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青姨让他去找仰阿丝时,他心中便疑惑此人是否与自己身世有关。
当他再问时,青姨只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好。没有责任,没有束缚便可以自由自在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因为青姨的这句话,他心中总是犹豫。虽然阿别娜近在眼前,自己的身世随时可以去问她。
但他却暗自选择了沉默,因为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心愿。
他的责任就是尘儿,他只想好好地守着她、保护她。其它都不重要!
“哥哥”心尘探出头来看着沈追。
“嗯?”沈追应道:“什么事?”
“我们去巫溪,好吗?”心尘看着哥哥,请求道。
沈追看了看她,点点头。“好,你要去哪,我便带你去哪。”
“太好啦!”阿别娜开心地拍起掌来。她伸出双臂一把将心尘抱住,大声地嚷道:“沈姐姐,谢谢你。还是你厉害,我劝了追信哥哥这么多次,都不及你一句话有用!”
阿别娜这样一嚷,将小蛮惊醒,她揉着眼睛道:“怎么啦,到了么?是要下车了么?”
大家看到小蛮的憨态,都不禁觉得可笑。
心尘道:“还没到,还要好几日才能到。现在感觉可好些?”
小蛮拍拍胸口道:“嗯,以前看到别人坐马车不知道多羡慕呢。唉,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这样的富贵命,坐在里面心里便阵阵难过,只想睡着了才好受些。”
阿别娜拍拍小蛮道:“不必担心,等到了我们寨子里,让婆婆给你调个方子,保准你以后都不怕坐马车啦。”
提到家乡的寨子,阿别娜掩饰不住地兴奋起来:“唉呀,叔叔要是知道追信哥哥回来了,不知要有多么高兴。哦!可怜的叔叔,你都不知道他是多么想念追信哥哥。嗯,这下好啦,总算能让他见到啦……这应该是叔叔今年来最好的礼物啦。唔,看他该怎么谢谢我!”
“哦,我告诉你们哦,我家里养了一只大黑。它可凶猛了呢,山里的野狼都怕它呢。不过,你们不用怕,它最听我的话啦,你们是我的亲人,它也一定会对你们好的。”
“哦,我还有个跟班,她叫阿诺。她最烦人啦,总是跟在我身后不停念叨,还总爱向师祖婆婆告状,害得我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去。以前我可烦她啦——不过,现在还真有点想她呢!”
一路上,阿别娜兴奋地自言自语,心尘与沈追似受到她的感染,心情也不似前几日那般沉闷。
平日沈追也不是多话之人,此时被阿别娜的快乐感染,也不自觉话多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其间心尘也偶尔插上两句话。离别的荫翳似乎正在悄悄地淡去。
一行人正说得起劲,忽然沈追闭上嘴,不再说话,警惕地看向身后——一名男子骑着一匹骏马正跟在他们身后。此人距他们约两、三里路,不紧不慢地顺着官道向他们的方向行来。
“怎么啦?”阿别娜探出头来,问道。
心尘也忍不住向着哥哥凝视的方向看去。
沈追自知凭他的功夫仅能自保,但现在带上这几名女子,若是再遇上莫七那样的高手,他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
上次已经将尘儿丢过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自己有第二次。而这个青衣男子的功夫看起来不在莫七之下,且很明显是冲着他们而来。他们本就是沿着官道南下,一路行来,路上有些过往行人并不希奇。然而此人却蹊跷得很,自与杜煜分开,便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这几日下来,那人总是跟在他们身后。他们本就行得不快,而那人独身一人骑着马,如果想要超过他们自然容易,他这样耐着性子跟在他们身后——若不是有所图,又能是什么?
他是谁?究竟有何意图?
沈追看着那人,干脆一拉马绳,将马停下,等着那人靠近。
那人是个中年男子,穿一身青衣,皮肤黝黑,骑一匹棕马。马儿长得健硕俊美,他的追风虽然也算高大,但与此人的马比起来,就实在逊色许多。
那人见沈追停下马来望向自己,便也不再远远地跟着他们。他抖了抖缰绳,马儿扬起蹄子三两下便奔了过来。
心尘扶着窗子,探着头向那人看去,待他走近,不禁惊呼“啊,原来是他!”
“尘儿,你认识他么。”沈追问道。
心尘看向哥哥,摇了摇头:“在将军府跳舞时见过,算不得认识。”
“哦?那你怎会与他有所瓜葛?”
心尘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说道:“我想,他应该认识我的娘亲吧。”
此人正是罗靖,他骑着马来到了马车前。
自上次献舞,她簪子中的戒指便不见了。
由于此前失去了幼时的记忆,因而虽知戒指藏于簪子中,却并不知道它有何用,青姨只道簪子很重要,日后总是用得到的。但究竟何用,她却并未说,因而丢了也不觉得可惜。
恢复记忆之后,便知此簪是娘亲留给她的东西。现在想来,真正重要的东西应是簪子中的那枚戒指。
他是来还戒指的吗?她记得那天夜里,戒指最终是在他手上的,他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只知杜煜将自己从他手中救出来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也很想将自己的戒指要回来。但她实在不知他是什么人,那晚的记忆太混乱,她只记得他的情绪很激动……她无法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自然也不能为了自己的戒指而让身边的人犯险,因而即使想要找回娘亲的戒指,却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劝自己放弃。
沈追戒备地看着他,阿别娜也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罗靖看着心尘,脸上已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激动。但她这张脸实在太像她了,他看着她的眼神中尽是温柔。
罗靖的眼神让沈追看着迷惑。
“你们要去哪里?”罗靖看着心尘问道。
“你是何人?”不等心尘回答,沈追戒备地问道。
罗靖看了一眼沈追,微微一笑道:“你是追信?你的手心是否有一个月牙形的疤痕?”
沈追点了点头,疑惑地看向他,“你也认识我?”
罗靖点点头,道:“是的。阿青可还在?”
沈追摇摇头道:“青姨五年前已经过世。”
罗靖叹了口气,脸上掩不住的伤感,悠悠说道:“唉,都走了……”
心尘、沈追听他的语气,不禁感怀。
“尽是你在问我们,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何人?跟着我们做什么?”阿别娜见此情景忍不住插嘴。
罗靖这才注意到马车中的这个苗疆女子,于是对沈追说道:“我是罗靖,我与你母亲以及尘儿的母亲是故友,今日前来是要还一样东西给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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