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那就放我们走罢。”章择凑到两人面前恬着笑脸央求道。
若是刚进来之时,以他的功夫强行带着张大哥离开倒还有几分把握。但是现在,自从被那奇怪的虫子咬了一口,便浑身使不出力来,哪里还跑得动。都怪自己刚才应得太快,也没细想。
阿别娜与阿诺对章择连正眼也没瞧上一眼。阿诺稍稍思索片刻,便道:“不如等明日婆婆回来了,我们问问婆婆该怎么办罢。”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些药粉,一边后退一边倒,不一会便画出了一个圆圈。圈子不大,正好可以呆两个人。
倒好之后,阿诺收好药瓶,将手中的药粉拍了拍说道:“好啦,你们就呆在圈子里罢!”
“什么?这么小,我才不进去呢”章择看着地上的圆圈,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阿别娜捂嘴笑道:“你们最好赶紧进去,不然等会儿阿诺的蛾子咬了你们,可不要喊痛!”
张硗见识过蛾子的厉害,连忙跳进了圈子。
章择还未反应过来,阿诺便已打开蛊蒌,一群蛾子呼啦啦地涌了出来,吓得章择也跟着往圈内跳去。蛾子飞到圈子外面,闻到药粉的气味便不再向前,一大群蛾子便守在圈外,即不离开也不进去。
章择站在圈内哇哇大叫:“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啊!都说了我们不是坏人,为何不放我们走啊!”
“你们也不像好人呀!所以,你们最好乖乖呆在圈里,若是出来了,这蛾子可是会要了你们的命啊。”阿别娜对他们吐了吐舌头,气得章择哇哇大叫。
阿别娜懒得理会他,只侧头对阿诺夸道:“阿诺,还是你聪明。”
阿诺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
阿别娜撇了撇嘴道:“我也只是随口夸一下而已,用不着如此得意。”
阿诺嘻嘻地笑了笑,道:“什么时候心眼这样小啦。”
两人说着话,便也出了水房,将张硗与章择抛在了脑后。
众人都走了,只剩下张硗与章择两人。
今日在山里奔波了一天,倒也累了。反正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了不,两人索性背靠着背坐在地上。
想是两人都太累了,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
两人迷迷糊糊睡了大概一个时辰,张硗睁开眼睛。所幸水房中间的柱子上挂着一盏油灯,张硗向脚下看了看,圈外仍旧趴着密密麻麻的蛾子。张硗心中焦急,这可如何是好,今夜算是被困在这里了。张硗挪了挪身子,这样一动,身后的章择也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四处一看,才想起来,他们被那两个苗寨女子给困在了这水房中。
“张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张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唉!”章择叹口气道:“你若是答应娶那个小蛮,骗过那几个丫头不就好啦!”
张硗道:“君子行事,讲的是言而有信。若是答应了人家,就必须要做到。更何况婚姻大事,若是瞒骗她们,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就真会被我害了。”
“哦,”章择点点头,接着又说道:“我说这话,也并非乱说。认识你这么久,何时见你正眼瞧过哪家姑娘,除了这个叫小蛮的姑娘。”
这事不提也罢,一提张硗便又来了脾气“若不是与你打赌,又怎么会生这些事来?”
张硗当日来到溆州不过才四、五日时间,也不知章择这小子哪里来的消息,竟又缠上他来。
他无意功名,只想走遍中原各处名川峡谷。这样的张硗却偏偏合了章择这小子的性子。这小子,不好好跟他那察访使的爹爹谋个功名,跟着自己瞎混什么?
这个章择自从听说他进过巫溪苗寨,便满脸崇拜硬缠着要他带自己去看看。
这个张硗也是个理闲事之人,听说苗寨最近有一个姓彭的寨主向朝廷诉苦,说这巫溪的苗民如何被这里的首领盘剥。
这与他前两年所知道的情况实在有些相悖。他也因此动了一探究竟的念头,只是这巫溪苗寨本就是个神秘之地,再加上这里的巫蛊向来以诡异、狠毒著称,因而也不敢轻易踏入。
张硗初时想着章择是否因他爹的缘故,而要探听这苗寨的密秘。因此即使自己有去看一看的心思,却并不十分情愿带上这小子。现在看来,这小子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复杂,倒还真只是闲得发慌。
当初,张硗站在画摊前只低头画着自己的画,任章择怎么缠,便作不理。却不想,这小子急了起来,一把将他的字画摊收了,道:“你若不答应带我去苗寨,我便日日这样缠着你,叫你连卖画这样简单的事也休想做得成。”
张硗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这小子,道:“你即觉得卖画简单,那么我们打个赌如何?我如果输了,我便陪你走趟巫溪,你若是输了,便不能再拿此事来烦我。”
“好”章择一口应下。真是不负他这两日的努力啦,张大哥终于愿意松口。章择心里想着,管他怎么赌,只要张大哥松口便有希望。
张硗从自己的画卷中抽出一张梅花图递给他道:“你就画一幅梅花图。若是今日之内能够卖出去,我便输了,若是卖不出去,你便再不许拿巫溪之事烦我。可否?”
“没问题。”章择拿起张硗手中的画,与他击了一掌。
章择拿起画不一刻便犯难了。从小到大,让他读书、练武他都不在话下。唯独画画一事,他嫌太过娘们,因而对此是沾也未曾沾过。
虽然以前未曾画过,今日却想当然地认为不会有多么难。然而现在一拿起笔来,才真真感觉并非易事。他拿着笔,对着张大哥的画看了好几遍,竟不知如何下手。犹豫了好一阵,终于下手了,画得两笔,却又觉得不好,一把抓起画纸揉成一团丢到了墙角。
就这样,画一张,不满意,丢掉,再画,又不满意,又丢。
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却仍画不出一副像样的梅花来。
张硗只在一边暗笑,他画的梅花这样难看,倒看他如何将画卖出去!
章择将画挂上时,张硗心中还兀自得意。却又哪里想到,还真有个不长眼的小蛮将他的画买了下来。
他盯着小蛮看时,内心真是不知该作何感想!
骂她是否瞎了眼,这样的画居然也要买!当然不行,那是她的自由。
劝他不要买这个画?也不行,他没有章择这小子脸皮厚。
他一脸怒气地看着她,她被他看得越来越胆怯,两只眼睛扑闪、扑闪,似要掉下泪来。
原是一肚子的火,这一下却又发不出来,只化作一句“是否真的要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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