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走。”余颜忍痛站起来,却瞧也不瞧亓玮。
阴冷幽暗的柴房中,杏儿蜷缩着身体,紧紧靠在余颜身侧。
“小姐,都怪杏儿太笨。”即使在黑暗中,余颜仍旧能捕捉到杏儿wei屈的神情,便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慰了几句。
门外站着几个侍卫,日夜看守,就她一个人倒是有法子出去,但多了个杏儿……
她在心里叹气,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有火,一把将柴房烧了,我们也能逃出去。”余颜暗自嘀咕。
但话音刚落,破门吱呀一声开了,亓玮神色莫测地站在门外,手中正提着一把精致的纸灯笼。
“皇子妃缺火?”亓玮声音低哑,语气中带着嘲弄,“即使有火,一个腿脚不便,一个脑袋不灵活,又如何能跑出去?”
杏儿捏紧衣摆,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不管跑不跑的出去,本姑娘不跑了!”余颜将杏儿搂在怀中,低声对她说,“杏儿,不论何时,我都不会放弃你。”
杏儿抬起头,已经眼泪四横,抱住余颜一阵痛哭。
余颜在杏儿的搀扶下来到房中,亓玮见她脚踝处十分红肿,坐于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林毅,去叫位御医。”
“是!”
亓玮自幼体弱,御医已是府中常客,但林御医这番前来却发现自己要看的是位姑娘,想起未来大皇子妃的“丰功伟绩”,眼中闪过鄙夷。
林御医一番检查后,道:“这位姑娘不过是扭伤,休养百日后便可恢复。”说罢,连药都不布,直接拂袖而去。
余颜瞧出他的心思,噗嗤笑道:“说什么御医,连扭伤都治不好!”
“林御医是天下备受名望的御医。”亓玮抿茶,但心中对林御医方才的举动颇为不满。
“杏儿,拿纸笔来!”
杏儿不疑其他,将纸笔递给余颜,却见她洋洋洒洒写下几行字,便好奇问道:“小姐,你这是在写什么?”
“自然是治扭伤的药方,你将这些药备齐后再来找我,这扭伤不出十日便能好全。什么备受名望的御医,不过是庸医。”余颜冷嘲热讽道。
若是林御医尚在,定会被气得七窍流血。但此时在房中的除了懵懂不知的杏儿,便只有目光深邃,紧紧盯住余颜的亓玮。
“你会医术?”
余颜躺在榻上,舒展身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本姑娘困了。”
亓玮望着余颜的睡颜,只浅浅勾唇道:“有意思。”
在亓玮离去后,余颜睁开双眸,伸手拉下帷幔,继而沉沉睡去。
十日后,大婚之日。
天还未亮,睡眼朦胧的余颜便要被拉起,先是绞脸,而后才是梳妆。一番折腾后,顶着颇重的凤冠,余颜端坐着,双目已然闭上。
过了没多久,又被拉着上喜轿,喜轿在城中绕了一圈,昏昏沉沉中,余颜被拉着走向喜堂,一声“一拜天地”,顿时让她清醒。
顺着亓玮的动作,余颜颦眉跪下,到最后夫妻交拜时,许是靠得太近,两人的额头猛然撞上。
余颜轻呼出声,被亓玮紧紧拉住手腕。
“娘子,很疼吗?”亓玮关怀备至的声音忽然传来,余颜身体顿时僵硬。
她将手抽回来,回道:“不疼,夫君该疼坏了。”
“呵呵,娘子不疼,我也不疼。”
余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四周的人纷纷小声议论,不是道大皇子疼妻子,便是说余颜不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进了洞房后,余颜便将丫鬟婆婆们赶出去,只留了个杏儿。坐下后她迫不及待地将红盖头掀开,道:“杏儿,快将我头上的凤冠拆掉。”
“小姐!”杏儿惊骇道,“这红盖头该由姑爷掀掉,否则可是大不吉!”
“无妨。”
掀掉红盖头,拆去凤冠,余颜坐在桌上吃着甜点,一扫而空后肚子仍旧是饿的,便吩咐杏儿出去端些吃的来。
被褥上尽是些花生等“吉祥物”,但甚是碍事,全被她扫在地上。
杏儿端着一碗汤圆回来,看余颜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面带疑惑道:“小姐,为何今日大婚,宾客只来了二十余人?皇上皇后也没来呢。”
余颜手下的动作一顿,挑眉道:“只来了二十余人?大皇子这般不受待见吗。”
杏儿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肯定地点头:“确实是二十余人。”
余颜将汤圆吃完,褪下、身上厚重的嫁衣,步履轻快地走向榻前:“杏儿,你先下去吧。”
“是。”
半睡半醒间,余颜察觉到有人正打开、房门,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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