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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6:回忆故人

  付玉关城楼上,沈倩云一身白色大裘立于人前,下首是数万紫阳军士兵,他们身着黑色的铠甲,手持长剑、长枪,各司其职,互相配合进行战斗。在他们眼里向来只有王爷,而这位看起来还没有他们长枪重的王妃,让他们多多少少有些疑惑和担忧。

  “各位军士,本妃知道你们心里对本妃的怀疑,怀疑本妃无力领导紫阳军。”沈倩云一语道破了下首军士的心事,有人略微尴尬的低下头,不过更多的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语出惊人的王妃:“本妃今日就告诉你们,本妃不会领导你们,你们的将领只会是你们自己。只要你们能力出众,战功赫赫,中心耿耿,你们就会是紫阳军的领袖。”

  下首开始骚动,对于士兵来说谁不想成为名垂青史的将军呢:“你们队王爷忠心耿耿,蛰伏七年,有家不能回,有冤不能申,因为当权者的阴谋被迫与家人分离。而今日,你们为了龙筱的百姓,奋勇杀敌,英勇无比,王爷和本妃代表整个龙筱多谢你们,是你们击退了南陵大军,给了付玉关百姓安定的生活。”说完,沈倩云竟然恭恭敬敬的向着众人俯身行礼。这在这样的时代可是件大事。

  “从今日起,你们不是叛军,不是见不得人的游勇,你们是龙筱的军队,是宸王的军队,是英雄,是勇士。你们如今就暂驻付玉关,你们的家人也会很快与你们团聚。你们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龙筱和宸王府都会负责到底,只要你们不负宸王,宸王必不负你们。做得到吗?”

  惊天的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做得到,王爷万岁,王妃万岁!”

  ……

  接下来的几日,沈倩云将皇甫冽风交给了医官照顾,自己则和向英杰一直待在书房里,为紫阳军的军士制定了规则。规定了军士们的义务和责任。

  士兵们看着这位毫无架子,与众人同吃同住的王妃,也从怀疑和排斥,变成了渐渐接受和尊重。不过这可苦了那位日日独守空闺的王爷。

  床榻上两人相拥而眠,这样寒冷的夜,尽管有了火红的炭火。两人仍更需要相互取暖。

  “云儿,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独闯南陵军营。你知道多危险吗?”

  “怎么又提起了?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无论多少次,我只要想起都还是心惊胆战的。”

  沈倩云伸手搂住皇甫冽风的腰:“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就算调来紫阳军,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对抗南陵大军。若是多拖一日,我怕宫里的那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

  “道理我都懂,只是我还是很怕,怕会失去你,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除了我谁会受得了你的坏脾气呢?”沈倩云呵呵一笑,这时候她的心里是开心的:“冽风,我不想成为你背后的女人,不想成为你养在深闺的女人。我希望能够成为你身旁的女人,和你一起承担好坏,傲视天下的女人。你明白吗?”

  “明白,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冒这样的险了。”

  沈倩云在皇甫冽风怀里蹭了蹭,嗅着他胸前好闻的中药气味:“你的伤好些了吗?这次突然见你不坐轮椅,我还真是不习惯。”

  “我这样是不是英伟不凡?”

  沈倩云低声笑了起来,的确,从轮椅上站起来的皇甫冽风看起来的确高大不少,加上一身墨色戎装,银色发髻,更是显得精神俊逸。可是此时哪里能够让这个本来就自恋的男人再自大一回。于是觉得岔开话题是必须的。

  “对了冽风,那日我在南陵军帐里,听到一个女子说起紫阳军的驻扎习惯,似乎跟现在的很像。那人会不会是龙筱的内奸?”

  “女子?知道紫阳军布防?”

  “嗯,她身上很香,我想是一个很喜欢用香薰的女子。你能想起这样的人吗?”

  皇甫冽风一怔,眉头深锁,脑海里翻腾着一个能够知道紫阳军布防习惯的女子,恐怕只有那人才能做到。

  “冽风,怎么了?”许久没有听到皇甫冽风回答,沈倩云抬起头,正好看到他深锁的眉头:“想到什么了?”

  “似乎真有那么一个人曾经见过紫阳军的布防图。只是……她应该已经死了!七年前就应该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你见过她的尸体吗?”

  皇甫冽风摇摇头:“没有,只是没有找到她的人和尸体,才想着应该是死了。”

  “若是你没有见到她的尸体,那么她就有活着的可能。既然她与南陵有联系,那么就不得不防。”

  “云儿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冽风不想说,我也就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皇甫冽风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抱紧了沈倩云。

  沈倩云没有再问那个知道紫阳军布防图的人到底是谁。作为女人的第六感,那个知道的女人肯定是皇甫冽风曾经信任的人。不然一个女人凭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得到当时红极一时的紫阳军兵力布防图。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他曾经信任的女子,最后居然离开了龙筱,还让大家认为她已经死了。而现在又出现在南陵的军营里,看来这里面的故事不少。还得慢慢追究。

  只是这一切她希望是皇甫冽风想说的时候亲口告诉自己,而不是逼问。

  “云儿应该知道,我年少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她叫苏梦舒。”沈倩云没有想到皇甫冽风这么快就对自己坦白了,心里小小窃喜了一番,可是听到这人居然是皇甫冽风的初恋,还是酸溜溜的:“她是个很有才气的女子,仿佛不是人间烟火的天仙一般。那时候每年的百花会,她都是琴棋书画的冠军,是个男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沈倩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那时候,父皇和母妃很喜欢她,想要让我俩成婚。若不是遇到了七年前的变故,恐怕……”皇甫冽风顿了下来,他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明显感觉到怀里女子一怔。

  “后来呢?那个女子去哪里了?”

  皇甫冽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子,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说道:“后来我带着紫阳军被围困在付玉关附近,等待援军,却盼而不得。突然她来了,单枪匹马。那时候我还以为她是为了我的安危而来,还派了黑风骑送她离开。可是最后……”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要压制胸口的某种情绪一般:“最后她再也没有出现,那对黑风骑也没有回来。南陵大军势如破竹,紫阳军全军覆没。”

  “后来,我派人找过她,很多地方,包括西疆和南陵,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原。一无所获。七年了,我便认为她已经死了。可是今日云儿提起,让我不得不想起这样一个人。”

  沈倩云只觉得有种什么情绪压在胸口,不知道是为了皇甫冽风的初恋,还是为了他被人欺骗了感情,差点死掉。总之对于这个叫苏梦舒的女人,沈倩云先入为主的没有了好印象。

  “冽风难道没有怀疑过她吗?”

  “当然有,可是那时候已经是在我浑浑噩噩的躺了半年之后,所有的痕迹都被抹杀了,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可寻。我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但凭知道紫阳军布放,冽风就肯定是她?”

  “她是唯一一个见过紫阳军布放图的女人。而且非常喜欢熏香。虽不能肯定,却也八九不离十。”

  回想起在南陵军营里见到的那个女人,虽然蒙着脸加上烛火太暗,并没有能够看清对方的样貌。可是单凭她的身形举动、说话方式和身上那昂贵熏香的味道,沈倩云几乎能够肯定她就是皇甫冽风说的那个人。

  只是不明白的是,明明是龙筱的世家小姐,是高高在上宸王的未婚妻,日后再不济也是一个王妃。为何要盗取布防图,逃离龙筱,现在更是在南陵军营出现。难道流落南陵真的比留在龙筱做王妃更好吗?

  看着沈倩云若有所思的模样,皇甫冽风有些心疼的抱紧了她。虽然知道总有一天沈倩云会知道这些事,可是从自己嘴里亲口告诉她的震撼还是更加巨大的。

  “云儿,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有云儿。”

  沈倩云一怔,抬起头看着皇甫冽风的脸,然后扯开嘴角大笑起来:“你难道以为我在吃醋?”

  “不是吗?”

  “当然不是。现在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宸王正妃,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岂是谁都可以动摇的。何况……”沈倩云伸出手揽住皇甫冽风的腰,贴上他温暖的胸膛:“何况,现在除了我,恐怕没有人会喜欢你了。你就认命吧!”

  皇甫冽风一阵暖意,笑呵呵的说道:“我很乐意认命。”

  “不过冽风,还是不得不防。我觉得这个女人不管是不是那个苏梦舒,咱们都不得不防。我总觉得她既然能够到南陵皇室,那么进入任何一国的皇室恐怕也不是难事。”

  “云儿放心。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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