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救红颜以死相逼得凶信心急若焚
萧梦泽一口气跑到凤翥宫,也不等叫人通传,就直奔凤藻殿,只见殿门紧闭,静寂无声,只有长寿一人守在门前。
萧梦泽顾不了许多,推门就要进去。
“哎,殿下,殿下!”长寿急忙阻拦,萧梦泽一把将他推开,闪身就闯入了殿内。
只见李后独自一个人坐在椅上,哪里有杜若的身影?
李贞儿看着闯进来的儿子,本来就满面的阴霾更重了几分,立刻皱眉叱道:“大胆!你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么?”
萧梦泽也不辩解,走前几步,“扑通”就跪在母亲面前,“母后,杜若现在何处?”
李贞儿见萧梦泽这么不管不顾地闯来,只是要问杜若下落,不禁又怒又急又失望,只气得浑身发颤,抖着手指着他厉声骂道:“你这个逆子!你私自出宫,擅闯此地,目无尊长就是为了那个妖女?我平日是怎样教导你的?你父皇又是怎样期望你的?如今竟然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妖精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你是否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还记得什么是君臣﹑纲常﹑法度﹑仁孝?本以为你比那个棺材子强,谁知可怜我与你父皇一腔心血,竟然又养出了一个孽障!长寿,将我给他拖出去!自今日起禁足三个月,没有本宫之命,不得出澹碧台半步!”
“母后!”萧梦泽挡开赶上来的长寿,一把抓住李贞儿的胳膊,哀求道:“母后无论怎样责罚儿臣都行,只求母后放过杜若。出宫一事,真的是儿臣自己的主意,是我自己想去见她,不关她的事!”
李贞儿见他还在为杜若辩解,更是怒不可遏,她拿起桌上的一封书信,兜头就扔在他脸上,颤声冷笑道:“你以为我找她来只是为了你私自出宫的事?你给我好好看看!”
萧梦泽赶紧捡起信,拆开一看,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脸上血色剎时褪尽。
李贞儿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并非常人?是不是萧云泽将她托付于你?那你说,他蓄养此妖孽,意欲何为?”
听到母亲逼问,萧梦泽反倒慢慢平静下来,也没了开始时的惧怕。
“那母后打算怎样处置她?”他咬牙反问道,此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保杜若一命。
“你想怎样处置?”李贞儿似已猜到他的心思,冷笑道,“此女诡异,迟早为祸,难道还要留着她成精害人不成?我自然会回明你父皇,将她交给华阳观的徐真人,是收其魂魄还是用做丹引,随他自便!”
萧云泽未想到母亲竟会做出如此狠毒的决断,不禁脱口而出:“千万不可!”
“不可?”李贞儿简直要被他气得咬碎了牙,喝问道,“你倒说说有何不可?”
“杜若虽说异于常人,但她心性纯良,从而害过人,绝非母亲所说的妖孽!不信,母亲可以亲自去问离宫里那些宫人!况且出宫之事,完全是我自愿,她也曾劝过我不要私自出宫。能如此体谅别人,又怎会害人?”
李贞儿见儿子如此执拧,也无心再训斥下去,便起身推开他,摆手示意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长寿,将萧梦泽拖出去。
“母后!”萧梦泽仍挣扎着不肯离开,“求您放过她吧!”
“梦泽!你怎会如此愚笨?虽说那妖女至今尚未害人,但她如此诡异反常,你又怎保她日后不伤人?再说,萧云泽明知她如此,还要假托身份将她蓄养宫中,是何居心?他将这个妖女托付给你,又是有何用心?你若是能说通这一切,我就饶那妖女不死!”李贞儿颓然跌坐回榻上,摇头质问。
萧梦泽此刻见母亲连杜若身世有假都已经得知,便知道自己无论怎样为她开脱都恐怕难保其命,心里已经是冰凉一片,正无计可施时,忽然瞥到身边几案上有一把修剪插瓶鲜花的金剪,就飞身扑过去,一把抄在手里,反手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对李后道:“若我不私自出宫去看她,也不会给杜若带来如此大祸,是我害了她!既然母后不肯放过她,那儿臣只好抵她一命。若不然,我余生都不能安宁!”
他这一举动顿时将李贞儿和长寿都吓得呆住了,半晌,李贞儿才颤声道:“梦泽,你不要吓唬母亲,赶紧把剪刀放下来!”
萧梦泽置若罔闻。
长寿反应过来,就想上去夺下剪刀,不料萧梦泽见他靠近,手下一用力,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痕,吓得长寿也不敢妄动了。
李贞儿见状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又急又怕---那杜若是什么妖物,竟然能迷惑得她一向乖顺的儿子如此神魂颠倒,连命也不肯要了?她心里虽然恨不能此刻就杀了杜若,可更怕儿子真有个什么好歹,只好忍了气,哭着劝诱道:“你且放下剪刀来,母后依你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萧梦泽见母亲态度转变,心里也明白只怕是缓兵之计,并不肯信,反而将剪刀握得更紧,“若是母亲肯现在就将她送到我宫中去,且自此之后,不再动她分毫,也不对父皇提起此事,我就放下剪刀。”
李贞儿见他态度坚决,无奈只能让长寿去将关押在偏殿内的杜若带了过来。
杜若之前被李贞儿盘问,本以为只是因萧梦泽私自出宫看他之事,便一口咬定是自己主动邀请他到离宫,让李后不要为难他,谁料想李贞儿竟然拿出了萧云泽的来信,说她是妖孽,这才明白事情远非如此简单,更是万分焦急害怕,惟恐萧云泽会因此受连累,所以无论李贞儿问她什么,她都闭口不答。李贞儿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叫人暂且将她锁进了偏殿内。
此刻她见自己又被带到这里,以为是李后还要威逼她,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萧梦泽为了救自己以死相逼,心里顿时感激不已,眼泪瞬时就滚滚而下。萧梦泽一手仍持着剪刀,一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见她确实没有受什么伤害,这才放下心来,跪地说了声:“儿臣多谢母后!”就起身拉了杜若回澹碧台。
李贞儿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直气得几乎昏死过去。
长寿只好在一旁不停劝慰:“娘娘且不必生气,虽说这次被殿下搅乱了计划,不过好在还有萧云泽的书信在手。有此把柄,可以说不论何时他的命都是捏在娘娘您的手心里的,娘娘您还是先安抚了殿下,以防他再做出什么过激之事,其它的再慢慢谋划也不迟。何况,如果此事声张起来,被皇上知道,恐怕对咱们殿下不利……”
李贞儿听了觉得在理,也只能暂且按耐了怒气,再做打算。
再说萧云泽自从到了固州,每日和驻军将领一起巡视关防,操练士兵,日日都是忙到深夜才休息,固州干旱贫瘠,物产匮乏,军中虽说有给养,可也都是些粗劣之物,对于这些辛劳困苦他都不在意,唯一揪心的就是对杜若的思念,经常是半夜睡下,一合眼就是她的模样,让他辗转反侧无法成眠,即使勉强睡着,梦里也都是当日和她在一起的情形,真是相思日浓,煎心熬肝。
这日,恰好军中没有什么事务,他便站在城楼上,远远望向都城方向,想到自己半月前寄出的书信,至今还没有回音,思念之余更多了担心。
就在这时,吴钺匆匆带着一个人上了城楼,萧云泽一看,心里不由一惊,急忙问道:“福安,你怎么来了?”
福安满面疲倦,衣服上也全是灰尘,一看就是昼夜兼程赶过来的,他见萧云泽发问,“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痛哭起来:“殿下,大事不好了---杜姑娘她,她出事了…….如今,二殿下那里也传不出来消息,我们又进不了宫,也不知姑娘怎样了…….温公公让我偷偷跑出来给您报信……”
只听到杜姑娘出事几个字,萧云泽已经是脸色大变,勉强听到后面更是脸色越绷越紧,双手握拳握得骨节都已发白,但始终未说一字,等福安一气说完,良久,他才轻声对吴钺道:“你先带福安去指挥使衙门歇息。让人给我备马和干粮,我要回都城一趟。”
“殿下,这可使不得啊!”吴钺一听,立刻阻拦道,“殿下,若是无皇上的旨意您私自回都,可是违逆圣命啊!李娘娘带走杜姑娘,无非是因为二皇子私自出宫看她,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罪,不至于受什么重罚,可殿下您再回去,只会雪上加霜啊!”
萧云泽摇头道:“顾不了这么多了!福安,我问你,你们可曾收到我的书信?”
“书信?我是七日前出发的,那时还未收到!”福安摇头道。
萧云泽脸上的阴云更重:“如今看来,信应该是落到了李后手里,杜若必定凶多吉少。”
“难道你在信里……”吴钺的脸色也已变,但看了看福安,未再说下去。
萧云泽点了点头,“所以,我必须回都。”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的固州指挥使梁用手里举着一封文书,大步跑来:“殿下,刚刚接到都中八百里加急文书,武川王起兵谋反,皇上诏令,固州会齐并州、幽云、祁州、平良四处驻军,由殿下您亲任统军指挥使,末将及其它四州指挥使协助,出兵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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