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生本来不屑管陈得宝究竟和谁偷情,又是成天和谁一起厮混;然而千不该万不该,竟然让他听到陈得宝觊觎舒甜,觊觎舒甜身后的柳望村还是其次,关键这厮觊觎的还有……舒甜的身体,这可是他百般忍耐才按捺下去的念头啊!
还有舒芳,平时倒是没看出来她心机竟然如此深沉,行事如此狠辣,标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陈连生很难避免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来,掐死她好像就能弥补下上辈子犯的那些蠢!
在舒甜眼里,陈连生是个外表冰冷内心温和的谦谦君子。殊不知在大王氏眼里陈连生就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魔,那面无表情的样子,那毫无温度的眼神,足以让每一个和他对视的人心生战栗。
陈连生提及陈得宝,大王氏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陈连生杀了陈得宝,继而才想起陈连生不过是个瘫子,又是个多说几句话就喘不上气的病秧子,他哪里有能力对付身强力壮的陈得宝。
然而,等她回碾房找了一圈,发现原本该在碾房内算账的大孙子果真不见人影,心里顿时就着了慌,“连生你这丧良心的,既然听到得宝惨叫不思量着去救他还慢吞吞回来,你这是想他死啊!”
事关陈得宝,大王氏从来懒得动脑子。别说陈连生听到了惨叫,就是陈连生说陈得宝破了点油皮,大王氏也能当做天大的事来对待。
陈连生早已对这家子为人没报任何希望,闻言只是淡淡摊了摊手,“我已经说了,我行动不便,甜丫头又是姑娘家,哪里适合去查看究竟。这不是以最快的速度来通知你们了吗?对了,你们去的时候可小声些,别惊了人下狠手。”
大王氏叫上人风风火火过了桥,忙又叮嘱大家声音小些,人多势众形成合围之势往玉米地包抄过去。
“行了,我们回吧。”陈连生嘴角轻扬,拍了拍轮椅扶手,唤醒还怔愣的舒甜。
“这样就行了?要不我们也看看热闹去吧。”舒甜虽然不是八卦的人,可碰上了还是想多看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女子当以贞静娴熟为……”
随着陈连生身子一天天好起来,他的天性好像也一天天解放出来。舒甜觉得什么都还好,就是这人不愧是真正的“古人”,思想古板守旧。严格规定舒圆也算了,最近每次回家见到自己都是好一番说教,说得她都想捂耳朵了。
但是,舒甜也不是没应付他的法子,在他话才起了个头,舒甜就哎呀了一声,“本来今晚上我想给你做个玉米煎饼、再炒个嫩玉米粒,可篮子还扔在玉米地,这可怎么办啊?”
陈连生在舒甜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牵出个柔和的角度,说话时却一如既往声调平板,口气冷淡,“那便回去取。”
“好的。”舒甜一乐,推着陈连生迅速转身,几乎小跑着上了村口石桥。
两人来得刚好,玉米地里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玉米杆摇动,好几个看热闹的媳妇子面红耳赤钻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可是歹人太厉害。”陈连生明知道怎么回事,一张冷峻的面容依然平静无波,让那些本来心里生疑的人顿时就把疑惑给压了下去。
“连生、连生媳妇怕是不懂人事。得宝哪里是什么惨叫,分明就是快活的叫……”有村里脸皮比较后的媳妇子捂着嘴嘻嘻笑着调侃了句。
为了诋毁陈连生,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他身子不行不能人道,所以至今和舒甜都没圆房。两人上头又没长辈教导,不懂人事也很正常。
好在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陈得宝和舒芳身上,调笑了几句便转身去看遮遮掩掩被大王氏拖出来的陈得宝和舒芳两个。
陈连生只看十来个人从玉米地里钻出来,目光深沉晦涩,低语道:“真是可惜了地里那些红薯藤。”
“这个季节倒也没什么可惜的了。”舒甜也心疼,但瞧着陈连生好似情绪低落,连忙劝了句,反身进了玉米地寻她那不知道掉哪的篮子去了。顺带也得看看有没有玉米杆被祸害了,若是有的话今晚的玉米就找着来路了。
陈得宝过些日子就要成亲,娶的正是大王氏娘家侄孙女,硬是要将碾房的主母死死捏在王家人手里。所以她哪里容陈得宝被别人给勾去,一边走一边扯着舒芳的头发谩骂。
这时候村里大多数人都在外或是修农具、或是整理前期收起来的粮食,碾房前晒坝上更是聚了不少人晾晒粮食。一群人都还在桥头,就有半大小子满村子跑,虽然不知道大人们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们为了凑热闹沿路大声吆喝着“抓奸了”。
等舒甜趁着人少找了篮子装了四五个玉米棒子再回来,刘氏那最爱凑热闹的人也急吼吼从家里来了晒坝,还没看清抓的是谁就满眼放光,“咱们陈家碾多少年没出这伤风败俗的玩意儿了,要是传出去咱们村的小伙子还怎么说媳妇,闺女还怎么说人家!”
“可不是那伤风败俗的玩意儿吗,照我说就该沉塘了干净。”大王氏现在气得心肝胆都痛全了。都怪陈连生,连说个事都说不清楚,什么惨叫?害得她心惊肉跳带了那么多人去救,这下子倒好了,抓着大孙子和舒芳在野战。
大王氏心里一点都不怪陈得宝,陈得宝就是她的心肝肉,别说偷个欢,就是祸害了村里所有姑娘那也是本事。
大孙子精强体壮被人看去那是老陈家骄傲,可舒芳细皮嫩肉也被不少大老爷们看了去,这样的人弄到家里做个妾都糟心。
还没怎么着,大王氏已经想到了把舒芳收给大孙子做个妾了。
刘氏靠近,人群自动分出条路放她到了中间,她也看到了蹲在中间头发散乱,身上还沾着不少红薯叶子的女子,而且觉着女子身上那衣料十分眼熟。还没等她狂跳的心跳出胸口,地上蹲着的舒芳已是“哇”的一声扑进了她怀里,哀哀切切叫了声“娘!”
刘氏的心这下子不狂跳了,非但如此还差点停摆,声音拉高了八度不止,“芳儿,怎么是你!一定是陈得宝,陈得宝他强迫你的是不是?天杀的陈得宝,你不能仗着你爷爷是村长就这么糟践我们吧,老天爷,我们家的芳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陈得宝要娶王家闺女这事还是刘氏告诉舒芳的,她当然也知道大王氏和小王氏都欢欢喜喜等着新媳妇进门呢。看闺女身上痕迹以及鼻间男人的那东西的腥味儿,刘氏知道闺女必然是失了身子的,要是不嫁给陈得宝还有什么出路!只能趁着现在彻底闹开。
看到陈村长和陈继祖陆续出来,陈连生低低笑了两声,本就意兴阑珊更没了丝毫兴趣。侧身将舒甜手里的篮子拿到膝上放好,“我饿了。”
“哦哦,差点忘了。我家里还炖着猪蹄呢。”舒甜回神,连忙推着陈连生离开了热闹中心。毕竟,陈村长一出来,这事情肯定会从晒坝转移到陈家屋里谈,屋外这些人也会看在村长仁善的名声上多多包容的。
“这只是开始,以后热闹还很多。”陈连生像是知道舒甜意犹未尽似的,看到钱婶等在柿子树下的身影,他又低低解释了句。
舒甜想到陈得宝和舒芳揭开那层遮羞布之后一系列事情,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根本没想到陈连生说的可不单单只是这一桩事情。陈连生做事可不会虎头蛇尾,既然开始,不把人打压到尘埃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钱婶见到两人笑着招呼了儿子钱多福出来,一起将陈连生送到了山上宅子里,正打算离开,陈连生一副自责的模样,说是有东西忘在书院,请钱多福帮忙跑一趟送个口信。口信的内容倒是简单,只需要告诉县城牙行街钟掌柜一声“之前放在他那的东西可以让舒圆带回家了。”
这话一点毛病没有,舒甜自然毫无怀疑。钱家人仗义,钱多福问都没问一声就趁着天还没黑上路了,这么一来晚上在镇上歇一晚明天打早就能搭云河超市的马车去县城,一点都不会耽搁陈连生的“正事”。
唯一对这句话有反应的大概就是舒甜身边新添的丫鬟丁珰了。想当初她们这些从桐城那个地狱中被主子买到福元县的二十多个人如今早已能够独当一面,很久以前,主子就让收集了陈家碾村长一家子种种劣迹,根据这些东西制定了一套算不上周密但绝对能把陈家人狠狠踩下去的计划,让钱多福带给钟掌柜的话就是启动这计划的暗语。
主子终于不想忍下去了么!怎么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丁珰给陈连生捧洗脸水的手不禁有些颤抖,被凉凉地看一眼才浑身发冷,立刻恢复到了沉稳的大丫鬟状态。
“陈大哥,吃饭了。过几天你真的要去省城参加府试啊?我听说府试要连着考几天,你身体怎么应付得了,要不然我们不考了吧。哎呀也不行,你每天那么辛苦念书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舒甜碎碎念中,陈连生吐出胸中一股郁气,满含期待地看向她端来的吃食托盘,身后好似冒出了一条不断摇晃讨好主人的毛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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