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咏宁微微一笑,他这是在说她多管闲事了!
一草为裴咏宁搬了板凳,她坐了下来。
今天她想看着是谁再敢对这几个人下手。
她幽深沉静的双眼,在田海和齐管身上瞧来瞧去。
齐管站在她面前,看似他比裴咏宁高大的多。
可不知为什么裴咏宁浑身绽放的气势,却远超于他。
齐管被迫躬下身来,正式地朝着裴咏宁福了福礼,裴咏宁这才收了双眼。
“一草,去将屋里的小玉娇娘请出来!”
一草应声是,转身就进屋。
小玉从裴咏宁进门,就躲在窗子底下偷偷的瞧着。
看着田海的一家在告田海的状,自己哪里敢露头。
这边看着眼前小娘子不像是好对付的人,正在暗暗想着法子该怎么糊弄过去,不想那小娘子,就让人将自己请了出来。
她笑嘻嘻的来到裴咏宁跟前,规规矩矩的施个礼。
之后跑去了齐管的身后,只敢探出半个头出来。
裴咏宁扫视了三人,眼神中的凌厉,让三人看着不寒而栗。
她道:“田黄氏,你近前来!我有话问你!”
田黄氏颤颤微微的走近裴咏宁,她不知道贵人想问什么,可她害怕,万一回答错了,田海会剥了她一层皮。
“裴,裴娘子,你,你有什么,话,想问农妇?”
裴咏宁看了墙头上的一圈人,此时比她刚来的那会,多了许多。
或许他们是想看看,一向恃强凌弱,人如畜生的田海会有什么下场。
更想瞧瞧,他们主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用田海这种的人!
裴咏您沉凝了片刻,等会她问的问题,恐怕会引起多人质疑,但她却非问不可!
她略微思顿:“田黄氏,你要照实回答,也要相信我,好吗?”
她低着头望向一直惊恐游离的田黄氏。
田黄氏接触到裴咏宁坚定的目光,心里放若有了支柱,也有了希望,她连连的点头,她只知道,眼前的小女孩,会救她,会救她们一家。
裴咏宁问:“田黄氏,你和田庄头从多年前开始,就恩爱全无了!”
她的问声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墙头上的人,都能听清楚。
顿时,整个院子,哗然一片。
田海更是哈哈嘲笑,“啊呸,一个未及笄的娘子,竟像是个打听别人家私事的花姐,问出来不嫌丢人,还伯府的嫡娘子,我呸,和土匪婆子有什么区别,我呸呸呸!”
齐管也是讥嘲:“光天化日,朗朗晴空,裴娘子,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人家这事……你,还知道什么叫羞耻?”
小玉察觉到自己出来是对的,正好瞧见这一幕,这种蠢货,怎么可能会管的别人家的事,能把自己管住,就已经不错了!
她暗自捂嘴啼笑,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而墙头外面的一乡亲,也纷纷指责:
“这娘子来,到底是干啥的?是来打听人家床帏的吗?”
“就是,这让人家怎么说出口,更何况那是黄婆子,她最要命就是羞于这个事,瞧娘子年龄小,怎么没羞没遮的……”
“可不是,你看这都问的啥?”
“唉,看来又是来了一个搅事的,本想着还能为黄婆子伸冤,这下好了,又来了个看笑话的!”
“我到觉得这娘子不是这个意思,你瞧她平静的仿若不在乎咱们怎么看她,像是另有目的。”
“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娘子,我不信能治得了田海。”
“……”
一时众多纷纭,说什么的都有,都等着后面眼前年龄身材娇小的娘子,该怎么回应。
裴咏宁倒不在乎旁人怎么说,她只在乎田黄氏敢不敢说出实情。
正如裴咏宁所料,田黄氏垂下头,默默无声。
裴咏宁担心身后的田海会给她造成什么心里负担,她低声说道:“田黄氏,我可以将玲儿和她们几个带入府中,只是能不能成为伯府的婢子,这个我却做不了主,毕竟伯府现在掌家的不是我,而是方姨娘!”
田黄氏猛地抬起头,双眼泪汪汪的看着裴咏宁。
她咬着嘴唇,她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启齿,至少她没有办法开口。
可是能让几个孩子脱离着苦海,她还是愿意赌上一赌,哪怕她以后被田海打死,她也不会遗憾了!
“娘子说话当真?”
裴咏宁见她愿意尝试,自然点头:“买几个婢子的钱我还是有的!”
田黄氏被诱惑了,她决定说出来,面皮再大,不如自家孩子的未来要紧。
她说道:“自从生完净儿,农妇和田海再无恩爱!”
田黄氏的话刚落,田海瞪大了眼睛,咒诅:“狗娘养的臭婆娘,我抽死你,他娘的,回头就将那几个打死,什么都敢往外说,臭婆娘,贱娘们儿……”
可齐管却不这么想了,他眯着深邃的双眼,阴沉地盯着裴咏宁看。
他似乎察觉到,眼前年龄不大的小娘子,好像知道了什么事。
他回头瞪了眼田海,示意让他闭嘴!
可田海心里如翻江倒海,恨不得打死眼前这几个人,哪里看得到齐管的眼神。
墙头外的人嘴里小声胡乱猜疑:
“是不是田海不行了?”
“说不定,不然怎么会找那个小骚货试验自己的身子骨呢?”
“怪不得,有时夜里,经过他们家门前时,那小骚货嗷嗷的乱叫,指不定田海那老东西怎么折腾她……”
“嘿嘿,就你嘴最坏,瞧那田海脸都绿了,肯定是玲儿她娘说中了他的无能,这才恼羞成怒了……快瞧了,骂起来了!”
“我猜也是……”
跟着几个人捂嘴笑了起来。
裴咏宁像是意料之中,没有惊讶,也没有多问,只是想着其他的事,问:“田黄氏,田海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你的?”
田黄氏沉吟道:“娘子,也是从那之后……”
从那之后,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之前恩爱如初的两人,他日日鞭打她。
还在外面找了个什么小玉娇娘,让她伺候她。
她想过走,想过离开,可看着四个孩子,她就算被他打死,她也不能弃她们不顾。
开始只是打自己,后来,连老大老二她们也开始打了。
她对田海的恨,曾经尝试过买些砒霜毒死他,可她看到待她如亲女儿的婆婆,却下不去手。
她不能让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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