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从来不知道夜这么难熬!
舒甜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被关进天牢的一天!
从三皇子府到天牢其实并不远,这一路上她一门心思想今晚的事情也没管双手和肩膀被两个侍卫给拉得生痛。
她可以确定,在厨房做的所有吃食都没问题,要是有问题早就会生出反应,而且反应的绝对不可能是三郡王一人。嗯,临走时她瞧见黄芸娘状态也不太好,是不是两个都中毒了,只是黄芸娘症状比较轻而已呢?
舒甜想到了他们两人比别人多吃的烤串,黄芸娘看三郡王喜欢吃,她只吃了一个,剩下的都给了三郡王。所以!三郡王的症状来得又急又快又重,而黄芸娘只是微赶不适!
烤全羊!鸡翅是席面上用不上的材料,但鸡肉实打实都已经被人吃到肚子里了。而烤鸡翅用的料全是烤全羊用的,问题出在烤全羊调料里,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出的问题,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告诉别人,以免那香气袭人的烤全羊被人吃到肚子里造成更大的损失。
舒甜从枯草上站起来,猛地扑向牢门,“来人啊!快来人啊!”
舒甜喊了半天,终于有个面色不耐烦的高壮侍卫走了过来,用腰刀敲了敲牢门,“叫魂啊你!”
“这位大人,劳烦你去一趟三皇子府,那烤全羊的调料被人下了毒,千万不能再用了,那烤全羊也不能再吃了。”舒甜急切地说道。
那侍卫愣了愣,直接嗤道:“你当三皇子府是别的什么地方,都有人中毒了还不仔细查查那些吃食!多事。”
趁着舒甜怔楞时,那侍卫转身便走,不一会儿舒甜便听到这人大嗓门,“你们,别以为大年三十就能偷懒,都警醒些吧。我去一趟三皇子府。”
自然有人问他这时候去皇子府干什么,舒甜便听那人说是他想起来有可能是什么东西被人下了毒,这就去提醒下太医。
舒甜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地上,她知道这侍卫是要用这消息去领功,领就领吧,反正只要别再有人中毒就行了。
刚松了一口气,舒甜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道那歹人下的什么毒,人能不能救过来;另外就是三郡王当时那样子那么严重,不知道有没有按照她说的方法先抢救抢救……
舒甜本来为了准备这宴会就两天一夜没怎么休息,现在胡思乱想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睁开眼睛从牢房小窗口看出去已经有了些许亮色,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还好,大丰朝因为有个优柔寡断又心软耳根子软的皇帝,天牢里时常关进来某个大人物又重新放出去,渐渐的谁也不知道这牢里的人将牢底坐穿还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出去叱咤朝堂,所以天牢的条件还算不错。可饶是如此,大年三十到初一也冷得够呛,醒来的舒甜就觉得头昏脑涨鼻子塞,背心上发冷,脸上却发热。
她知道,她被冻病了!再不想办法出去没准就死在这里了。
脚步声渐渐响起,昨晚那大汉的嗓门响在了舒甜头顶,“有人看你来了!郡王妃,麻烦你快一些!”
郡王妃!舒甜转过了身子,正对上黄芸娘担忧的目光。
“表嫂,你生病了!”黄芸娘手中提着个食盒,看到舒甜一张白皙的面孔烧得通红,一夜之间原本圆润的下巴竟然仿佛尖了些,明亮有神的眸子也暗淡不少。
“咳……”舒甜喉咙很痛,轻咳一声才微微发出点嘶哑的声音,“郡王,怎样了?”
“表嫂放心,郡王他已经没事了。养上几天就能恢复了,倒是你……暂时怕是出不去的。”黄芸娘帮舒甜盛了一碗粥递给她,小声给她说了昨晚后续的事件发展。
当时舒甜嚷嚷了那段解毒的话后就被带走了,现场乱成一团,黄芸娘是不相信舒甜会下毒的,倒是她说的解毒方法听了进去。什么都没管直接拿了桌上的水壶对着上官武乐就是一阵灌,然后伸手掏他喉咙让他吐出了胃中食物。
自然也有人拦着,只是皇帝也捂着肚子冒冷汗坐倒在地,那些人又都围着皇帝献殷勤去了。还是黄芸娘的贴身丫鬟亲自去了厨房端了绿豆汤给三郡王灌下去,等太医匆匆赶来时三郡王已经靠着黄芸娘只有气无力哼唧,并没有别的什么症状了。黄芸娘自己催吐又喝了绿豆汤身上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
皇帝本身症状也不严重,太医让他嗅闻了些东西,吐出来后连绿豆汤也没喝就基本恢复了正常。三郡王经过太医诊治后也无大碍。
忙乱之后自然就是寻找源头,正好天牢的人自告奋勇禀告皇帝说知道毒药是下在什么烤全羊的调料中。太医检查后发现果然是那个样子的。
皇帝喜欢吃羊肉可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什么地方不下毒偏偏在最后那道皇帝可能吃很多的烤全羊里下毒!若非三郡王抢先毒发,正尝了一片羊肉惊为天人的皇帝肯定会大吃一顿,那时候……可就是实打实的谋逆之最了!
皇帝当时就大怒,哪还管大年三十见不见血的规矩,当即便吩咐那天牢侍卫到天牢直接将舒甜给处死。
也是舒甜命不该绝,深夜被召到三皇子府给皇家人诊病的正是去年平冤昭雪重新做到太医院院正的吴长海。
在诊病时,吴长海便听说三皇子府请的厨娘正是南山脚下甜记私房菜馆的舒娘子。先别说吴长海是受到宋涯帮助才找到证据证人平冤昭雪,就是当年在陈家碾也没少吃舒甜做的饭菜。
在那天牢侍卫转身前连忙跪下来给舒甜求了情。毕竟,没有哪个下毒的会这么傻就直接自带毒药,而且他也查过那毒药正是下在舒甜用来腌渍东西调制的汁水当中,接触过那汁水的人不知凡几,审都没审就定舒甜死罪一不小心就会枉杀好人。
黄芸娘也跪下来求情,就是三郡王也挣扎着说舒姐姐不会害他。大郡王和大郡王妃两人虽然人微言轻,但也跪下来请皇帝彻查清楚再说。
耽搁了一阵子,时间也不早了,精疲力尽的皇帝想着第二日便是大丰朝五十二年正月初一,也没心思再计较。加上他本身就不是个很果决的人,有人一说他可能枉杀好人他便开始犹豫了,最终决定舒甜暂时收押,等正月十六府尹衙门开印之后再行审理此案。
“谋逆!”哪怕舒甜再对旁的事不上心,这两个掉脑袋的字她还是知道的,顿时浑身力气如同被抽干,眼睛更是无神,“那怎么办?”
黄芸娘微微别开脸没敢看舒甜表情,她没说的是舒甜这种情况,就算最后查出来主使者另有其人她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做这事的人手脚很干净,事后三皇子妃挺着大肚子一通查结果什么也没查到。
事情在三皇子府出的,为了脱罪,三皇子夫妻俩肯定不会让罪名落在府内人身上,少不得要使劲往舒甜身上泼脏水。比起三皇子夫妇来,舒甜根本就没有靠山可以依靠。
“表嫂放心,这案子要正月十六后才审,这段日子我姨母会帮你想办法的。等郡王身子好了后我也会和他进宫求皇后娘娘给你帮忙,兴许还能扳回一城。”黄芸娘现在很冷静,幸好三皇子和大皇子正处于敌对阶段,只希望皇后娘娘能够重视起舒甜从中周旋。虽然,目前希望不大,但总比没一点希望也无要来得好不是吗?
“嗯,”舒甜这下子不仅仅头昏脑涨了,还要加上心烦意乱,“芸娘表妹,如果这事会影响到你们就别操心了,该怎样便怎样吧。”
黄芸娘还想再劝,可看舒甜的样子又不知道从何劝起。黄芸娘能够这么快进来看舒甜也是多亏了黄家在侍卫中的关系,可是黄家的关系仅仅就在侍卫中间。靖远侯更是多年戍边,黄氏深居简出和京城里的权贵几乎断了来往。这么一想,舒甜这事要找个助力的人也找不到。
不过,黄芸娘好歹还记得甜记私房菜馆开起来这两个月不知道接待过多少高官权贵,哪怕有一两个记舒甜香火情的也好啊。
黄芸娘打起精神又给舒甜解释了这番话,都这个时候了舒甜也没想过自己扛,忙点头道:“信王妃那边只要得到消息了肯定会想办法进宫帮我求一求皇后娘娘的,另外芸娘表妹你可以去柳掌院府上给柳掌院说一声此事,他会想办法帮我的。”
顿了顿,舒甜在身上一阵摸索,腰带里随身带着宋涯临走时给她那有些破的莲花玉佩,交给黄芸娘,“这个,你想办法帮我送到长公主府上。但是这个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如果不行你也别勉强。”
信王妃和白胜雪那里黄芸娘本来就打算跟着去一趟的,倒是舒甜抬出来柳望村就让她有些惊讶了,那可是纯得不能再纯的纯臣,简在帝心!不过,黄芸娘也记得柳望村给私房菜馆题过牌匾,应该不止宋涯座师这么简单!
黄芸娘多了几分信心,叮嘱了舒甜自己好好保重后将带来的厚衣裳全都塞进牢里,然后转身出了天牢。她却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没多久,舒甜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嘴里还不停说着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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