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来,宋涯的神经一直紧绷着,防范戒备身边每一个人。只有舒甜,用日复一日的照顾水滴石穿捂暖了他的心。
宋涯不想骗舒甜,可是更不想用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污了舒甜纯净的心灵。他不敢想象若是再也看不到舒甜清澈的双眸,他的世界是否还有光明,那时候,他将所有人拉进地狱也不是不可能。宋涯的解释明明有不少漏洞,可是以舒甜的智商和口才根本就辩驳不了,瞪圆了眼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反对的话来。
宋涯见状,又特意露出他那病弱的模样,“甜丫头,我这样子也不知道能活几年?若是没有你做的饭菜,这几年怕也是了无生趣!”
舒甜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厨艺,在前世算不上什么,可这辈子不管是在云州还是来京城路上,舒甜能自豪地说一句,就没吃着一顿有滋有味儿的饭菜。
宋涯前面列举的一二三其实已经打动了她。这些时日在外面她其实也不好受,想舒圆,也想……宋涯,总是担心他会不会挑食、会不会又病了。这种担心和担心舒圆又有些不一样,再迟钝如舒甜也察觉到了其中不同。
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舒甜闭上眼睛,回想了和宋涯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其实,和这个人在一起,过得很轻松。这两年看似很操心,细想下才发现除了最初两三个月,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
所以,“那以后,还是继续合作?”
舒甜的回答让宋涯微微有些失落,就合作这么简单?不过,舒甜也才十五,他有的是时间。能够走到这一步已是他的幸运,只要人好好待在身边,他有的是耐心。
略显冰凉的大手将舒甜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她圆润白嫩的侧脸,心中叹息这傻姑娘是多放心,当真以为自己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吗?
初秋天气还是有点热的,大概是舒甜喜欢待在厨下的缘故,身上热气重,体温也比常人高一点。而宋涯,久病的身体体温总是偏低。
刚才一直在说话不觉得,此时两人才渐渐觉出异常来。舒甜累了大半天,此时靠着这天然的降温器,再听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顿时就昏昏欲睡,信任以及记忆深处那丁点小啾啾让她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呵呵,宋涯心里小人儿在冷笑,让你一直表现得云淡风轻,现在难受了吧!夹紧双腿,宋涯小心翼翼换了个姿势,粗喘了几声,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搂着散发热源的身体,他又舍不得离她太远。
低头,轻轻的,宋涯贴上舒甜的圆脸。温热柔软的脸庞就像是为他冰凉的唇而生似的,宋涯的眼神虔诚而贪婪。天下,怎么有这么单纯善良……好骗的姑娘!他定然会好好珍惜。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尝到了和傻姑娘同塌而眠的美处,要怎么防止傻姑娘继续和自己分床睡,十五岁,不小了!
宋涯迷迷糊糊的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瞬间便清醒过来。他身体一动,舒甜也睁开了眼睛,迷蒙茫然的小眼神直接酥了宋涯的心,原本暴戾得想杀人泄愤的心情瞬间就阳光了。
“申时了,我去看看外面是什么人。”说完,起身下床整理了下衣衫快步出了门。
舒甜继续在床上迷糊了会儿,低头撇嘴拉好胸口大开的衣襟。看来,宋涯是真的不行啊,或者说?自己魅力还不够?也是,陈家碾那小地方都不是村花,到了京城难道还能变成绝世美女不成。
院子里,宋沄带着闻讯回府的龙凤胎宋衍和宋茜和宋涯见了礼。规规矩矩的双生子眼中满是好奇,倒是没见着一点排拒,黄氏的良好家教由此可见,上辈子也真是瞎了眼盲了心才没看到这一切。
宋涯柔和了眉眼,招呼三个弟妹进了书房,从寝室里拿出来一个匣子。给宋沄的是他对诗词对联的一些参悟,前世今生剽窃了不少大儒见闻,宋沄就翻了一页就如获至宝,不住道谢。
宋衍和宋茜则是一副七巧板和华容道,都是舒甜让人给舒圆做的玩具。舒甜收拾好闻声过来时正好听见宋涯带着一丝僵硬的教导,“这是你们大嫂给你们准备的,待会儿见了人记得道谢。”
宋衍和宋茜今年实岁也八岁,和舒圆同龄,看起来比舒圆高壮不少。两个小的手拿玩具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玩的,困惑着双双点头称是。
舒甜进门,果然收获了两小希翼的目光。宋茜看舒甜不像是京里小姐们那矜持的模样胆子也大了不少,拿着东西上前,“大嫂,这东西怎么玩的啊?”
宋衍小大人似的沉稳模样,可那眼中的渴望也说明了他和宋茜的想法一样一样的。舒甜对这样的小朋友真是一点抗拒力都没有,其实严格来说,舒甜这人本身就心软,根本就看不得别人难受。
耐心给两个小的说了一遍东西怎么玩,三人之间立刻就建立起了属于他们的友谊,到京城、到靖远侯府的局促感又被削弱了一层。
宋涯和宋沄那边则针对年后春闱可能遇到的题目展开了讨论,兄弟俩各抒己见,对对方的水平都有一种由心的敬佩。
宋沄是惊叹宋涯在云州福元县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小县城入学,而且还大多数靠着岳父留下的书自学,竟然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尤其对时下朝廷动向以及明年可能的主考分析,好似他一直都在京城侯府待着似的了如指掌。
宋涯则是惊叹宋沄才是真正的天才,想他前世这个年纪哪里会有如此才学和见地,结合两辈子的见闻才勉强让这小子认输也是不容易。
黄氏带着丫鬟亲自来院子看情况,老远便听得正房里笑声阵阵,宋茜和宋衍时不时的惊呼声更是难得,听得她忍不住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书房内的欢声笑语。
“小姐……”她身旁,下午给宋涯送鸡汤和补药的婆子,也是黄氏的奶娘吉祥嬷嬷抹了抹眼泪,压低了声音道:“中午奴婢送的补汤大少爷和大奶奶也是没多犹豫就喝了,此时也不像是心存怨愤不待见三少爷、六少爷和七小姐的样子。”
“奶娘,我还是怕。就是不知道宋涯这是真的不计较还是心机太深!我不怕他明刀明枪冲我喊打喊杀,我只怕他心机太深,留着后招对付我的孩子们。”黄氏隐晦地看了眼西府的方向,她知道,二房肯定也派人去了云州,二老爷更是在云州不远的桐城做知府,就怕这家子已经和宋涯有所接触并说了些不该说的。
吉祥嬷嬷也有些发愁,“小姐,奴婢今天仔细看了下。大奶奶倒是一团和气不像是个有心计的,倒是大少爷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深浅。不过,小夫妻俩感情应该挺好,大少爷看别人眼神冷冷的,看大奶奶倒是带着丝儿暖意。”
顿了顿,吉祥嬷嬷又补了句,“再说了,当年大少爷失踪时已经七岁,指不定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那边作祟……”
黄氏最讨厌的就是猜度人心看人脸色,闻言脸都皱成了一团,“谁知道呢!当年也是我没听奶娘你的话考虑不周,事已至此多说也无意。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反正我已经去信找父亲要几个男女侍卫回来,明天就给家里所有孩子一人一个,要是宋涯他胆敢对宋沄三个起什么坏心思就别怪我这个继母无情了。”
话音落下,黄氏一提脚,进了几人所在的二进院子,透过大开的书房窗口,一眼就看见宋涯和宋沄兄弟俩并排站在窗前书桌边,一个奋笔疾书,一个在边上摇头晃脑。兄弟相和的场景使得黄氏想起靖远侯指着她鼻子骂她心眼小容不得宋涯的情形,眼眶有些发热。
宋涯便是在边上吟诵宋沄一时有感而发写了一篇骈文的那个,其实也不是摇头晃脑,只是他还要分神去看另外一边和两个小孩子玩华容道被秒杀成渣时不时就懊恼低呼一声的舒甜,看在旁人眼中,他就成了摇头晃脑吟诵诗文的人。
摇头晃脑的好处就是能够多看很多地方,第一时间就发现黄氏和吉祥嬷嬷的身影。心下其实知道黄氏是怕他对三个弟妹出手才迫不及待赶来的,他没有那个恶意自然也不存在心虚。
先是冲黄氏礼貌地点了点头,再轻轻拍了拍宋沄的肩膀,兄弟俩一起隔着窗子唤了一声黄氏,不过一个叫的“母亲”,一个叫的“娘”。
宋衍和宋茜听到声音后立马挺直了脊背端正坐姿,等黄氏进门齐齐唤了声娘。
舒甜就有些尴尬了,跟着站起来张了几下口都没法子发出声音,正尴尬时,手就被宋涯温凉的手掌握住,耳边传来宋涯低沉醇厚的声音,“之前在正房,祖母太过伤心,我都不曾为母亲介绍。这便是我在陈家碾明媒正娶的嫡妻舒甜,没有她,我早已死在了大丰四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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