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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此生一世安好 彼交匪敖 4821 2021-04-02 20:58

  话说魏老三正翘在桌上,吃饱喝足了,无事可干,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磕牙。他倒是一副悠哉模样,全然不知,这边的郝连,却是暗中咬碎了一口钢牙。

  郝连估摸着胡邮等人已经走远后,才从主位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魏老三跟前,下力地往魏老三肩上一拍,看着他一个踉跄,郝连才心里的不悦才缓解些,语带嘲弄地说道:“老三,你出去一趟,肉长的不少,还是不见结实啊。怎么,再练练?”

  愣地被郝连一拍,筷子落地,魏老三也险些步了筷子的后尘,堪堪站稳后,干笑着道:“这大晚上的,将军倒是好兴致啊。这没什么事了,末将也回去歇着?”说着就要脚底抹油。

  “现在想走了?”郝连一手捏在魏老三的肩膀上,又特特地捏在放在拍痛的那一处,直疼的魏老三龇牙,连连求饶,“大哥,我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您老……这是……这算是哪门子的刑罚?便是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啊,免得阎王找了将军理论,平白烦扰了您。”

  一看魏老三那副不着调,又狗腿的模样,郝连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厮就是放在军营中一辈子,照样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也算是小惩大诫了,郝连便适可而止地收了手,哼哼两声,退回自己的凳子上坐了,瞪圆了眼睛,说道:“还想做个明白鬼,好,我问你,方才你那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都是个什么意思?”

  “啊?”魏老三摸着下巴不知所以。郝连见惯了魏老三这副装傻充愣的形景,自然不会被骗了去,叱了一声,道:“你当我不知?适才大理的太子所说,我以为很有些道理的,你便是不以为然,又何必作出些嫌恶的腔调来?西凉已与东夜不对卯了,再要跟大理生出些嫌隙,又当如何?”魏老三才想着要反驳,郝连抢道,“你还别不承认,我坐在上边看得真真切切的。”

  魏老三无话可说,郝连又要往他肩上一拍,魏老三这回学聪明了,见了郝连抬手,立马捂住肩膀后撤了几步,心有余悸般,再不敢靠近。魏老三走近大帐,冲着外边听了听动静,低咒两声,这才正了颜色,说道:“我觉得那什么大理的太子,不可信。”

  “少要胡说八道。”郝连登时便虎着脸,语待薄怒,“老三,记住,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他几人的耳朵里,定叫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魏老三瘪瘪嘴,抬眼望着帐顶,挖挖耳朵,很不以为意,郝连又训斥了几句,讲了一通的大道理,听的魏老三好不耐烦。郝连最是见不得魏老三这一副凡事皆不上心的样子,又讲不通道理,也没了耐性,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也辛苦了这些日子,早早下去歇息了罢。”

  魏老三原本还有话要说,才要脱口而出,就被郝连这般挥了出去,魏老三踌躇一阵,只有出了大帐。走出几步来,想着在东夜听到的那些消息,虽不知真假,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现在是夹在东夜和西凉的朝廷之间,更该小心为妙。如此一思量,魏老三又折返回大帐,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在东夜还打听到一些别的消息。”

  郝连错愕地回过身来,说道:“如此重要的消息,怎的方才不说,众人一处,还有个商量。”

  “是关于大理太子的传言。”话才说一半,就见郝连就皱了眉,于是魏老三说道:“待听完了始末,再作决定不迟。”郝连嗤笑一声,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认真的大事,宽坐在主位上,一副洗耳恭听之态,眼中却满是讥笑。

  魏老三意欲改变郝连对胡邮的信任,便一五一十地将胡邮的为人,野心和狠辣,全部说了出来。郝连听罢,开怀地一笑,说道:“老三,不是为兄的说你,当真你着了道了。这消息是你从东夜打听来了?”魏老三点头,郝连又道,“这便是了,因着东夜皇后的这一层关系,他们自然也是与大理势不两立的。心怀怨恨之人所说的话,大有污蔑之意,又怎能轻信?”言讫又招呼过魏老三进前坐,语重心长地说道:“老三,大理太子为人如何,为兄最是清楚不过的,相处这些日子,你可有见着他起了任何歹意?”

  魏老三不答,委婉地劝道:“诸事小心方为上策。”才说了一句半句的,就又被郝连摆着手打断道:“你说的在理,只是战场之上,要事事都小心,岂不是反要束手束脚,延误了军机?岂不闻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老三,你在军中待的时日还太短,又不懂兵法,此间可是大有文章的。为兄常常劝导你熟读兵法,你只不肯用心,今待用时方恨读书少,下去可要上些心”

  “大哥。”魏老三说的是中肯的大实话,却被郝连的歪理噎地说不出话来,闷了一肚子的无名气。郝连见魏老三还要反驳,便知自己所言又被左耳进右耳出了,少不得抹下脸来教训道:“你才跟东夜人交过几次手,又能知他多少底细?若非大理太子协助,只怕西凉还受制于东夜,哪得今日自立为王的自由?大理太子设身处地地为我等着想,你倒嗤之以鼻,反要相信狡猾的东夜人,你又安知这不是东夜的离间之计?”

  “大哥。”关于胡邮这人,魏老三总是难以放心,只得言辞恳切地再劝,“他若假意与我西凉相与,再待西凉东夜相争之时,来个渔翁得利,届时,岂不是悔之晚矣?大哥三思啊。”

  “我意已决,你莫要在再劝。”郝连怒气腾腾,魏老三又上前一步,还欲再说着什么,郝连怒道:“若有再劝者,一律军法处置。”说着背过身去,暗自平复着火气。

  魏老三无法,只得拱拱手道:“末将告辞。”回帐路上,魏老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郝连武艺高超,只可惜有勇无谋,被那胡邮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魏老三望着这一片营地,又跺跺脚下的土地,眸中有哀恸之色,低喃道:“可惜了这大好的河山,只怕不日就要归于他人之手,只怕我等,也要命丧于此啊。”哀叹了一晌,魏老三只觉无力回天,心中又存着心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竟是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三日后,魏老三果然收到了北漠回信,信上虽对于魏老三所言将信将疑,但言语之间不免还透漏着一些试探之意,又说不日便要亲来西凉商议此事。魏老三立马报于郝连,郝连自然喜闻乐见,着魏老三全权处理。

  “大哥这是何意?”耶律齐亲来,足见其诚意,郝连应当亲自接待,怎的吩咐自己全权处理?魏老三不解其中之意,说道:“好容易激的北漠回心转意,这般,只怕再寒了他们结盟的心思,实在不妥,大哥是否再思量思量,另作计议?”说着便见郝连招呼了小兵进前,伺候着郝连穿上铠甲,魏老三更是摸不着头脑,问:“大哥这是要?”

  “不知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居然秘报大王,说为兄与大理太子暗谋王位,说的有板有眼的,由不得大王不信。早起一连收了三道王旨,急传为兄回去。”郝连啐了一口,这边小兵又总穿不上铠甲,郝连本就心烦气躁,这会儿更是嫌小兵笨手笨脚,一手推开,自己穿起来,骂道:“哼!蠢东西,本将要你还有何用。”骂完又见小兵瑟瑟缩缩,毫无战士的血性,更是火气暴涨,“皆是你这等唯唯诺诺,怕死的软骨头,坏了本将的好事。”

  说着郝连便举起手来,欲除之而后快,被魏老三拉住,劝道:“大哥,他随侍大哥近前,少说也有三五年了,一向谨慎小心,也没犯下什么过错,大哥看在往日伺候的情分上,饶过他一回罢。”言罢见郝连并无宽恕之意,再劝,“这仗还未打起来,大哥便要处置了自己帐前的人,于大战不利,权且留他一命,待得胜之时再行处置不迟。”郝连这才面色稍缓,魏老三连忙对那小兵挤挤眼,小兵会意,赶紧退了出去。

  郝连穿好了铠甲,拿了佩剑,抱怨道:“大王软弱无能,甘愿屈居人下,连带着朝堂之中,多是些无能的软骨头,只会一味地讨好东夜,摇尾乞怜,我郝连却做不到。既然他不能承诺西凉百姓富足的生活,哪还有何面目于西凉称孤。他做不到,自有我郝连来接受。”表了一番决心,郝连披上披风,叮嘱魏老三,道:“此事已经在朝中闹将开来,保王派只怕不服,朝中之事更为迫切,为兄无奈,只得回去一趟。这边的事就交由你了,你我兄弟本是一体,耶律齐若来,由你接待,我看,无有不妥的。”说着便要预备着出帐。

  “大哥。”魏老三一抱拳,回禀道,“既然是有人告密,那此番王上召回大哥,必然已经在朝中安排妥当,设置好了圈套,只等大哥往里转,大哥不必亲自前往。”

  “哼!为兄对阵杀敌,于千万兵马中,取敌军上将首级,也毫无惧色,今日还怕他一个位及弱冠之年的黄毛小子不可?”郝连哂笑着,“老三放心,待为兄肃清了朝堂,登记为王,不日便能返回边关,届时,必定封你为亲王,赏金万两。你就等着为兄的好消息罢。”

  郝连意已决,魏老三不敢再劝,只得将他送出帐外,两人拱手告别,魏老三最后说道:“大哥,此去必然凶险,不如多带些人马,以防不测。”

  “为兄所带人马已然不少,晾那黄毛小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郝连又叮嘱了魏老三几句,“为兄不在之日,大营便全托付于你了。大战在即,你切记戒酒,严加巡备,莫要给了东夜可趁之机。”言罢,郝连挥了手,大喊:“启程。”随即领了五千人马,挥鞭出了大营。

  魏老三拱手相送,“大哥保重。”看着郝连等人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魏老三莫名的生出一股担忧来,总觉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不知是凶是吉。

  郝连走后,魏老三还算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着令全军戒备,加强防守,日夜巡逻。

  另一边,花甸才听说郝连出了大营的事,便面带喜色地禀明了胡邮,又道:“殿下,西凉那边咱们准备充足,郝连此次去了,只怕是再也回不来的,那个魏老三,以奴婢之见,是个难以成事的,为了避免他妨碍了咱们,需不需要奴婢去……”花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运动。

  “杀了他,恐怕要脏了你的手。”胡邮怜惜地摩挲着花甸的手掌,阴笑着,“你杀了他,谁又来为本太子充当南宫渊的挡箭牌?再者,未免郝连生疑,暂且留魏老三一阵时日。”

  “殿下英明。”花甸欠了欠身,不解地问道:“殿下是如何猜到郝连将会亲往的?若是他留守此地,反而派魏老三前往,殿下所有的准备,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胡邮眼底的阴狠之色不言而喻,大笑几声,说道:“你以为本太子是为了将郝连骗离此地,才设的这个局?”胡邮笑着摇摇头,“不然,本太子之意,是要他与魏老三分开,无论他们谁人前往,谁人留守,只要两人不在一处,本太子便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获得西凉的玉玺。”

  “这?”朝中突生变故,郝连若要出面,势必会带上玉玺强行镇压,他走时,不过带了五千人马,想要劫杀,易如反掌。可郝连如果留守大营,那玉玺自然也跟着他留在大营,这营中几十万的人马,仅凭他们三人,要强取,可谓是痴人说梦。胡邮却说,不在乎是谁留守,谁离开,到底是何意,如此一想,花甸就更不明白了,道:“奴婢不解,望殿下指点迷津。”

  胡邮不答反问:“你觉郝连跟魏老三这二人如何?”

  花甸一愣,随即想了一下,回道:“郝连看着精明,实则愚昧无知,又极是自负,喜好一意孤行,不纳谏言,可是武功了得,至于魏老三,这人看着有些小聪明,然而说话做事又极其谨慎,似乎大智若愚一般。时而,又一副地痞流氓形态,不三不四,出手毫无章法,再一细细琢磨,又觉顺理成章。他倒是比郝连难缠一些,要说其他,奴婢实在看不透。”

  “这便是了。”见花甸还是不懂,胡邮大笑,“郝连若是留在此地,以他对本太子的信任,不出几日,也能想法将他的玉玺骗出来。不过,今日魏老三留守此处,自然是更好的安排。若不让他和南宫渊战个你死我活,本太子又如何渔翁得利呢?”

  花甸再次拜下,心服口服道:“殿下英明!”

  不一时,金旈回到帐中,抱拳回道:“启禀主子,涣溪口处已经安排妥当,云水真人也已经尾随郝连出了大营了。一切全部布置妥当,听候主子示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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