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受如此欺骗,萧妃又怎么能原谅他!
可她终究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心中有怨有恨,却又不能如何。
服毒自尽,便是她能想到的,最激烈的反抗方式吧!
皇上将一只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侧目望着它出了一阵神,最后苦笑道:“依你说的这番话,竟是朕……太贪心了?”这声音如遭受大旱的土地般干涸,听得人心里难受。
李玹抬一下头,匆匆一眼,只看到御座上皇上的剪影,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颓然无助。
如此虚弱之人,李玹平时看到,无论是谁都会让他三分。今见父皇如此,心头先已有三分不忍,默默地低下头,狠声道:“我果然是恨错了人!现在知道了真相,难道我要去恨父……”
话到此处,李珝慌忙打断道:“四哥……往事已矣!”最后四字,咬得格外重,希望能够提醒李玹。
话被打断,李玹不由得转头看他,只见他满眼是泪,又一脸焦急之色,显然十分担心。
若是往常,李玹必然要大发雷霆,现在的情况却不同。
他想事论事虽然一根筋,却绝非傻子,知道李珝为何如此——倘若自己说出“恨父皇”之语,岂非大逆不道?李珝拦他,就是在助他。
然而恨了李珝这么久,即便如今真相明了,李玹亦无法如像看待其它兄弟一般看他,怔了一怔,只是沉默不言。
皇上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又气又悲地道:“怎么!从今以后,你竟要视朕为仇敌吗?”
李玹仰起头,看父皇这个“罪魁祸首”竟有怒火冲冠之相,怒气冲冲地道:“难道我不该恨你吗?根本就是你杀了我母妃啊!”
“没有朕,又哪里来的你?朕生你出来,不是让你来气朕、恨朕的!”凛然之语犹如雷霆滚滚。
话音落地,那御案上置的一个青莲细瓷长颈瓶被掷了下来,“咣”地一声,在李玹面前摔了个粉碎。
李珝身上一凛,抬头见皇上冲了出来,径直走到李玹的面前,指着他道:“朕若再问你,你是不是还要弑父杀君?”
李珝不顾满地碎瓷,膝行过去,拦在李玹前面道:“父皇!四哥这是想到母妃之死,太过伤心才会口不择言,还望父皇念在四哥这一片孝心,宽恕于他!”说罢叩头下去,手掌与额头按在碎瓷之上,一阵冰冷的疼痛,他也顾不上。
皇上看到却不禁心疼,轻踹一脚,令他直起身道:“你让开!”
李珝却执着地哀求道:“求父皇宽恕四哥!”
皇上肤色苍白,眼神也是惊人的悲凉,沉声道:“这几天,你们这个求朕饶恕,那个求朕宽容,你们竟个个有错!子不教、父之过,这说到底都是朕的错了!”他仰头叹了一声,又将目光落在李玹身上,“玹儿,你心中没有江山,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朕的无奈。这些年来,身为皇帝,朕没有做错。可是身为父亲,朕的确对你们不起。可是玹儿无论如何你都不该遭贱自己,你和那杨恕己竟敢……”一提到那个人,他就不禁气血翻涌,身子晃了两晃。
李珝立刻起身,扶住他关切地道:“父皇保重。”
李玹见父皇仍然气愤至此,虽然不安,仍是道:“父皇……我和杨恕己乃是发乎于情……”
皇上听说怔了一下,接着身子向前一栽头一转,吐了一口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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