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尘言罢转身对简婆说道:“简长老,阿信王身中蛊毒危在旦夕,还需您的解药,您可愿随婆婆去一趟雪封山?”
龙婆闻言,又惊又喜。喜的是刚才正想着如何向简婆要解药,不想这沈心尘竟自己说了。惊的是阿信王中毒之事只有她与达波几人知道,连阿信王的哥哥代翁尚不知道,这沈心尘又是如何知道!
简婆应道:“是,谨尊圣女吩咐。”
心尘见简婆应允,便转身对龙婆道:“婆婆,简长老身受重伤,雪封山之行还请婆婆费心照料!”
龙婆道:“自当尽心!”
黎格兰对龙婆说道:“龙长老,现在可以让圣女阿别娜随藤长老走一趟了么?”
龙婆沉思一阵,自己手中即有两寨联姻的盟约,又有心尘绞给她的头发,且心尘又让简长老随自己去雪封山。她若再执意不肯,确是有些说不过去,因而说道:“望各位长老信守诺言,务必保证阿别娜的安全。若她有何闪失,咱们白苗自会与你们计较!”
众长老皆道:“龙长老放心,简长老身受重伤,也请龙长老多照顾些!”
龙婆道:“放心,我老婆子也懂些医术,定会好生照料简长老。”
众人议定,便各自散去。
当夜,宁辅义得知这帮人已逃走了三人,即恼且急。那白苗女子阿别娜倒也罢啦,最头痛的便是简长老与藤长老的离去。黑苗若是起事,他这硖洲城便无法掌控。遂加派人手,严加看管侧苑,另一方面派出武艺高强之人暗地里追寻简长老与藤长老的踪迹。
龙长老带着简长老自硖洲出来之后,便往雪封山行去。两人来到山脚,龙长老便派一名白巫弟子将沈心尘与阿别娜的消息给沈追送去。
……
沈追自那日被龙婆训斥,便调转马头转身向巫洲奔去,阿诺策马跟在沈追身后。沈追此时脑中思绪万千,龙长老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令他幡然醒悟。
苗寨几十万子民,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要守护,自己的感情与这么多人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他又怎能只为自己心爱之人而令苗寨成千上万的子民流离失所!
理虽如此,自己与尘儿十多年相依为命,这份感情又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呢!他的尘儿……他不敢想像尘儿被人砍去双手是何情景!
阿诺跟在追信身后,少主人的追风脚程极好,阿诺一路跟来,她马儿已是气喘吁吁实在跟不上了。
阿诺只得在身后大声喊道:“少主人,等等我!”
沈追策马向前奔去,亦不理会阿诺。阿诺正暗自心急,只见沈追跑到一处溪边,跳下马来,奔到溪水中,整个人便往溪中扑去。
阿诺来到溪边,只见少主人跪在溪中,双手握拳拼命击打水面,哗哗的水声伴着沈追的嘶吼,响彻整个山谷。
阿诺站在身后,即便她再如何不谙情事,却也知道少主人是为了沈姐姐的事而伤心。阿诺想到沈姐姐,竟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此刻的沈追再不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小苗王,阿诺也不是白巫龙长老最得意的弟子。两人都不过是为自己的亲人而伤心的小儿女。
沈追坐在溪中,分不清脸上流着的是自己的泪水还是溅起的溪水,过了好一刻才算安静下来。他愣愣地望着水中的倒影,脑中一片空白,他不愿放弃尘儿,可他更不能为了自己、为了尘儿放弃苗寨子民。
阿诺在身后轻声说道:“少主人,该走啦。”
沈追静静地坐在水中,理也不理。
阿诺心中焦急,如此坐下去可不是办法!因而亦走入溪中欲拉他上来。阿诺刚走下溪水,便见沈追从溪中站了起来,沉声说道:“走罢。”
他的声音沉稳而安静,阿诺一愣,突然感觉少主人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阿诺应道:“哦,好!”
……
清江城外,沈追带上兵马在城下叫阵,章择提起长枪出城迎战。
章择与沈追对阵,两人功夫相当,刚开始便打得难分难解。打到后面沈追却渐渐落了下风。原来,论拳脚功夫两人应是相当,但马上功夫沈追却稍逊一筹。阿诺看得心惊,生怕少主人一不小心被那小子刺中。那章择亦看出沈追的弱点,便心生一计。
章择虚晃一枪向沈追刺去,沈追提刀抵挡。却怎料章择不过是虚招,收了手中的长枪便一夹马蹬转身作势要逃,沈追见他要逃,忙策马追去。却怎料,正在此时章择一翻身仰躺在马背上,手中长枪向身后沈追刺去,沈追见状已是闪躲不及,掉下马来。
沈追一掉下马,连忙一边举刀挡住章择刺过来的长枪,一边向后退去,寻找合适位置。阿诺见状急忙策马向沈追奔去。
章择正得意叫道:“哈哈,叫你见识小爷的厉害。”
话未说完,便见一女子策马飞奔过来,章择定睛一看,叫道:“唉呀,不好。”当即调转马头奔回城去。
那章淳与舒旦站在城头,看到章择正打得极好,却未料到一转眼,那小子却鸣金收兵,退回城中。
原来,让章择守卫清江城是由章淳极力推荐,舒旦虽觉不妥,奈何自己的资历、地位皆在章淳之下,亦不好拂他的意,只得让他守城。虽是如此,舒旦却总是放心不下,因而时时来这清江城巡视一番。今日正巧章淳与舒旦都来到清江城,便遇到苗兵来攻清江城。
章淳将章择叫来,愤愤说道:“刚才打得甚好,为何突然退回来?”
章择道:“你们没看见后面追来的那青衣女子么?”
舒旦问道:“她是何人。”
“她是白巫龙长老的弟子,她手中的飞蛾蛊极是厉害,我若跑慢些,怕是早就没命啦!”
那章择见识过阿诺的蛾子,虽未被蛾子咬过,但想起张大哥满脸被咬得红肿的样子,不禁背上一阵凉意。且他与沈追打斗不过是一时技痒,只想分个胜负,并不想拼个你死我活。因而将沈追挑下马后便已然没了打了兴致,而他正在此时又看到阿诺,他便顺势往城中跑去,总算对爹爹也有了个交待。
章择正暗自得意,却听见爹爹生气哼道:“一个小小妖女,就将你吓成这样,真没出息,以后如何还能用你!退下罢。”
“哦”章择耷拉着头,恭敬退下,心中却暗自高兴,张大哥的法子倒真是不错。
待章择退下,章淳对舒旦问道:“如今苗蛮来犯,舒将军有何高见。”
舒旦皱眉道:“若教苗蛮攻下清江城,巫洲与溆洲的通路便被阻断。”舒旦言及此,转身对章淳道:“将军,我们应立即便派人传令到巫洲,令城中将士悉数下到清江城。”
章淳道:“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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