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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夺魂香(2)

心若轻尘 易姝 5024 2021-04-02 20:56

  哼,那秦漠南要想以此威胁她,也要看她吃不吃这一套!

  靳若西被关在这不知何处的黑屋之中,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曾想,居然被夫人的懿王卫所救。

  靳若西被救出之后便连忙赶去和夫人说了她当日所听之事。

  皇后高氏一听此言,心中震惊。太后授意宋安道在药中下毒之事,她与皇上其实早就知道。

  她曾劝他早日解毒,他却只道:时机未到。若过早将毒解了,一方面他们在朝中根基未稳,即使解了此毒太后亦会给他下新的毒,他们防不甚防;另一方面,顼儿心性急躁,以寻药为名让他离开皇宫倒是可以免去许多麻烦。一旦呆在宫里,免不了又要与太后冲突,以他们当时的能力如何又能保得住顼儿!

  太后在未寻到合适的皇位继任者之前,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自然不会立即要了皇上的性命。这一点皇上心里明白,皇后高氏亦明白。因而皇上对解毒之事并不着急,皇后也只得由他做主。然而现在,却又横空多出了个秦漠南。

  哼,此人倒真是敢想。让他做了一、两年顼儿的替身,便真以为自己可以取代顼儿!

  不过,且不论他如何痴心妄想,这一次却真是抓住了皇上的命脉。太后不会急于要皇上的性命,秦漠南则不同。

  皇后得知此事,如何还能冷静得下来。当日便悄然带着靳若西私下去见皇上,将事情利弊与皇上陈清。皇上仍是犹豫,只道不必急于一时,事情还是该一件件地来办。

  高氏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道:“还有何事能比你的性命更为重要!那秦漠南城府颇深,这两年即能悄无声息地从睿成殿挖出一条地道通往我的寝宫,谁又能料到他在宫里到底有多少内线。他即然知道了皇上的命脉,自然会尽快动手。不行,其他事情我皆可不顾,解毒之事必须尽快安排。”

  “滔儿,莫令冲动失了冷静!”

  皇后抓起皇上的手说道:“宗郎,两年之前你从生死关头活过来,我内心有多煎熬,你可能体会?这样的事情,我不能、也不愿再经历一次。我只要你活着,其他都不重要!”

  皇上听到皇后高氏一番话,不禁心下感动。这么多年,他们两人一路走来,历经多少坎坷,只因有了对方的扶持,才能坚持到现在。她说她不能失去他,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皇上心头思绪万千,而皇后则期待地看着皇上,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伸出手捂住他的嘴道:“我不许你拒绝!”

  皇上不禁失笑,将她的手握住,柔声说道:“好。夫人说如何做,我便如何做。”

  高氏释然一笑。

  自离开福宁殿,皇后便让靳若西去找颍王赵顼。

  ……

  当日,靳若西按皇后所教的说法求见赵顼,并告诉他皇上病情有所变化,必须马上解毒,不然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那赵顼救父心切,自然极力赞成。第二日便拉着靳若西去找父皇。

  赵顼往日有杜煜在身边,许多问题都有他帮忙想着。如今杜煜不在,他亦不曾细想。来到福宁殿,遣退父皇身边宫女、太监,便与父皇陈清他的病情。

  父皇早知顼儿来意,自然不会拒绝。

  赵顼得了父皇应允,便忙叫靳若西开始为父皇解毒。皇上见此,只心中暗自摇头,若非滔儿早早将一切安排妥当,按照顼儿这般莽撞,又如何能够成事!

  原来皇后高氏料到顼儿会是如此,早已做好安排。

  靳若西一旦开始给皇上解毒,中途便不能受到干扰,因而必须确保此时的福宁殿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其他人倒是好办,没有皇上的旨令自然没有这个权力冒然进见。唯独太后,若是此时来找皇上,他们谁也奈何不得。这也是为何皇后一大早便拉着太后去后苑听曲的缘由。

  此时的福宁殿,赵顼只知要在父皇的寝殿遣退众人让靳若西为父皇解毒。却不知门外的宫女、太监早已被悄然关在一处,皆被禁了足,任谁也出入不得。此时的寝殿外已是里三层外三层都换成了由承庭、承瑞带领的懿王卫。

  靳若西将连夜熬制好的丹药给皇上服下。半个时辰之后,皇上面色赤红,精神却渐渐不济。若西给皇上施麻醉散,不一刻皇上便沉沉睡下。她便开始对皇上施展银针,兼以按压足厥、阴肝经之各处穴位。按压半个时辰之后,只见沿着经脉各处穴位渐渐变乌。若西见此,心知皇上体内毒血已被逼至各处穴位。于是又以银针对大敦、太冲、中封、曲泉等穴位进行针刺,不一刻,便见乌血自这些穴位缓缓流出。若西则将手放于皇上手腕处,仔细听他的脉博。赵顼守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过得一会,若西道:“皇上脉象渐涩。”

  赵顼问道:“现在可需割脉过血?”

  若西点点头道:“正是,请颍王在皇上身边躺下。切记,一旦为你二人割脉,便分毫也不能动。”

  赵顼点头道:“放心,定不会动。”

  若西自药盒中拿出一只扁薄小刀,淬了火,又用手在皇上与赵顼手上处按压一阵,寻到穴位,便用小刀迅速在两人穴位上划下一刀。赵顼只觉拇指内侧一阵凉意,接着若西抓着他的手迅速压在皇上手臂上,此时皇上手臂亦被切开一个不到半寸的伤口。两个伤口对接,若西调整两人的姿势使颍王的血能尽可能多地流入到皇上的血脉之中,做完这些她又拿出息心丸给赵顼服下。不一会,赵顼便觉自己似极无精神,心脉的跳动亦变得极为缓慢。

  他迷迷糊糊地看到靳若西在他眼前,恍惚间听她说道:“皇上的毒血至少还需一刻钟才能放尽。息心丸便是让你的血液莫要流得过快,以至亏血过多。”

  赵顼点点头,缓缓问道:“父皇如何?”

  若西听了一会脉,便道:“放心,有了你的血,皇上的脉象渐渐回稳。”

  “那便好。”

  “再坚持一会,皇上体内毒血便可尽除。”

  殿内,若西为给皇上解毒而忙碌,殿外镇守的懿王卫中,却有一人悄然看着日头。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了吧!他看着脚下自己的身影估算着靳若西解毒的时间。

  此人正是莫九!莫氏十一个兄弟中,莫九的易容术虽未尽得义父真传,扮个寻常侍卫倒也足够。且此时的懿王卫均穿上了禁军的服饰,相互间便更容易看走眼。

  莫九昨日潜到皇城司的暗牢中,欲救二哥出来。

  莫二却不愿随他出来,只道:“不行,我在这里,夫人只会针对我;我若出去,夫人必会牵怒于莫氏弟子。”

  莫九急道:“二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等我们逃出去,再通知其他兄弟也不迟!”

  莫二仍是不愿走。

  莫九使起性子来,干脆也坐到牢中道:“那我便陪二哥一起,好歹黄泉路上两人个也不寂寞!”

  莫二想得一阵,道:“你若真愿救我,就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莫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莫九。

  “这是什么?”莫九接过瓷瓶,欲揭开盖子,发现这瓶子居然被蜡封住。

  莫二挡住他的手道:“这瓶子现在开不得,里面装着夺魂香。这药是刚才秦漠南派人拿给我的。靳若西明日必会给皇上解毒,你想办法扮作懿王卫混入其中。待到他们开始解毒一个时辰之后,你只需把这瓷瓶的盖子打开,一刻钟的时间即可。”

  “把盖子打开?”莫九道:“秦漠南究竟要做什么?他要对颍王下手吗?”

  “嗯。”莫二点头道:“秦漠南与莫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唯有这样才能自救。也只有他得救了,才能保我们性命无忧!”

  莫九虽说不出有何不妥,却心中不安,隐约觉得二哥此举有些草率。他疑惑地问道:“秦漠南真能救得了莫氏吗?”

  莫二犹豫一下,随即点点头道:“嗯。我信他。他若真能取代颍王,自然能够救莫氏,也能许咱们莫氏一个光明的前程。”

  莫九听了莫二的话,便也重重地点点头道:“好罢。我信二哥的。”

  莫二从怀中拿出一粒药递给莫九道:“这是赤羽,夺魂香的解药。明日你打开这夺魂香之后,就服下它,能保你不会中毒。”

  “嗯!”莫九接过药,点了点头。“放心,二哥交待的事情我会办好。”

  莫九自上次宝安的事情之后,本就对秦漠南多了份好感。公子只知一味迁就、顺从夫人与公主,秦漠南却能够不畏强权,公然挑战公主的权威,就凭这一点,他也愿意信他一回。

  此时莫九已然站在皇上寝殿之外,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悄然将袖中的瓷瓶取出,将瓶盖打开,又照着二哥的说法将备好的赤羽服下。

  ……

  后苑

  因太后平日力倡俭省,因而平常这看戏听曲的地方总是极为萧瑟。今日却因皇后突然而来的兴致,将教乐坊新来的乐工都召了过来。

  难得太后与皇后都来看戏,乐工们自然是使出十二分的力气,争取在太后及皇后面前有个好的表现。若能讨得她们的欢喜,得个什么赏赐,自然是最好。

  戏台上,乐工们演得热闹;戏台下,看戏的宫女太监们亦沾着主子们的光,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而此时,太后与皇后却是各怀心思。

  皇后虽是面带笑容,却是满怀焦虑!

  靳若西给皇上解毒,究竟是否顺利?顼儿是否真的不会有何损伤?虽然靳仁斋曾在她的面前拍着胸脯说,放心,绝对不会有何差错。他这个徒儿割脉过血的工夫早已远远超过自己。可是,毕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辞,是否当真如此,她又何从判断!或许因为这靳若西医治之人,是自己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罢,所以她才如此不放心。可是,不放心,又能如何?那靳仁斋,早已由于常年饮酒,双手颤抖无法行割脉过血之术,而靳若西是唯一得他真传之人,不靠她还能去找何人?

  皇后面带微笑坐于太后身旁,只是眼底的愁绪又如何瞒得过太后。

  太后曹氏一边看戏,一边却又侧过眼看向身旁的皇后。

  过得一阵,曹氏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玉姑,问道:“多久了?”

  玉姑恭敬答道:“回太后,已经一个时辰了。”

  曹氏叹口气:“时间过得真快呀!”

  皇后高氏听得糊涂,问道:“母后这是在感叹何事?”

  曹氏侧头看一眼高氏,一脸深意,缓缓说道:“十多年前,民间曾经流传过一种毒药,名叫赤羽!你可曾听说?”

  高氏疑惑地看向太后,这个毒,她曾听说过。据说极是厉害,能解此毒之人了了无几。靳仁斋就曾经为莫予昕解过此毒。

  高氏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来:“民间向来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且这又是十多年前的东西了,滔儿如何知晓!”

  曹氏笑笑,道:“赤羽原是一种极小的飞虫,因其飞翅通红而得名。这种飞虫以吸食花溪草的汁液为生,因而只在有花溪草地方才能寻到。”

  “花溪草?”高氏道:“这种草我倒是听说过,据说有奇毒,因而太祖之时,便已被各地民众将其悉数砍下焚毁,如今再也没有这种草了。”

  曹氏点点头,道:“是的,没有了花溪草,以此为生的赤羽便也没了。这花溪草的毒奇就奇在靠它的香味将毒素传播出来。若是身上没有伤口,这香味倒是无碍,一但身上有伤,沾了这香味,便会变成比鸠液更毒的毒药。这两样东西虽已不再存世,却早有人将它们制成了夺魂香与赤羽两味毒药传了下来。”

  高氏看着太后曹氏,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母后为何与我说这些?”

  “夺魂香虽毒,却也不是无药可解,本为巨毒的赤羽便恰好能解此毒。我的寝宫里原是有这两样东西,昨日却被偷了去。今日谁的身上会有伤,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曹氏话未说完,便见高氏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带着自己的随从便往福宁殿奔去。

  玉姑见此,心下不忍,悄声对曹氏说道:“太后,您就甘心如此被那恶贼要胁?”

  曹氏一掌重重拍向椅子扶手,怒道:“我还能如何!”

  太后的这一声低吼,声音不大,却足以将苑中众人镇住。一众宫女、太监及教乐坊的乐工都扑通扑通伏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曹氏咬牙切齿地说道:“谁也不能要挟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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