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到她和明月琼的房间,就被明月霄拉进了他和吴媛的房间。还没等她坐下来,明月霄便急不可待的问了一大堆问题。
知道哥哥担心自己,可面对这么一大堆的问题,明月青苦恼的直挠头:“哥哥,你一下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啊?”
吴媛在一旁笑:“要不青儿就说说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吧。”
明月青向吴媛送去钦佩的一眼:“还是嫂嫂的问题简单。”
明月霄哭笑不得,拉她在坐榻上坐下:“快说吧。”
其实,侍卫这个差事,还真是无趣,明月青三言两语便说完了。
明月霄皱眉:“完了?”
明月青点头:“完了。”
明月霄不甘:“就这些?”
明月青又点头:“就这些。”
吴媛在一旁失笑:“青儿,你哥哥在这里走来走去的等了你半天,你就这么两句将他打发了?”
明月青这才注意到哥哥有些微愠的脸色,拍腿道:“还忘了一个,再过几天就是许皇后的半年忌日,王婕妤要带着王子殿下去北山佛光寺做法事,病哥哥……陛下让我带队护卫。”
明月霄眉头紧锁:“为什么派你去?张彦还没找到人吗?”
明月青如实答道:“没有。”
哥哥这么一问,让明月青想起刘病已在宣室殿让自己多留一段时间的话来,想起他温柔的眼神,心跳一阵加快。
明月霄哼了一声:“找不来人,就该他自己去。”
明月青嘟嘴:“哥哥这是在小瞧青儿吗?”她怎么就不能带队了?
明月霄看见明月青气呼呼的小模样,笑了:“你觉得你一个女儿家……”
“哥哥!”明月青腾得站起来:“敢不敢和青儿比试一下?”
明月霄见明月青急了,笑得更响:“好男不和女斗,何况你还是我妹妹。”
他是见过明月青轻功的厉害,可是若跟宫中侍卫比起来,恐怕根本不值一提。
明月青恼了,在坐榻上团团转了几圈,既然哥哥不和自己比试,就找个什么能证明自己武功不弱的东西。可惜,转了两圈,什么也没找到,倒惹得吴媛也跟着笑起来。
“行了行了,”明月霄出声制止急得跟老鼠一样乱转的明月青,拉她坐下来:“你什么时候将按摩教给你嫂嫂?”
看到明月青隔三岔五的给父亲按摩,父亲那舒服的模样看得他心痒痒得,那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太想亲身体会了。
明月青还在不忿当中,张口就道:“不教。”
看明月青还跟小时候一般的使小性,明月霄又好气又好笑:“青儿,你说话不算话么?”
明月青撇嘴:“我一个女儿家可不会那些东西。”
明月霄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看着俩兄妹顶牛,吴媛笑得腮疼。
最终,明月青忘了父亲曾经的话,当着吴媛的面,一边给明月霄按摩,一边详细解说,吴媛跪在一旁用心记下。
明月霄是个医者,对经络再熟悉不过,听着明月青的解说,也用心在记,并对这种通过按摩缓解疲劳的做法甚是佩服。
明月青手上力道刚刚好,按压得他是舒服,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私底下偷偷问过父亲,父亲形容的似乎和现在的感觉很有差别。
“青儿,”明月霄不顾明月青还在按压的手掌,转过身子:“你是不是怕弄痛我,不敢用劲啊?”
明月青想了下:“这个力道刚刚好啊,再重些的话,给你按摩一次,嫂嫂估计也累倒了。”
“可是这感觉和父亲说的不一样啊。”明月霄不死心。
明月青恍然:“青儿是心疼父亲太过劳累,所以按摩时加了些许内力,不但能缓解疲劳,还能让父亲在短时间内恢复精力。”
明月霄总算是明白了,明白过后就泄气了:“原来青儿心里只心疼父亲。”
吴媛愕然,夫君这是在邀宠吗?
明月青也是愣住了,毕竟以后给哥哥按摩的是嫂嫂,她不懂内功,所以她没有加内力,好让吴媛能掌握住力度。
但哥哥此时的模样,让她心里……很是喜欢,拍拍他的肩:“躺好吧,青儿好好给你按摩一次。”
明月霄闻言迅速爬好。
吴媛从未见过夫君的这一面,惊愕得半天合不上嘴。
当明月青将内力凝聚指尖重新给明月霄按摩时,那一阵一阵的热流慢慢渗入四肢百胲,浑身轻飘飘地如飘浮在云端之上,当真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舒泰。
他真是羡慕父亲,隔三岔五的便能享受上如此舒适的按摩。对了,还有道长他们三人,凭什么?他们都能享受上,他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行?
他昏昏欲睡的想着,最终在睡着前嘟囔了一句:“青儿,以后就你给哥哥按摩。”
什么?明月青回味过来明月霄睡着前的嘟囔是什么后,一下苦了脸。
吴媛没听清明月霄嘟囔了什么,看明月青变了脸,担心得问:“青儿,怎么了?”
明月青瘪着嘴:“哥哥说以后都让我给他按摩。”
吴媛一怔过后,忍不住再次笑开了。
明月霄屋内传出的愉悦笑声,不但没让明月琼感到一丝喜悦感动,反而蹙起了眉头。
她对哥哥房里传出的笑声一点也不好奇,相反,她很享受此刻没有明月青在屋内的宁静。
每夜,她很喜欢在晚饭后,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里,在桌几上点燃一盏油灯,或是做做女工,或是看看书,这种时候,心一如水般宁静,然而,这种宁静被明月青的归家彻底打破了。
明月青的归来,就像一枚石子投入到她平静无波的生活,让她总是莫名的烦躁,也总是轻易就挑起她的怒火。
抛开那在寂静夜晚,显得放肆的笑声,低头,双手轻轻抚摸铺放在腿上的欧阳宁城的衣衫,他那张异常英俊的脸庞立刻浮现在脑海,衣袍的上温度仿佛还在,从指尖渗透,如春风拂过,在心底一波波荡漾开来。
桌几上一灯如豆,橙黄的光晕罩在明月琼嘴角含笑的娇颜上,如梦如幻。
……
为明月青出行方便,张彦专门送了她一匹健马,明月青也不矫情,坦然收下,换值时往返医阁与未央宫之间确实有些距离,骑马会快很多,也无须张彦每次赶来接送。
这几次早出晚归,有时和张彦一起出宫,有时和刚好返家的明月霄一起回家,还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霍云同匈奴使臣一队人马,明月青同街上百姓一起自觉让道,牵着马目送匈奴使臣一队人马从眼前经过。
霍云同匈奴使臣坐在带有华盖的车辇上,在经过明月青牵马站着的地方,原本正同匈奴使臣说着话,不经意转过脸,目光掠过百姓,向明月青脸上看来。
两人目光相撞,霍云有些意外,继尔似笑非笑的对明月青扯了下嘴角,似讥讽、似怜悯的一个眼神,晃过明月青的脸庞,便又转过脸去。
霍云这一眼所包含的情绪,看得明月青莫名其妙,又想不透,甩甩头,待这队人马走过,才牵着马回家。
回到家,喂了马,她习惯性的先到前面医阁去看父亲。
和解荣打过招呼就要去医阁时,解荣却叫住了她
站住后,解荣却在她看向他时,目光躲闪、神情扭捏,嘴唇几次开合,却又说不出话来。
明月青等了一下,看他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心急:“你叫我干什么?”
解荣咬咬牙,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得:“明月青,你和那个张大人……是什么关系?”
明月青浑不在意的道:“他是我大哥啊。”
解荣神情很是懊恼:“我听先生说,他已经娶妻了,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和他太过亲近,免得别人说闲话,将来嫁不出去。”
明月青知道父亲没有将她在宫中当值的事告诉解生兄弟,一是想着明月青做不了几天,懒得解释,二是怕知道的人多生事,没想到解荣居然这般上心。
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放心,像我这样不懂半点女红,不通持家之道的女子,也没人敢要。”末了又一脸苦相的加了一句:“父亲说了,女红学不好的话,不许我嫁人。”
解荣定定看着她,突然红着脸说了一句:“明月青,我、我不介意你会不会女红。”说完,迅速转身走去整理草药,不再理她。
明月青一脸错愕,他这话什么意思?皱皱眉,只觉今天遇到的人,个个都奇怪。她没有深究解荣的话,反正,会不会女红她自己也不介意,嫁人嘛,这个让她头疼的事儿,她现在懒得去想。
天热后,病人比冬天少了许多,看诊抓药的人也不多,医阁的生意清淡得很。
明月青跨进门后,就看到父亲正在誊抄坐诊记录,她走到跟前,刚刚在桌几一侧跪坐下准备帮父亲研磨,明正林从左手边拿过一小卷绢布递给她。
明月青诧异的接过:“这是什么东西?”
明正林眼含深意的看着她:“是一个家仆模样的男子送来的,说要亲自送到你手上。”
明月青不解的扯掉绢布上的丝带,打开团成小卷的绢布,上面一行小字:明日午时请明公子到檀园一晤,平昌候。
平昌候!明月青心跳一下加速起来。
脸上激动的表情全部落入明正林的眼中:“青儿,是何人送信与你?”
看样子父亲没看看过绢布。
不能让父亲知道她知道了母亲的事,她怕自己的身世一旦被揭开,这个家她将不会容纳她,要怪就怪他们对她太好,让她有太多的舍不得吧。
“是……是、是张大哥。”这时,只有搬出张彦来:“他约我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明正林淡淡的“哦”了一声,在她脸上望了好一会儿,才又提笔誊写看诊记录。
明月青心口紧张的怦怦直跳,幸好,父亲没有要求看那绢布,心虚的将绢布收入怀中,给父亲研磨。看父亲神情清冷,明显是不相信她刚才的话,她脑中急转,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父亲,那个……”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父亲的神色:“再过几日就是已殁皇后的半年忌日,昭阳殿的王婕妤和王子殿下要到北山的佛光寺去做法事,青儿是随行的护卫,张大哥叫我吃饭,就是为这事。”
果然,明正林抬头蹙着眉:“会有危险吗?”明显是相信了明月青的话。
明月青连连摆手:“不会有危险的,除了昭阳殿的侍卫,张大哥说北军也会调人随行,父亲,你放心吧,这趟出门就跟游山玩水一样。”
说完,脸上还露出大大的笑脸。
其实,张彦早就知道这事儿,而且也在前几日一起回家的路上详细叮嘱过她。
明正林轻哼一声,不再理她。
明月青心虚的又嘿嘿两声,看父亲脸色缓和,才悄无声息的长呼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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