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瑈怔怔地望着她,委屈且茫然。
步蘅迫使自己冷静一下,而后才长叹道:“王爷此后不必再说这样的话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步蘅有些气极败坏地道,说完就想立刻走了。
李瑈一个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腔一扭,迫使她看着自己,不解之中透着点威胁的意味,问:“告诉我,为什么你也不喜欢我?”他注视着她,眼里有令人心生不忍的悲伤。
他居然说“也不喜欢”,像在自怜自伤……他这样的男子,竟然也要自怜自伤?
步蘅一阵疑惑,随后亦不禁细想,缓缓道:“大概是因为……我先遇到檀彦之……”
李瑈苦涩一笑道:“明明是一起遇到的。”初遇是她走入梨花林的那天,她同时遇到了他们。
步蘅心头一阵茫然,便又想了一会儿道:“那……大概是我先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把我吸引住了……”
其实,李瑈的声音也很好听……她口中那样说着,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在争辩。
为了压制心里的声音,步蘅继续道:“我还先看到他的容貌,被他的模样震慑住了……”
檀彦之的异色瞳其世无双,可是李瑈的容貌也独绝于世啊!
“而且那时候……”步蘅自嘲地道,“你们的谈话,让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我知道我这是自作聪明……我误解了你,他拥有的好你也有……甚至,你比他还要好!”
听到这样的话,李瑈不由得放开了她,却欢喜不起来,只觉得落寞且心酸,伤感地问:“你现在明白了……难道……晚了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岁月不容回头,我也不会回头!”步蘅最终坚定地道,“檀彦之迟迟不来,我会等。若是一直不来,我会找他问个清楚。可是……无论怎样,喜欢谁是我的事,跟谁是最好的那一个,并没有什么关联……”
步蘅说完一抬头,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人非草木,他自国宴那天开始,便一心一意待她好。她虽一向心冷,也没法子完全视而不见。
她没听到李瑈的回应,便默默地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李瑈一直无语伫立,只是待她走出门后,怔怔地道:“不是说送我回去?——小骗子!”
步蘅走出去,知秋正在门口等她,一看她的脸色,只是无奈一笑,和她一道并肩走着。
走了一会儿,他才道:“我什么也没听到,但我猜到你们说了些什么……如果重来一次,不分先后,你选谁?”
“你也要来给我添乱?”
“觉得很为难?”知秋故作高深地道,“为难就对了!因为这是要选一个和你终身相伴的男子,当然要慎重……选谁?”
“选一个终身相伴的男子?”步蘅想了想,微笑道,“那就不用为难了……我选你!”
“我?”知秋指着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步蘅却认真而感慨地道:“爹爹……不可能一直陪伴我们,总有一天会去和母亲相聚!唯有你,与我一同生,也要一同死!”
知秋听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下了头。
许久,他才又转头望向姐姐,却见她刚好也把目光投来。那种一望彼此便心头透亮的感觉,只有他们目光相接时,才能清楚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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