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探访郑氏
夏术身上只穿了薄薄一件亵衣,幸好主卧中只剩下墙角处的一盏灯,光线黯然,否则易清河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察觉出破绽。
两手抵在男人胸前,夏术拼命往后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到了这种地步,这个女人竟然还想逃,她就这么厌恶自己?
前世里的温柔小意,难道全都是装出来的,这辈子夏术自以为将身份隐瞒的好,是不是觉得就能从他手中逃脱了?
越想易清河就越是暴怒,那怒意十分明显,夏术矮他一头,都能感觉到搂着他的男人胸膛不断起伏。
偷眼朝上看,易清河下颚紧绷不带一丝笑意,鹰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翻涌着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怒火。
夏术一个激灵,怯怯道: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小的、小的不太明白……”
“不明白?”易清河嗤了一声,他一把捏住夏术柔软滑腻的下颚,突然欺近,问:
“今日不是让你在送子庙里老老实实地等着我吗?你胆敢将本官的话视为耳旁风,胆子的确不小。”
一边说着,易清河一边拉着女人纤细的手腕,大阔步朝向床边走。
夏术吓得魂都快飞了,偏又甩不开男人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易清河身后,最后被带到了床榻边上。
“小的、小的可以解释……”
易清河冷笑,眼底一片冰寒,抱臂看着眼前面色惨白的小女人,道:
“你解释吧,我听着。”
他以前就是太过心软了,本以为徐徐图之才能不吓着夏术,哪想到小女人竟然如此胆大,不止去了京兆尹府,甚至还换上女装混入送子庙中,那地方就是一个淫.窝,她以身涉险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想自己?
易清河恨得咬牙切齿,深邃俊朗的面庞也扭曲的厉害。
夏术都觉得眼前男人身上都快冒出黑气了,她颤抖着跟鹌鹑似的,开口解释道:
“小的今日的确是去了送子庙中,但只是为了查案,而且小的与迟魏在一处,决计不会出事……”
易清河更气:“你倒是信任那个姓迟的,还让他拉你的手!”
听到男人的咆哮声,夏术隐隐觉得不对。
余光往手腕处扫了一眼,她本就肉嫩,现在被易清河捏的手腕一圈又红又肿的,微微有些刺痛。
心脏猛地跳了几下,夏术看着男人那张暴怒的脸,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易清河他、他会已经看出了自己是女人吧?
否则为何要暴怒成那副模样?
越想就越觉得可疑,那日这男人摔在她胸前,若无其事的模样都将她给瞒过了,现在看着她换上女装就受不了了,真以为自己是他囊中之物?
想到此,夏术脑子转的飞快,想要赶紧脱离这种困境,却突然觉得肚子传来一阵绞痛。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男人越逼越近,夏术两腿贴着床边上,已经没了退路。
易清河想起小女人今日换做女装的模样,眼睛红了。
他松开手,猛地一推,夏术直直的栽倒在床榻之上,脑袋一阵晕乎。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上突然压着一具滚烫的身躯。
硬了。
夏术小脸儿涨的通红,前世里她在床帐里头伺候过这男人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易清河又是个只做不说的性子,对男人身体的反应,夏术自然十分熟悉。
“嘶!”
她倒抽一口凉气,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死命的推搡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偏偏易清河生的一身腱子肉,结实的好比城墙,哪里是夏术这小胳膊小腿儿能推得动的?
“大人大人!咱们有话好说!”
夏术急得直发慌,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不是她软弱,而是眼前的场景与前世已经叠在了一起。
上辈子她被易清河发现了女儿身时,这个男人也是如此,不由分说的就将她压倒在床上,做出了那档子事儿。
夏术吓坏了。
眼前的小女人如同迷路的嫩羊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激起了他心头的暴虐,让他想不顾一切的欺负她,让她哭的更凶,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因练武而变得粗糙的手指轻轻抚上了有些冰凉的小脸儿上,易清河低头,伸舌舔去了小女人眼角的泪痕,沙哑着嗓子道:
“哭什么?等会你哭的时候更多……”
一边说着,夏术耳边传来撕拉一声,她身上雪白的亵衣已经被撕成碎片,连带着肚兜儿也未能幸免。
飘雪一般,洋洋洒洒的落下。
夏术惊叫,赶紧扯过床上的锦被,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却不防眼前的美景早就被人收入眼底。
甚至早就刻在的脑子里。
雪白如玉的身子上无一丝瑕疵,皮肉莹润,红嫩如绽放的花蕾,诱的人简直要发疯。
易清河不仅不是圣人,而且最为重.欲。
夏术身上的锦被根本起不到半点儿遮掩的作用,易清河用手一拽,她又恢复了全无遮挡的模样。
男人眼底爬满血丝,指腹在红润小嘴儿上揉了揉,语气温柔的好像能滴出水来,说出的话却让夏术胆战心惊。
“你以为你能瞒我多久?”
身子瑟缩了一下,夏术脸色惨白,觉得小肚子更疼了。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看着正在扒她亵裤的男人,低低道:
“诶,大人,你先等等……”
美食当前,易清河能停手就怪了,在面对夏术时,他一向耐心不足,刚想要将薄薄一层亵裤撕成粉碎,鼻间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不浓,却成功的让易清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此时此刻,那条顽强的亵裤也被褪到了大腿根处,点点鲜红落在雪白的布料上,十分刺眼。
易清河前世里跟这个小女人相处了整整五年,最痛恨的时候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
明明他不是和尚,却被逼的日日吃素,看着荤腥却吃不到嘴,哪个心里头会痛快?
看见男人脸色扭曲的越发厉害,夏术心中窃喜不已。
虽然她来小日子的时候肚子里难受的紧,但此刻月事成了护身符,即使疼的难受,夏术也不嫌弃,甚至喜欢的很。
她松了一口气,道:
“大人,小的身上脏了,别弄脏了您的床……”
寻常男子将女子葵水视为不洁之物,认为有损阳气,就算只沾了一点,也秽气的不得了。
但易清河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见血无数,哪里会在意小女人身上的这点血?
他甚至认为夏术身上从指甲盖儿到头发丝没有一处不是香的,自然不会嫌弃。
僵硬的从小女人身上翻下来,易清河呼吸粗重,仰头看着靛青色的帷帐,那话儿直挺挺的叫嚣着,明显没有平复下来。
夏术已经缩在了墙角,下腹处一阵热流涌出,房中的血腥味儿更浓。
她脸热的厉害,看着青色锦被上一圈圈鲜红的血迹,只觉得脸上都快着火了。
这是易清河的床,现在已经被她给弄脏了,该怎么办?
看着小女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即便易清河再是禽兽,此时此刻都不能将人吃到嘴。
他深吸一口气,憋着火问:
“月事带在哪儿,我去给你拿。”
易清河记得很清楚,夏术每次来葵水时,肚腹绞痛如同刀刮般,他不清楚是不是每个女子都要受这种苦,不过看见小女人那副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心疼了。
女人的声音极小,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
“在软榻旁边的第二个抽屉里,用蓝色包袱装着的就是……”
说完这话,夏术恨不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干嘛不趁机回到软榻上?
不过床上已经脏了,易清河是个男人,不会想要睡在沾了经血的床上吧?
很明显,夏术错估了易大人的脸皮厚度。
男人走到外间的抽屉前,将蓝色包袱给打开,取出了一条月事带拿在手里,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窘迫来。
接过男人手里头的东西,夏术道:
“大人,您先转过去,我得换上。”
“就这么换。”
易清河目光灼灼,明显没有转身的意思。
见着小女人好像木头桩子般僵硬不动,他不怀好意的提醒:
“你再不换,床上就要血流成河了。”
听到这话,夏术如同被烫着了的猫似的,也顾不得什么,将身子藏在锦被下,胡乱的在腿根儿上绑了月事带。
套上亵裤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日的量虽不多,但床上零零星星都是血迹。
即便夏术脸皮在后,把一个男人的床榻糟践成这幅德行,她也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眼见着小女人收拾妥当,易清河突然转身离开。
夏术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小手拍了拍饱满的胸脯。
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疼十分难忍,但她又不想动弹,只能懒懒的倒在床上,鼻子里除了一股血腥味儿之外,还闻到了淡淡的沉香气息。
跟易清河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前世里即使她是易清河身边唯一的女人,来到主卧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易清河宠她要她,却不会容许她僭越。
夏术就如同池塘里的金鱼,模样漂亮,被喂得肚皮鼓鼓,最多也只能翻出个浪花,永远都逃不出池塘。
想到此,她心里一阵发冷。
两手环抱着身子,夏术打定主意,一定要从易府中逃脱出去,否则,定会重蹈覆辙。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夏术抬眼,看到易清河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支了凳子放在床头,易清河将巾子扔进盆里,扭干后看着夏术,道:
“过来。”
夏术抖了抖,不动。
男人掀唇冷笑:“你不过来的话,后果自负。”
声音里威胁意味儿不言而喻,夏术想了想,还是没骨气的服了软,蹭了蹭爬到了床前。
一把掀开锦被,夏术身上除了一条沾血的亵裤外,就没有,不还有一条月事带挡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如此不挑剔,明明都已经来葵水了,这人竟然还想着占她便宜。
看着小女人瞪得又圆又亮的杏眼,易清河心里暗自发笑,将她身上的亵裤扒了,用扭干的巾子将雪白皮肤上的血迹一点点给擦干净。
男人手里拿着巾子,动作十分小心,等到黏糊糊的血迹消失后,又重新给小女人套上亵裤。
眼见着易清河平日里握着绣春刀的手,现在竟然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夏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白日里喝的迷药可能没吐干净,现在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不太清醒。
易清河把手洗干净,拍了拍夏术的脸,道:
“怎么,看傻了?”
夏术猛摇头。
低着头不敢开口。
主卧墙角处唯一亮着的那盏灯此刻也被吹熄了,室内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锦被再度被人掀开,一具滚烫的身体直接贴了上来。
手掌毫无阻隔的贴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夏术身子微微一僵,知道男人此刻和她一样,都只穿了亵裤。
她悄悄的想把手收回去,却不防被一只大掌给按住了。
“别闹,过几日再收拾你。”
夏术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左胸就被不知什么东西覆盖住了。
熟悉的感觉袭来,让她浑身不由僵硬。
大掌拍了拍小女人绷紧的后背,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早点睡。”
夏术被易清河的无耻惊呆了,气的浑身发抖,偏偏没有任何办法。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会睁眼到天亮,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起来后,易清河仍没有离开,穿戴整齐的坐在不远处的圆凳上,见着夏术醒了,先让她漱了漱口,之后又端了一碗红糖水过来。
“喝。”
夏术捧着青花小碗,咕咚咕咚的喝着红糖水,嘴里面甜的发齁。
喝完后,夏术歪着脑袋看着易清河,问:
“大人今日不用去北镇抚司?”
易清河点头不语。
她试探道:“小的、小的能去京兆尹府吗?”
“不能。”
男人眼神一利,回答的斩钉截铁。
夏术小脸儿皱成一团,想到昨日从师太嘴里头听到的话,心里头如猫抓般难受。
她蔫蔫的趴在床上,配上苍白的脸色,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易清河看见小女人这幅模样,不免心疼,道:
“你葵水来了,不宜走动。”
夏术眼睛一亮,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道:
“小的没事,您就让小的去京兆尹府走一趟吧,之前听人说过,来……来葵水时多走动走动也好。”
易清河到底不是女子,哪里知道夏术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他到底还是有些不忍,此刻点头道:
“去京兆尹府可以,午时之前必须回来。”
夏术点头如捣蒜,只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衣裳穿戴整齐,动作比起男人都要麻利。
易清河冷眼看着小女人换了一声灰褐色的短打,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敲了两下,心情莫名不爽。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的事,易大人自然不会反悔。
夏术背上自己的包袱,吃了两个包子后,就风风火火的冲出易府,往京兆尹府的方向奔去。
现在早就过了当值的时辰,好在夏术是仵作,又没有尸体排着队等她验尸,来的早些晚些都不重要。
等到了京兆尹府后,夏术直接冲到了后堂中,陈大人正在给牛刷背,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道:
“今个儿来晚了啊。”
夏术缩了缩脖子:“今日小的的确起晚了,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陈大人哼了一声,捏了捏宝贝牛的耳朵:
“念在你昨日立了大功,迟到之事本官也不追究了。”
夏术:“……大人,昨日小的问了那师太,她说钱氏并没有被送子庙中的客人奸淫,但她死前身上的确有行房后的痕迹,下体中也有男子阳精,这一点的确不会有错。”
“送子庙的一干人等已经被送到了镇抚司,锦衣卫要办得案子,京兆尹府插不了手。”
听到这话,夏术心里头对锦衣卫的印象更差,只觉得自己忙活了好几日的成果,直接就被人半路截胡了。
“当时锦衣卫的人已经守在了外边,那师太也没有必要骗小的,而且她说郑氏才是入送子庙中吃了亏的苦主,您看那郑氏是不是有问题?”
“郑氏肯定是有不妥之处的。”
陈大人终于放下的刷子,满意的拍了拍牛屁股:
“现在就派人去将郑氏请来。”
京兆尹府的捕快三番四次的登门,一个妇人的名声恐怕都要毁了,邻里间闲言碎语不断,万一钱氏之死真与郑氏无关,那该如何是好?
这么想着,夏术心里不免有些犹疑:
“大人,要不小的再走一趟,否则若直接将郑氏带来,未免不妥。”
陈大人摆摆手:
“你想去就去,记得将迟魏一起带过去……”
昨天与御林军的副统领合作了一回,夏术对迟魏的印象不差,此刻冲着陈大人行礼后,就跑出后堂找迟魏了。
一见着恢复男装的夏术,迟魏浑身紧绷,瓮声瓮气道:
“你想要去见郑氏?”
夏术点头:“郑氏与此案有关,但却说不好到底有没有杀人,咱们得亲自走一趟,才能查出来。”
迟魏没有拒绝,昨日跟今日都不是他当差的日子,身上也没穿官府,此刻与夏术一齐去郑氏的婆家,也不会引起什么事端。
说着,两人便坐着马车往外赶。
郑氏的婆家姓王,王家比不上孙家那么富裕,毕竟人家家里头开了个香满楼,虽然说不上日进斗金,但也比王家一门酸秀才强多了。
王大郎是郑氏的夫君,今年参加会试,又落榜了。
不过头顶一个举人的名头,他在私塾里教书,每月也能有个四五两银子。
夏术与迟魏走到了王家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
里头传来了一道女声,夏术听着耳熟,应该是郑氏的声音。
郑氏一开门,看到门前站了两个陌生男子,脸色隐隐发白。
夏术发现郑氏瘦了不少,原本是个丰腴的美人儿,这几日下巴都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钱氏没了而伤神。
“你们是谁?”
夏术冲着郑氏拱手:
“我与迟大人都是京兆尹府的,关于钱氏案还有些疑点,想问问夫人。”
郑氏眉头微微皱起,眼眶突然红了三分,迎了两人进屋,哭唧唧道:
“慧娘,慧娘死的也太惨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手,真是丧尽天良……”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郑氏的婆婆王张氏走了出来,褶子满布的脸上透出一丝厌恶,啐了一声:
“人都死了好几天了,你摆出来这张死人脸干什么?还把两个男人给带回家里头,真是个下贱货!”
夏术没想到郑氏的婆婆竟然是如此泼辣的性子,当即便有些尴尬。
她咳嗽一声:
“老婆婆,我是京兆尹府的仵作,来您家拜访是为了钱氏案。”
一听面前两个男人是京兆尹府的,王张氏吓得一哆嗦,像她这种平头百姓就怕见官,当即吓得脸都白了,也不敢再骂郑氏,缩着脖子回了屋。
郑氏用锦帕按了按眼角,流泪后那双眼角水润润的,眼角微红,带着一丝妩媚。
夏术看着她的脸,想到这么一个美貌少妇就被送子庙的那帮畜生给糟践了,她心里头颇有些不舒坦。
“夫人,你之前可去过送子庙?”
闻言,郑氏的脸色更加难看,嘴唇隐隐泛白,惊疑不定的看着夏术。
好半天,她才颤巍巍道: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郑氏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姣好的脸上满是仓皇。
两手死死攥着锦帕,好像要在上头抠出个窟窿般。
夏术看着郑氏眼圈又红了,心里不忍。
正常的女子被人奸淫,都是难以启齿之事,若郑氏真不是杀了钱氏的凶手,夏术肯定是要将此事给隐瞒下来,否则若被王家人知道,即使郑氏不被送去浸猪笼,恐怕也只能得着一纸休书了。
这世道,女子命苦,夏术也是女人,又哪里忍心为难郑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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