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盯着杨思诲看了好一会儿,只见他时不时会往东侧抬头看一眼。连续几次,步蘅顺着他的目光,找到了那个方向。
那是一家临街开的酒楼的二楼。
街上这么大的热闹,人人都围在周围看,临街楼上的窗子能开的也都开着,挤满了看热闹的脸。那间酒楼上也不例外,可唯有一扇窗子只开了那么一条小缝,只能看到微微探出一节折扇,还有一线宝蓝色人影。
步蘅猜测杨思诲是受窗后之人的指使,此人必定身份不凡,而韦将军多半因为此人身份才不露面的。
既然如此,韦将军便有息事宁人的意思,所以她听怀秀说要让更多的人强行抬走杨公子,觉得若这样下去,必要闹到双方大打出手,因此出言阻拦。
怀秀将目光投向她,愤愤不平地道:“蘅妹,此人实在欠教训!”
步蘅款款走过去道:“这位公子不过是在街上喝茶,又没有哪条律法说百姓不能在街上喝茶,他何罪之有的呢?”怀秀、流芳没想到她会帮杨思诲说话,都一脸不解,步蘅继续道:“韦大人是要进宫么?通往皇宫的路又不只这一条,换一条路走便是。”
怀秀听她这样说,肯定有她的打算,便看向兵士。
那兵士却一脸为难地道:“正因为其它的路不是被石头拦住,就是倒了一棵树,才走这条路的。”
步蘅听说,便知一切都是杨思诲背后的主人精心策划好的,便望了他一眼道:“原来公子偏偏捡这里喝茶,是有一番道理的!”
杨思诲见她白绫覆面,露出的眉眼虽然如画般精致漂亮,却有一股冷凛之气。他不喜她的相貌,便冷冷一笑,并不答话。
步蘅客客气气地道:“既然只有这条路可行,还是要请公子让一让。”
杨思诲恍若未闻,拿起杯子徐徐地吹着上面漂浮的茶叶。
流芳怒不可遏,低声道:“姐姐,你看他!”怀秀见步蘅受辱,亦是愤慨,摩拳擦掌只待步蘅一声令下,就将这人打得满地找牙。
步蘅却向两人递个眼色,态度仍是温和地道:“既然公子不肯走,那我也不敢勉强。不过公子独自饮茶,不免孤单。怀秀,你陪杨公子坐一会儿。”
怀秀惊诧地道:“蘅妹!”步蘅一个眼神丢过去,他有气没处撒,只得吩咐陈檐:“给我搬张椅子来!”
陈檐听到吩咐便往茶馆里走,却听人墙之后,有人道声“接着”,便有一张椅子从茶馆方向被掷了过来。怀秀看到立刻一扬手,牢牢地抓住椅子的一只腿,而后轻轻巧巧地放在地面上。
怀秀向椅子飞来方向道声谢,那人并未回应,倒是围观的人,见他们掷椅子、接椅子好似小姑娘踢健子一样轻巧,都不禁大声喝彩。
怀秀洋洋得意,向众人一抱拳,端端正正地坐下,而后向步蘅望去。
步蘅却正望着椅子飞来的方向。
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着石青色袍子,棕色长发如一道瀑布,直直地披向后背,肤色极白,面若刻成,一只眼被眼罩覆盖……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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