要回燕城查询苏澄的下落,还要想办法联系上在南京的苏扬的舅舅,她想把苏扬和苏杭带到身边,在战火还没有烧到燕城的时候,苏梨想带着自己的弟弟们一起投靠二哥去。
一家人,无论荣辱祸福,一定要聚在一起,才叫做一家人,苏梨不忍心看着他们曾经的一大家子零散掉。
第二天天没亮,苏梨就起身收拾行李,收拾完之后她就离开了房间,因为离与周怀宇约定见面的时间还很早,苏梨想在走之前去吃一碗扬州当地的早茶。
她到酒店前台退了房,把行李暂时寄存在前台那里,等吃完早茶之后再来取。
苏梨出了酒店之后,发现天色朦胧,整个视野范围之内都笼罩着一层似有似无的雾气,两三只鸟在柳稍枝头“啾啾”地鸣叫着,青石路上低洼之处还积攒着昨日的雨水,苏梨喜欢这江南水乡的晨景。
漫步在薄雾之中,一切都似真似幻。
苏梨凭借着还算敏锐的嗅觉,找到了街边卖早茶摊铺,她坐在干净的木桌旁,点了一小份煮干丝,就着一碗虾仔馄钝慢慢地吃。
摆摊的老板既是厨子又是端菜员,他调了一小碟宝塔菜送给苏梨吃,苏梨对他说着谢谢。
来这摊位上吃早点的人越来越多,座位不够,有人就跟苏梨拼了桌,苏梨没有拒绝,只是埋头吃着自己的饭。
坐下来的那两个人在等饭的功夫开始闲谈,一开口便说:“昨天警察局带人去清了城中的地下窑子,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一大早就见了报了。”另一名食客与同伴说道:“说是半夜采取的行动,杀得窑子里那帮嫖客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打头的食客问道:“警察局怎么突然想起要找那窑子的茬了?他们不是一直不敢惹吗?”
“是啊,我也挺纳闷的,那开窑子的老鸨子仗着自己上头有人,平时嚣张惯了,都是跟警察局打过招呼的,怎么这回出事了呢?”食客说。
“不过也好,警察局终于出手做了这件好事,那窑子没少干逼良为娼的勾当,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姑娘。”食客说:“这回可算是寿终正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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