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皇上终于发话了,他眼望着步蘅“哈哈”一笑,却又对着叶道济道:“叶爱卿!你的这个侄女,方才让朕开了眼界,这会儿又让朕开了耳界,这一张嘴,说三国话,溜溜地说得大家全没了言语!”
叶道济冷汗直冒,哀哀拜道:“陛下,这丫头往日柔顺得很……这……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皇上脸上并不见怒色,而是望着步蘅缓缓道:“叶姑娘,你为什么以为,毗犀、浑谷之间,绝对不只这一桩异族通婚的呢?”
步蘅定一定神,道:“凡事有一便有二……”
“何出此言?”
“自古以来,那些神神鬼鬼的话都是用来吓人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真神’就是用来吓人的?”慕容恺和拓跋弘同时道。
步蘅不理会他们,待他们说完,才又继续向皇上道:“只说近处的例子,我与舍弟、舍妹一到齐云山,师兄师弟还有师叔师侄,人人都告诉我们,十五、十六的时候千万不要去后山,那时妖魔正出来觅食呢!如果去那里,会被吃得尸骨无寸!又因为每逢这两天,后山确实总回荡着异声,酷似鬼叫,还在那里发现过人的尸首,确实被什么东西吃得只剩骨头了!所以每月到这两天,果然没人敢在去后山了……”
听到这里,皇上便笑道:“朕明白了,必然是后来有人去了。于是明白,这只是吓人的话!”
步蘅点头道:“陛下英明!后来的确有一个少年,偏就不信这世上有妖魔。若是有,他倒想看看这妖魔长得是何模样,于是就拿了一把剑,专捡十五十六这两天往后山跑。第一个月去,除了听到鬼叫声,倒是风平浪静。第二个月去,他一身是血,一手提着狼头,一手提着狼身回来了!”
众人倒听得出了神,女眷们这时不由得“哎唷”一声,还给吓了一跳。
步蘅笑了一下,继续道:“原来后山一座小山峰之后有几头狼,狼在月圆之时,就会嚎叫。那嚎叫声顺着一座通达的山洞传过来,听起来就格外凄厉,好似鬼叫一般。至于那些被吃得尸骨无存的人,自不必说,就是被狼吃的,而不是什么妖魔……”
一个故事讲下来,龙颜似有和缓,众人也都微微舒一口气。惜月转头望了知秋一眼,见他认认真真地听着,还面有得色,不禁问:“这少年莫不就是你?”
知秋望着她一笑,并不言语。
皇上这时亦问:“这个少年倒是勇气可嘉!他是谁?”
步蘅抬一抬眼,看皇上脸色不错,亦舒了一口气,面上一丝骄傲的笑意,道:“正是舍弟,叶知秋!”
皇上又“哈哈”地笑起来,对叶道济道:“叶爱卿啊!你的侄女、侄子可都不是凡人啊!”
叶道济伴驾多年,对于圣意的推测,要高过别人一头,却不敢有半丝松懈,满口谦逊之语。
皇上而后幽幽地道:“叶姑娘,你讲这个故事,可是想说,毗犀与浑谷从前未发现有通婚者,那是给吓得!出现了这样的人,那是终于出现了勇气可嘉之人,是也不是?!虚妄被打破,此后这样的人就多起来了!”
步蘅微笑道:“正是!”
浑谷、毗犀众人听他们将自己的“真神”跟妖魔、狼这一类东西作对,个个怒火冲冠,正欲发作,皇上却率先一拍案,怒声道:“好你个叶步蘅,你这么说,简直是羞辱毗犀与浑谷的‘真神’,将这两国的尊严踩于脚下!你这么做,难不成是想挑起两国与我大梁的不和?”
这三更都是在说话,明天这话就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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